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紅塵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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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紅樓內。紫嫣坐在銅鏡前默默的看著鏡中的自己,而成子蕭也在此刻出現在紫嫣的窗前,靜靜的看著她。他隱去了在人間的氣息,此刻並無人可以看到他,每個夜裏他都會出現在紫嫣的窗外保護她。雖然她看不到他,可他卻從不踏進紫嫣屋內半步,隻是在夜裏靜靜的看著她。
紫嫣的眼角有一顆幾乎看不見的淚痣,那是他種上去的。是他出山後找到她的第一時間種上去的,淚中有他的氣息,在這種氣息的波動下他可以感知到紫嫣的情緒,因而也可感知她是否遇到危險。因為紫嫣生得太過超塵脫俗了,她的美讓人百看不厭,她美而不妖,眉宇間又有一種淡淡的吸引力,而她眉間那若隱若現的淚痣更加襯出了紫嫣清雅秀麗。
當年他找到紫嫣的時候不禁憤怒起來,天庭對蓮竟是如此的殘忍。
單純的她被貶凡間,千年的道行瞬間化為烏有,奪取了她升仙的機會,在人間經曆生離死別,然而卻還不能享受人間富貴和平靜的生活,讓她走進輪回投胎到得竟是一家窮苦家庭。看著路邊這賣身葬母的孩子,成子蕭的心隱隱作痛。他的蓮曾經是如此的高貴,在她的葉中他也隻能遠遠的看著,可是,可是今時今刻的蓮卻膽怯的跪在了這人來人往的路邊。
看著這人群中這無助的小小身影,成子蕭真想立時帶她飛回他的鬆林內好好照顧她,永生永世,即使她死後重新投胎換作另一個人,他亦可以做相同的事,可是此刻他的法力尚有限,不能隱去跡象不被天庭發現。於是成子蕭便在人間經營了這麼一家藝紅樓,一來可以做好事,收留更多無家可歸的人,二來也可以為紫嫣找一個安身之處,讓他可以隨時看到紫嫣好好的。
“公子,您行行好吧,把我買回家給您當個丫頭吧,我洗衣做飯樣樣都會,求您可憐可憐我吧,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恍惚間成子蕭竟不知不覺得走到了她的麵前,看著給他磕頭,求他買她的她,一種恨意,一種心痛,緩緩傳上心頭。
蹲下身去,看著她那髒兮兮的小臉,淚水不斷的往下掉。顫抖的右手不自覺的撫上了那泛白的臉蛋,“你竟有兩天沒吃飯了嗎?”語氣中毫不掩藏他的心痛。
突然撫上的手把她嚇得往後退了退,然而卻依然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我先帶你去吃點東西吧。”看著被自己嚇到得她,成子蕭的話語變得小心起來。看著依然驚奇的她成子蕭繼續說道:“你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啊。”
“那我娘怎麼辦呢?”
“我找人先把你娘下葬,吃過東西有力氣後我們再去祭拜你娘怎麼樣。”看著她依然不敢相信的樣子,成子蕭在最近的路邊找了一家棺材店把一切事情安排妥當後,她才露出那一絲慘淡的笑容,然後又含著淚水狠狠的給他磕了幾個頭。
客棧裏,他為她點了很多好吃的,因為他不知道她的喜好,問她,她也說不出什麼菜名,可見這幾年裏她受了很多的苦。
城中西側的一座小山旁,小紫嫣跪在娘親的墳前,為娘親送去紙錢,在世的時候娘已經受了很多苦,死後希望她可以用這些錢去買通小鬼,下輩子可以投胎到一個好人家,過過好生活,娘是這麼好的一個人,她不該有如此慘的命運。
靜靜站在一旁看著小紫嫣的成子蕭突然問道;“你爹呢?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啊。”
小紫嫣伸手搽去剛落下的一滴淚,抽泣著說;“自小我就與我娘兩人相依為命,娘不告訴我,我也就很少問,因為我知道我一問娘就會很難過,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爹是誰。娘在過世之前告訴我,她是在一個山村附近的樹林裏看到我的。”
“她不是你親娘嗎?”成子蕭打斷小紫嫣的話問道。
“不知道,娘從來沒和我說起過。一直以來都是我與娘兩個人,娘很凶,可是她對我很好,教了我很多東西。我們本來是生活在一個很偏僻的山村裏,可是住在那的地主老來找我娘的麻煩,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後來有一天,娘就和那地主鬧了起來,我聽他們說我娘打傷了那地主,就在那天夜裏我娘帶我離開了那個山村,可就在我們到這的第二天我娘便過世了。店小二看著我娘的屍體,閑我們晦氣,便把我趕了出來。我住在附近的一個破廟裏,可身上的銀兩又不夠為我娘下葬,所以就隻能把自己賣了,當一個小丫頭。”
聽完小紫嫣的經過,成子蕭有一絲震驚,有一絲憤怒,她遠比他想象中受的苦還要多,那閻王到底是安排了怎麼的一種命運給她啊。
那年,她才十五歲。而在此之前,她又是怎麼走過來的,成子蕭連想都未曾想過她會有如此的命運。
然而本想讓她在藝紅樓內過著平靜的生活,卻不料藝紅樓內的一曲《紅顏唱》把她推向了最高端,他讓她當上了這裏的掌櫃每天由自己來護她周全,生活倒也還算平靜,偶爾也會有一些登徒浪子來騷擾,但都在他們還沒踏進紫嫣的花園時被他一一解決。
這麼多年來,每夜她都會這樣靜靜的坐在銅鏡前,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也無法去體會她內心的苦楚,唯一能做的也隻是在這樣的深夜裏在窗外默默的陪著她,這也許是她這些年來平複內心的一種方法吧。
世人隻知道她的風光,她的美,然而隻有他知道,她內心的寂寞。他甚至知道,她的寂寞隻因那個人還未出現,這一點恐怕連紫嫣自己都不知道,可他卻知道。
“誰!”神遊的成子蕭突然被一個白影所驚醒過來,今夜是他太大意了,還是太小看了那些凡夫俗子的武功,竟讓人踏進了紫嫣的院子。轉身本想對那半夜擅自闖入院中的人出手,可剛抬起的手卻慢慢的放了下來,“是他,他終於來找她了嗎?他的耐性真好,過了這麼多天才來找她。”成子蕭看著麵前的這名白衣男子,嘴角勾起一絲無奈的笑容。
今夜有這名白衣男子的陪伴,紫嫣應是安全的,而他在這卻顯得這麼多餘,還是離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