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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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劉戰早上醒來,就發現身旁沒人了。快到晌午,才見艾蓮池提了一大包食物回來。怎麼說艾蓮池為買這些吃的也費了不少勁,見劉戰不喝酒,表情便有些失落。
劉戰忙解釋說:“我爹不讓我喝酒的,說酒最害人。”
艾蓮池說:“你爹你爹,也不知道你爹給你灌什麼迷魂藥了,你什麼都聽他的。”
劉戰一怔,低下頭道:“你不懂。”
艾蓮池不由想起那日在屋簷上聽到對話。
“那你喜歡他麼?”
“怎麼可能,我喜歡誰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怎麼能讓他……你喜歡誰,我還真不知道。你這個人……總是口是心非。”
艾蓮池搖搖頭,對劉戰說:“鏡中月,水中花,總是可望而不可及。”歎了口氣,又道:“不要太死心眼了,要不到頭來,傷害的都是自己。”
劉戰馬上說:“你還不是。”
然後麵露不快。
艾蓮池這回徹底明白什麼叫做好心被當作驢肝肺,明明是為他好,他還不聽。
照以往別人這樣和艾蓮池說話,早被一腳踢飛了,畢竟艾蓮池脾氣古怪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
可艾蓮池就是喜歡這個別扭的小孩,覺得和他投緣得很,因此劉戰說話屢屢冒犯,艾蓮池也不覺得生氣,反而見他板個臉,還有些心疼。
於是往劉戰身邊靠了靠,艾蓮池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經的說:“你身上好香,我昨天就注意到了,是不是在身上塗了什麼?”
果然成功轉移了劉戰的注意力,劉戰低下頭嗅了嗅,說:“是麼?我什麼都沒塗。天山也這麼說。可我自己總聞不到。”
艾蓮池疑惑:“天山?”
劉戰笑起來,說:“簫天山,爹的弟子,我大師哥。”
艾蓮池頭一大,心道劉戰真是中毒不淺,話總是還說不開三句,就會扯到劉大身上去。
***
話說顏衛和鶯兒兩人,在樹林中胡跑亂跑,隻想能跑多遠跑多遠,誰知顏衛一個大男人,體力還不及鶯兒,跑著跑著兩腿一軟,就蹲下了,呼哧呼哧喘著氣,擺著手道:“跑不起了。”
全身乏力得緊,這一蹲,就再站不起來了。
鶯兒忙去拉他的手,著急道:“太子爺,再不跑,萬一那個惡人追上來……”
顏衛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說:“實在不能跑了,讓他追上來,打死我吧。”
剛說完腹中突然襲來一陣絞痛!
顏衛從來沒有這麼痛過。
就像一把把的刀順著五髒六腑刮擦而過。
顏衛麵上立刻蒼白如紙,耳邊安靜了,隻覺得眼前什麼都一晃一晃,全身上下隻叫囂著一個字。
痛。
連叫痛抽搐打滾抓東西都做不到,隻能保持原姿勢坐著。痛感逐漸蔓延,直到指尖,直到發尾。
這是不應該存在於世間的痛。
痛不欲生。
鶯兒不知道顏衛怎麼了,隻看到他低垂著頭,整個人都安靜了,有汗不斷的順著他的下巴滾落,滴在的地麵上。
“太子爺……”
鶯兒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顏衛突然抬起頭,臉色蒼白,聲音也很虛浮,道:“鶯兒你不要管我,自己逃命去吧,你可以回皇宮去求救,父皇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對了,千萬小心,路上可不要再遇上那個惡人了。”
剛才的痛感一瞬間消失了,如同來的時候一樣兀然。
如果不是背上和臉上的汗濕還在,顏衛甚至懷疑剛才的疼痛隻是幻覺。
如果在再痛一次和死之間做一個選擇,顏衛說不定會選擇第二者。
想了想,顏衛又補充道:“如果我死了,記得要把我的鳳眼美人圖燒給我,要不我在那邊,也會過得不好的。”
這口氣,和交代遺囑沒什麼兩樣了。
鶯兒給顏衛的話嚇懵了,一下撲到顏衛懷中,哭道:“太子爺你怎麼這樣說,你怎麼能說這樣得話,什麼死不死的。要是太子爺不在了,鶯兒也不會獨活。”
其實痛感過後顏衛整個人就像被抽空了一樣,剛剛的話是也是強撐才著說出口的,這會正虛脫得緊。
鶯兒這麼往他身上一撲,直接導致的結果是——顏衛被撞昏過去了。
“大夫,求求你了,救救我哥哥…”鶯兒帶著哭音。
“小姑娘,不是老夫不救,是實在看不出你哥哥有什麼病啊’這是個蒼老的聲音。
“那他的嘴……”
“我的嘴怎麼了?”顏衛一睜開眼,就發覺自己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裏,此刻正躺在一張床上。
顏衛昏過去前還全身脫力,睡了一覺後竟覺得神清無比,力氣也回來了,當下撐著床坐起,正好看見淚眼汪汪的鶯兒拉著一個是個須發皆白的老頭,滿臉哀求的表情。
這二人見他突然坐起,也不由轉頭過來看他。
兩個人的表情都奇怪至極。
老頭先反應過來,說:“醒了醒了,醒了就好。”
顏衛疑惑:“這是哪裏?你是誰?”
