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不白之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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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鵑懷抱著展夢白,走入了暗林深處,將展夢白輕輕放下,折了許多樹枝,蓋到展夢白
身上,道:“乖乖睡在這裏,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突覺脅下一麻,再也動彈不
得。
隻見一個枯瘦矮小,銳目尖腮的老人,走到展夢白身側,陰側側笑道:“踏破鐵鞋無覓
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個人得了秦老兒的布旗秘岌,不知好生去練,卻鬼使神差的跑到這
裏,送到老夫手上。”
一個麵色蒼白鷹鼻銳目的碧衣少年,隨後而來,哈哈笑道:“這是蒼天有眼,定教孩兒
接掌“布旗”門戶。”目光灼灼,直在杜鵑身上打轉,要知杜鵑混身水濕,豐滿的身體,盡
都暴露在雨中。
這兩人正是方辛、方逸父子,從店中夥計口裏,知道秦無篆與三夫人已死,便一直搜尋
展夢白下落,這日自秦無篆墳前一直搜尋上山,聽到暗林中的人聲,便循聲而來,此刻自是
喜出望外。
方辛一把抓起展夢白,在他身上搜了一遍,變色道:“白布旗與秦老兒的武功秘岌,俱
都不在!”
方逸嘻嘻笑道:“隻怕在這女子身上,待孩兒搜上一搜!”抬起杜鵑的身子,胡亂摸了
一遍。
方辛冷冷道:“放手!”一掌震開了杜鵑的穴道,厲聲道:“展夢白身上的東西,可是
被你取去了麼?”
杜鵑也不知驚駭,癡癡笑道:“什麼東西?我們洞房花燭夜,你要來吃喜酒麼?隻可惜
這裏沒有!”
方辛目光凝注半晌,失望地歎道:“這女子是個白癡!”
方逸笑道:“既是白癡,就給孩兒快活快活的了!”一隻手又摸到杜鵑身上,方辛突地
反手一掌,劈開了方逸的手腕,方逸一躍而起,大聲叫道:“難道你也看上了這個女子麼?”
咬牙切齒地望著他父親,再也沒有方才的溫馴之態。
方辛以已看慣了他兒子的神情,冷冷道:“你要快活,時候盡多,此刻先設法問出白布
旗來才是。”
方逸道:“這個已經死了,這女子又是個白癡,去問誰去?”
方辛一探展夢白胸脈,冷冷道:“誰說他死了!這中了劇毒,又愛了內傷,若非遇著老
夫,才是真的死走了。”自懷中取出一方碧玉盒子,盒蓋一掀,便有一陣清香撲鼻而來。
方逸麵色一變,大喝道:“你要將雪蓮救他?”
方辛道:“正是!”
方逸厲聲道:“這雪蓮費了千方百計,才自“大內”中偷出,要用來以防萬一身“情人
箭”時保命之用,如今卻要它來救這個匹夫!”張牙舞爪,暴跳如雷,夜雨中望來,有如厲
鬼一般。
方辛頭也不回,冷冷道:“你想做“布旗門”的掌門人麼?”
方逸道:“當然……”
方辛冷笑道:“除了將他救醒之後,再查問白布旗的下落,你難道還有什麼別的法子不
成?”
方逸呆了一呆,哈哈笑道:“是極是極,趕快將這雪蓮他,還是爹爹對,孩兒錯!”
一麵媚笑,立時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
杜鵑睜大眼睛,望著這父子兩人,突地雙手一張,擋在展夢白身前,大聲道:“這是我
丈夫,他睡著了,你們不要吵醒他!”
方辛麵沉如水,手掌一伸,點向她“將台”大穴。
那知杜鵑雖因刺激太深,神智癡迷,武功卻半點未失,手腕一轉,五指尖尖,直拂方辛
脈門。
這一招她貼身而發,招式卻快如閃電,部位更是極為精妙,正是“離弦箭”杜雲天武功
中的精華。
方辛自是識貨,手掌一縮,急退一步,變色道:“這女子大有來曆,說不定是什麼高人
之後。”
杜鵑道:“我是杜雲天的女兒,他是杜雲天的女婿,誰敢欺負我們,我爹爹就要來了。”
方民父子齊地身子一震,脫口驚道:“離弦箭!”轉目四望,不見人影,方自定下心來。
方辛心念一轉,附在他兒子耳畔,道:“合當我父子兩人走運,教你遇著這女子!”
語聲微頓,滿麵笑容地轉向杜鵑道:“你丈夫已經死了,你知道麼?”
杜鵑呆了一呆,迷迷糊糊地想起展夢白的確是死了,低聲道:“他死了麼?他死了.”
掩麵痛哭起來。
方辛道:“你不要哭,他雖死了,我也救得活他。”
杜鵑秀目一張,道:“真的麼?”
