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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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一片白色。
刺鼻的味道充斥著整個腦袋。
“嘀……嘀……”
這是什麼聲音?似是熟悉,又是陌生。
動動手指,手背上那微涼的塑料管刺到了自己!
“什麼!”
猛的睜開眼,這是醫院!!!!!
醫院?醫院!醫院!!
“品琪……品琪?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哥!!!!!!”
哥?
辰軒轉過頭,赫然看到另一個自己掛著不知是激動還是擔心的眼淚正看著自己。
“品,品淩?”
“哥!!你還認得我!哥!哥!”
品淩哭著抱住哥哥,嘴裏不停地的絮叨著這些日子的思念。
“哥,七個月……你整整昏迷了七個月啊……嗚嗚嗚嗚……哥,爸媽都不在了……還好你回來了……還好你回來了……”
瞳孔皺緊,辰軒抱住頭。
這是怎麼回事?我到底是誰……我是辰軒啊……我是辰軒啊!
看著自己變大的手掌,頎長的身體,沒錯,這是屬於郭品琪的身體。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水仙湖,秦府,天翼,秦洛林,秦宇……
鮮活的臉孔在眼前閃過……
在被湖水淹沒前,驚悸地看到了秦宇對自己的不舍……
為什麼?
會有這麼真實的夢麼?
“哥?你還好麼……”
郭品淩不安地看著剛剛清醒的哥哥,似乎比起醒過來,哥哥更多的是疑惑為什麼還會醒過來。
辰軒再次盯住眼前的人,沒錯,是品淩。
好不容易看到郭品琪有了反應,品淩趕緊將他的身子扶好靠在床頭,“你要好好休息,可能現在還不能適應,畢竟,你昏過去的時間太久了……”說到這裏,品淩的眼圈微微紅了起來。
品淩……看到你還好,真是欣慰。
似乎自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如果那真的是自己七個月的夢魘的話。
可是,心在痛……
明明寫下“等我”兩個字了,是在為夢裏那不能諾守的誓言心痛麼……
腦子裏亂哄哄一片,交織著辰軒和郭品琪的畫麵。
胸口好悶,再也堅持不住,辰軒選擇沉沉的睡去。
大早,品淩提著煲好的湯走進病房。
“品琪,好些了麼?”熟練的將品琪的身體扶好,將燉了一晚上的湯倒在碗裏。
辰軒,或者是品琪,沒反應。自從第一天清醒後認出了品淩,就再也沒有開過口。醫生說可能是昏迷的時間太久,身心來不及接受,需要好好調理。
品淩每天都在,跟自己說著每一件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趣事,想要換得品琪的一絲回應。
“呐,你還記得嗎?你那時不會遊泳,有一次我硬是把你踢下了水,然後你就下定決心學遊泳了……”
“還有啊,那年爸爸媽媽要分開,我們不肯,還偷偷地把兩人的結婚證和離婚協議書藏了起來呢……”
“記得薇薇嗎?給你寫了情書,卻沒看清楚就送到我手裏了,笑死我了,最後我還替你去約會來著,回家你痛扁了我耶……”
…………
總是沒有回應,沒有回應……
郭品淩歎了一口氣,難道真的要狠狠刺激你麼?
“那,那,”語調突然沉了下來,“你總記得,我們兩家人去水仙湖的事情麼……”
水仙湖!
辰軒睜開眼睛。
都記得,都記得!
我什麼都記得!
可就是什麼都記得,才分不清楚啊!
眼淚奔流而出,混亂的心情讓自己無所適從。
“哥,哥……你不要哭,我知道你難過,可是你要好起來啊!家裏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你不能有事,你知道嗎!”郭品淩聲音哽咽著,那日的悲劇讓至今還不敢再去回想。
心猛跳幾下,辰軒止住眼淚。
“你受傷了嗎?”
郭品淩搖搖頭。
“我被人救了,溺水後隻是休息了兩天。倒是你,明明是遊泳健將還昏迷這麼久……”最後的聲音幾乎是聽不見了。
要接受嗎?