老頭說:“黑風寨,我是這裏的大夫。”
黑風寨。
好俗。
顏衛說:“你可別告訴我黑風寨是個土匪窩。”
老頭一愣,說:“你怎麼知”話說到這裏又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是不是,隻是個普通的山寨而已。”
“離京城有多遠?”
“很遠吧,老頭子我幾十年沒下山了,都不記得了。”
顏衛點點頭,確認暫時是安全的。
“對了,剛才聽你們說,我的嘴怎麼了?”嘴上不痛也不癢,顏衛說著伸手去摸了摸,就是大了很多!
大了很多?!
再摸。
還是大了很多!
顏衛吃驚不小,嚷:“快,給我找麵鏡子。”
鶯兒臉色發白,站在原處一動不動。
顏衛心下更著急了,垮下臉道:“鶯兒!”
鶯兒這才不情不願的拿麵鏡子遞了過來。顏衛指著鏡子,杏眼瞪得堪比牛眼,手指頭一下一下的戳到鏡子中人的嘴上,道:“怎……怎麼搞的……”
他的兩片嘴唇腫的有原先的三四倍大,翩翩佳公子的相貌蕩然無存。
顏衛險些昏厥過去。
老頭說:“我聽這位小姑娘說,你在山林中吃了些不知名的野果。”
顏衛點頭,說:“是的,很綠很甜。還很好聞。”
老頭捋了捋胡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最後道:“你估計是中毒了,我治不了。”
顏衛緊張的問:“會,會不會死?”
老頭說:“不知道。”
顏衛呆若木雞。
老頭又道:“你既然醒了,就快走吧。黑風寨不隨便收留外人的。要不是我去采藥正好見這位小姑娘抱著你哭,她又百般求我,我是不會帶你進寨的。”
顏衛一愣,這麼快趕人走?
老人說:“你留在這裏也沒有用,我治不了你。現下寨主外出,否則我絕對不敢帶人進寨的。趁著現在還沒有人發現你,你們兄妹兩快快離開吧。要是叫人發現了……”話還沒說完,外麵就有人篤篤篤的敲門,邊敲邊喊:“荊爺爺,是我,天山,你在嗎?”
屋內三人的麵色同時變了。
老頭是怕人發現這兩人進了山寨,顏衛和鶯兒則是因為聽出門口的人是誰了。
還未及反應,又聞那人自言自語道:“沒有在麼,那我自己進去吧。”
老頭慌忙對著門喊了一聲:“天山哪,等一下,老頭子在睡覺呢,這就來給你開門啊!”邊喊邊將顏衛鶯兒二人推到窗口,說:“快走吧,你的病我真治不了。你若真的想治,就去靈穀找醫仙。”
顏衛跳出窗口,一把拉住要去開門的老頭,問:“靈穀怎麼走?”
老頭道:“西北方向走出三十多裏就是。不遠。”
外麵簫天山又喊道:“荊爺爺,你在跟誰說話麼?快點,我頭破了,都流血了!”
老頭忙轉頭應聲:“沒有啊,老頭子自言自語呢,這就來這就來。”
喀一聲,把窗戶合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