方辛詭笑道:“自是真的,但我將他救活之後,卻不能再跟他在一起,要嫁給我兒子。”
杜鵑想了半天,破涕為笑,點頭道:“好好,你救活他,我就嫁給你兒子……嫁給你也
可以。”
她心中癡癡迷迷,此刻隻想到將展夢白救活,別的事都不放在心上。
方辛大喜道:“一言為定,不得反悔!”
杜鵑道:“好!”
方辛伸出手來,杜鵑“吧”地在他手上重重拍了一掌,方辛手上雖痛,心裏卻甚是歡喜。
方逸雙眉一揚,大聲道:“這女子是個白癡,要我快活快活可以,怎能做我的妻子?不
行不行……”
話聲未了,方辛突地反手一掌,將他打了個鬥。
方逸手撫麵頰,大怒道:“你要娶她就娶她好了,我是萬萬不要的,你要逼我,我
就……”
方辛冷冷道:“你若是接掌了“布旗門”的門戶,再娶了“離弦箭”的女兒,江湖上還
有誰敢惹你?”
方逸呆了一呆,道:“這個……”
方辛道:“到那時對她厭了,自管另去找些女人快活,又有誰來管你?又有誰管得著
你?”
方逸大喜笑道:“是極是極,又是爹爹對,孩兒錯了。”笑哈哈地伸出手掌,向杜鵑摸
去,道:“娘子……”
方辛麵色一沉,道:“但此刻你卻不能動她。”
方逸道:“怎地?”
方辛道:“看來她與姓展的關係非比尋常,姓展的醒來後,若是見她被侮,怎肯說出機
密?”
他語聲微頓,冷笑接道:“但等到那姓展的說出布旗秘岌的下落來……嘿嘿!”橫掌向
下一切,接道:“那時她就是你的了。”
突聽林梢一響,方辛隻當是杜雲天來了,變色道:“快走!”
杜鵑道:“我丈夫不要你們抱!”輕輕抱起展夢白,乃氏父子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將
他牛扶半抱地架了下山去。
※※※
第二日黃昏時分,便已到了吳興,吳興城鎮雖不甚大,但江南風物,終是繁華,黃昏時
萬家燈火初起,街市上人群熙來攘往,見了他幾人的行色,俱在暗中稱奇,方辛知道這一行
人必定會引起注意。不等店家開口,先拿出大把銀子,財帛動心,那店家自不再問他們的來
曆。
道路之上,方辛已將雪蓮強展夢白服下此物雖是神品,但展夢白氣血兩虧,中毒又深,
吐了幾次,人卻仍是昏迷不醒,他多日未食煙火,所吐之物,多是綠水,到後來顏色漸淡,
終於無物可吐,肩上傷處,紅腫卻漸漸消退,方辛撫掌道.“好了好了……”
方逸往來蹀踱,隻見燈火下杜鵑秋波盈盈,肌膚如雲,他心裏當真是其癢難抓,聞聲大
喜道:“好了麼?”
方辛道:“不出一個時辰,便可醒來。”
方逸一把抓起杜鵑的手腕,放到鼻子上深深一聞,笑道:“再過一個時辰,娘子你便是
我的人了。”
杜鵑目光癡癡地望著展夢白,那隻手深像不是她的,方逸說的話她更是全未聽到,突地
手掌一縮,嚶嚶笑道:“好癢。”
方逸心動神搖,咯咯笑道:“癢麼?癢麼!我就要你癢……”雙眉一張,竟要撲抱上去。
杜鵑笑道:“真討厭死了!”目光仍望著展夢白,隨手揮出一掌,這一掌雖是隨意揮
出,但卻隱含真力。
方逸早已心旌搖搖,不能自主,幾曾防得她突地劈出一掌,隻聽“砰”地一聲,竟被她
一掌擊在胸膛上,大響一聲,跌到牆角,方辛驚怒之下,霍地長身而起,厲叱道:“你怎能
打他,難道你不怕我再將你丈夫弄死?”
杜鵑秋波一轉,癡癡笑道:“我打傷他了麼?呀!對不起,對不起。”取出一方絲帕,
輕輕遞了過去。
方逸方自一抹嘴角血痕,大怒而起,見到她這等神情,空有滿腔怒氣,竟發作不出,杜
鵑道:“拿去呀!”方逸不由自主地伸手接過,擦起嘴角血絲,那絲帕早被汙泥所染,又穢
又臭,他卻擦得甚是起勁。
杜鵑“噗嗤”一笑,她本來姿容絕色,心裏雖然癡了,但卻絲毫不減其美,這一《更是
百媚橫生,方逸色與魂受,竟被她美色所迷,直擦得嘴角發紅,那絲帕猶自不肯放下,目光
更是瞬也不瞬。
方辛冷“哼”一聲,道:“擦夠了麼?”
方逸隻如未聞,突地大喝一聲,道:“我等不及了。”攔腰一把,將杜鵑抱了起來,衝
出門去。
方辛雙眉一皺,他雖然狠辣凶狡,但對兒子卻是毫無辦法暗歎一聲,呐呐道:“孽障,
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