正文  第4章:物資匱乏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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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看來,“唱歌事件”幾乎是Brad和Nate關係的轉折點。Nate發現了Brad的iceman麵具下藏著的調皮,而Brad也再次意識到Nate其實隻是個容易害羞的孩子。他們彼此見到了屬於對方的另一麵,不是士兵的一麵。不過他們並沒有時間對此進行深思,需要擔心的事顯然已經太多了。
    Colbert中士不止一次地向他的上司反映了物資匱乏的問題,不論是什麼物資。首先,他們沒有得到足夠的電池;其次,槍械潤滑劑;隨後是防化服、彈藥,以及所有修理悍馬需要的所有零部件。每當這樣的時候,Nate總會鄭重地把下屬的要求記在他的小本子上,然後轉呈上級。他的上級每次的做法也完全一樣:同樣鄭重地向他保證,所有這些物資,都會在開戰後足額供給。
    但是Nate很快發現,當他向下屬們轉述這些回複時,總有一個人會露出要笑不笑的模樣,甚至會不自覺地搖晃著身體,眨著眼睛瞄向他。最後,他終於在一次結束小隊長會議後叫住了Brad:“Colbert中士,能否請問一下,你在笑什麼?”對方略顯神秘地湊近他:“您知道,長官,當您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話,是很容易被看出來的。”Nate微微一窘,很快聲明:“Colbert中士,物資一定能滿足我們的需求,我確定。”“YesSir!”Brad大聲回應,戲謔的味道十足。Nate發現自己有點生氣,不明原因的鬱悶,他很快地走邁動腳步,把那位還在微笑的下屬甩在身後。
    “Fick中尉!”一聲“尊敬”的呼喊,硬生生讓Nate的雙腿刹了車。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一下麵部肌肉,繼而一個轉身,向那位貌似一本正經的Colbert中士走去。“我想向您反映一下我隊物資匱乏的問題!可能需要一些時間”,Brad大聲說。被他異常的表現吸引,周圍的人們不約而同地看過來。Nate強壓住自己哭笑不得的情緒,把他的下屬帶到了自己的車上。
    “說吧,這次又缺什麼東西了?”提問者嚴肅而認真,眼底卻隱含著懷疑。然而回答者更加嚴肅,他深深地看著上司淡綠色的眼眸,誠懇地說:“您知道,與武器相比,士兵們的士氣同樣重要。您同意嗎?”“嗯?”Fick中尉挑眉看向他,然後聽到他繼續,“事實上,在這個該死的殺漠地帶,沒有什麼是能足量供應的。這很打擊我那些孩子們的士氣”。Nate剛想再次重複上級的保證,卻被對方擺手阻止了,“除了軍需不足,日常用品的不足也很讓他們擔憂”。
    於是Nate決定,相信他的下屬確實是要反映問題,而不是“調戲”自己。他再次拿出了筆和本子,翻到空白的一頁,在標題一欄寫上:匱乏物資清單。
    “成人尿布、彩虹糖、PSP、煙草、酒、軟性毒品、色情雜誌、女人……”就在Brad邊想邊報出這一長串清單的同時,Nate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Colbert中士,我不認為……”“長官,請聽我說”,在這樣隻有兩個人的場合,Brad似乎總是比Nate更強勢一些,“不要一直繃得那麼緊,彩虹糖、巧克力和色情雜誌,我想您也許需要。如果您的眼睛一直都這樣通紅,也會打擊我們的士氣”,說完他從褲兜裏掏出一包糖塞進上司手裏,“雖然缺乏,但並不是隻少了您這一份”。
    Brad走得很快,Nate愣一十分之一秒後抬起頭,隻來得及看到他揮著手大搖大擺離開的背影:“不用太感動,最新一期的《閣樓》,我很快會給你拿來”。誰能……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情況……這一次,Nate終於徹頭徹尾被雷倒了,他再次再次地確定,Brad就是個該死調皮的促狹鬼!然而為什麼自己竟然很高興呢?
    可惜的是,Nate的高興幾分鍾內變全然化為了無奈。因為說到做到的Brad去而複返時,果然帶來了一本嶄新的、連塑料包裝紙都沒有拆開的《閣樓》。他顯擺似地當著已經因到車上的副官的麵,雙手提起雜誌懸在中尉麵前:“絕對新鮮!裏麵每一幅照片都未經人手,百分百自慰佳品!”繼而扭頭對副官道:“Gunny(職務為槍炮軍士長,軍中對這一職務的人多昵稱為Gunny),你可沾光了。記得替我保護好這些寶貝,我要第三個享用她們的。”
    身為一名20多歲、血氣方剛的年輕人,Nate當然不可能未經人事。確切地說,他在這方麵的經曆還算豐富,有過一名女友、兩名男友,一夜情的頻率也很健康。但他仍然無法接受,在自己的下屬們麵前,赤裸裸地談論這一話題。“Colbert中士”,Nate覺得有些無力,他很清楚一旦自己開口,很快又會被打斷。果不其然,Brad迅速按住了他想要遞回雜誌的手,“長官,適當的自尉有利於身心健康,並且能夠幫助睡眠。我想,自從來到科威特後,您還從未有過性生活吧?真的,相信我,如果您不進行適當的發泄的話,您,以及您的下屬,我們,都會發瘋的”。
    “好好享受吧!趁著我們還擁有戰地廁所和浴室”,又是那副擠眉弄眼的神情。Nate再次張口結舌,他的副官則明顯麵部表情扭曲。“你笑吧,沒關係”。話音未落,那位副官就咧嘴無聲地笑出來。那位始作俑者更是臉上笑開了花,Nate還是第一次看到iceman笑得如此燦爛,就像沙漠上的太陽,刺眼得讓人忍不住想揮拳過去,這個該死的促狹鬼!
    “送你了,如果你能收起你的笑臉的話”。再次無奈地看著自己的下屬施施然離開,Nate隨手把那本在營地內被視作“珍品”的雜誌甩在Gunny的座位上。對方如獲至寶卻又遲疑不決:“你確定?你不需要?該不是……”“No。我很正常,正常到不需要這本雜誌也可以享受我的閑暇時光。”於是Gunny心下大喜,迅速把《閣樓》藏在了背包的最深層,以至他根本來不及注意到,自己的上司目光閃爍。
    好吧,我承認,從啟航出發開始,我就再沒釋放過了。然而那又怎樣?我並不覺得有此需要。指揮官在戰爭中需要保持冷靜,我可以做到;需要體恤下屬,我也可以做到;需要堅決執行上級命令,我仍然可以做到。所以我的私生活怎樣,與這場可能到來的戰爭毫無關係。想到這裏,Nate心下隱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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