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來了。”祁小樂剛從蛋糕店裏回來，背上還背著一個沉重的書包，很有些氣喘籲籲的樣子。
    馬上就要臨近寒假，貴族區的少爺們早已經陸陸續續地開始正大光明地缺課，祁小樂也混在其中，利用上課的時間打些零工，來支付父親欠下的債款。
    “小樂，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林惠靜接過祁小樂的書包，埋怨中夾雜著關切，“你同學早就在家裏等你了，看你凍得，快進來吧。”
    祁小樂伸手捂了捂通紅的臉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聞言卻一愣，伸著腦袋往家裏的客廳裏看，正對上梁恒一雙沉穩而黑亮的眼睛。
    “你們先聊著，我把飯菜又放在微波爐裏熱了一遍，算算時間，令麒也快醒了，我得先回去。”林惠靜是一個十分盡職的保姆，對於尚在牙牙學語的曾令麒更是懷揣著同情與喜愛。
    祁小樂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那個人的弟弟還由母親照管著，不知道這算不算也是一種冥冥之中的聯係呢？
    梁恒將祁小樂的表情收入眼中，不動聲色地站起來，與祁小樂並排站在玄關，“阿姨走好，這裏有我和小樂就可以了。”
    祁小樂一愣，梁恒卻沒有看他，臉上的笑容很是自然而禮貌，林惠靜自然一臉欣慰地離開了。
    大門被關上，一時間隻有兩個人的家中，氣氛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當然，這隻是對祁小樂來說。
    “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了，祁小樂，你老實告訴我，最近都在忙些什麼？為什麼不來學校？”梁恒比祁小樂高上一些，讓祁小樂覺得很有壓迫感。
    他退開兩步，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我最近在一家蛋糕店打工，想賺一些零花錢用，而且學校裏基本上也沒有課，所以我就沒有去了。”打量一眼梁恒沒有什麼表情的臉，祁小樂繼續說道，“倒是你，怎麼會來這兒？”
    “許豪給你的零用錢不夠花嗎？你還要去打工？”梁恒的語氣雖然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祁小樂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
    “他、他當然對我很好，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和他沒有關係。”祁小樂避開梁恒的眼睛。
    “祁小樂，你還要撒謊到什麼時候！”梁恒重重地敲了一下祁小樂臉側的牆壁，掛鍾都左右搖晃了一下。
    “你、你說什麼？”祁小樂被嚇了一跳，眼前的梁恒臉上似乎隱忍著很大的怒氣。
    “我都知道了，你和他分手了，你被他甩了不是嗎!”梁恒的嗓音提高了一些，火爆的脾氣依舊不改。
    祁小樂聽見心裏咯噔一聲，接著臉上就燒了起來，他奮力推開梁恒，向室內倒退了幾步，“這就是你的目的嗎？來我家，就是為了嘲笑我？”
    祁小樂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尊嚴可言了，自己不聽梁恒的勸告選擇了許豪的陷阱，現在梁恒的話終於成真了，不來笑話他還能笑話誰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祁小樂！”梁恒有些急了，他逼近了一步，狠狠地箍住祁小樂的肩，“你為什麼總是那麼想我？先是曾令揚，然後是許豪，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看見我？”
    祁小樂被吼地耳膜發漲，腦袋也嗡嗡的，梁恒的表情看起來竟然有一些痛苦的神色，他覺得仿佛就在一夜之間，以前所有人的麵目都陌生了起來，許豪是這樣，梁恒也是這樣。
    “你以為我討厭你？你以為我真的會無聊到這個地步，去纏著一個我絲毫不感興趣的人嗎？”梁恒還在繼續說著，“我也以為我是厭惡你的，你懦弱，愚蠢，無知又死心眼，可是我後來才發現，我對你……我對你……”梁恒忽然說不下去，看著祁小樂的眼睛發亮，有些欲言又止。
    祁小樂睜大了眼睛，心髒撲通撲通地跳，突然掙脫開梁恒尖叫起來，“你別再說了，你別再說了！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你們都想要騙我，想要騙我！”
    血液衝進大腦，不受控製地左右衝撞，祁小樂失了力氣，跌坐在地上，梁恒英挺的眉間微皺，看著祁小樂的眼神悲傷，“我沒有騙你，我一直都在等你，可是你總是這樣逃避我，你根本看不見我，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梁恒走到祁小樂的身邊，將手輕輕地放在祁小樂的胸口，聲音溫柔，“你的心呢？給誰了？”
    祁小樂驚恐莫名地抬起頭來，拚命地搖頭，眼淚也順著臉頰滑下來，“不要這樣對我，求求你們，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不自量力去祈求幸福的，不該相信自己也會受到疼愛的，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再整我了，我求求你。”
    梁恒一聲不吭地看著祁小樂，祁小樂的眼淚一滴滴地印在紅木地板上，染開一個朦朧的圓，他伸手抹了一把祁小樂的眼淚，將那份灼熱握在手心，樓著祁小樂按進自己的懷裏。
    “我知道了，祁小樂，你哭什麼？”梁恒無奈地笑了笑，眼裏有著疼惜與痛楚，“那就等吧，我會等的，一直一直等。”
    祁小樂縮在梁恒的胸膛裏不停地顫栗抽泣，他知道自己不會再奢望了，但是這一刻，他不想推開這個擁抱，他隻是累了，他想，平平淡淡的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