自己做了一個長達七個月,卻像親曆七年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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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這麼做了……”莫瑾看著莫風,輕歎口氣。
莫風點點頭,“我喜歡他,所以救他。”
“哎……”莫瑾低頭,想起獄中秦宇的臉,暗自替他捏了把汗。
莫風,你可知道,你所謂的喜歡,違天命,亂了情。隻怕,連你也掌握不了這結局……
地牢還是那麼陰濕。
葉懷飛仍然時不時的“光顧”這裏。
隻是,每次離開後,衣袍上不免沾著淡淡的血痕。
秦宇有些麻木,每天被不同的刑具伺候著,葉懷飛就像是抓住了老鼠的貓,樂此不疲的折磨著手下的獵物。
有時看到秦宇眼中毫無生趣的光彩,不免冷笑,“你還不能死。”
不能死,不能死……我不能死……
我還在等著他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這個理由漸漸變得單薄,更像是在自欺欺人。
這晚,葉懷飛來了。
同時還參雜著另一個人的腳步。
秦宇不想去管那人是誰,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宇。”
秦宇笑。
這是第一次,既不是師兄,也不是老爺,天翼叫自己“宇”。
這聲“宇”,叫出了天翼多年的隱忍。
像是貪婪了魚腥一樣,“宇。”
再次輕喚,可是秦宇已經不願再聽。
“三皇子,在下有眼無珠,得罪了。”
“不要這麼說!不要這麼說……”兩手將秦宇背對著自己的後背轉了過來,“秦宇,你!”
隻見秦宇嘴角溢出血絲,身體一歪,昏了過去。
葉函卓慌忙兩手抱起秦宇離開了地牢。
葉懷飛站在一旁,許久沒有動彈……
接連不斷的打擊,加上酷刑的折磨,秦宇的身體和心都崩潰了。
昏睡不起的他,偶爾微微張嘴,卻隻叫著一個名字:軒兒。
葉函卓歎口氣,替秦宇掩好被子,退出屋外,就看見葉懷飛站在院子裏等著自己。
“你毀了秦家。”
“因為秦宇毀了你!”
啪!
葉函卓一巴掌甩在葉懷飛的臉上。
“我當年為什麼要走,你還不明白嗎!我厭倦了!我不想跟任何人爭奪任何東西!我隱姓埋名,隻是想過我的生活!為什麼你還不明白!”幾乎是怒吼著,葉函卓道出心裏的坎坷。
葉懷飛冷笑:“所以你連喜歡的人也不去爭麼?”
葉函卓渾身一顫,又要抬手。
“我的三哥,溫文爾雅,最心疼六弟,從來舍不得讓六弟受傷……”葉懷飛掛著讓人難以琢磨的表情,嘴裏輕輕的說著。
“我的三哥,氣宇軒昂,當他出現在大殿上,身邊一切便黯然失色……”
“我的三哥,是我心中的帝王,除了他,沒有人有資格得到這個天下……”
“我的三哥走了,一聲不響。六弟尋了他十幾年,終於找到了。可是一聽三哥在一個商戶家裏做下人,六弟心痛了,六弟不能再等了。”
葉函卓歎氣,手指擦掉葉懷飛眼角滴落的眼淚。
他知道,這個六弟對自己是什麼感情。他也知道六弟會為了他與天抗命。
就是怕,要不起這份情,才走了。
“懷飛,我不能。”
葉懷飛忽然摟住葉函卓,把頭埋在葉函卓的胸口,“你沒退路了。帝位就是為你留著的。登基後,我會領罪。”
“懷飛……”
“三哥,抱著我,就一會兒。”葉懷飛不想再說話,把所有的感覺都凝聚在了這一刻。
第二日,密羅國叛亂迅速平息(汗,一直忘記說這是什麼國家了!),失蹤多年的三皇子忽然現身,眾臣驚喜不已,理所應當的將葉函卓扶上帝位。
六皇子葉懷飛謀反,罪不可赦。畢竟是皇族,死法也不至於太決絕。葉懷飛坦然地選擇了毒酒。
看著葉懷飛滿足的喝下毒酒,葉函卓落淚。
“三哥,你最喜歡什麼?”
“不知道。”
“怎麼會呢?”
“真是不知道。”
“那等三哥想好了,即便是天下,飛兒也給你拿來!”
…………
“懷飛,三哥負你,但決不負天下!”
葉懷飛微笑,靠在葉函卓懷裏,直到僵硬。
密羅禍亂平息,葉函卓忙得不可開交。
但是每天都會來看望秦宇。
秦宇睡過去之後,沒有醒來過。
兩個不同的時空裏,兩人不知道,一個醒來的時間,和一個睡去的時間,相差不過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