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絕望，雖然難過，淩羽卻還是選擇了掙紮地活著。
    不管是不甘心還是有所依戀，在完全窒息死去的那刻他自水底掙紮出了水麵。
    興許是冷得厲害，淩羽沐浴後便打發了柳欣去四處耍自己躺床上睡去了，就連午飯柳欣喚他他也舍不得離開暖和的被窩，柳欣無奈隻好將吃的端到床上來讓他吃了。
    “淩大人，您沒事罷？”柳欣總覺得今日淩羽有些怪怪的，卻也說不上來究竟是何處不對，有些不安地問道。
    “無事，今日除夕外邊很是熱鬧罷，你出去耍不必理我。”淩羽淡淡笑了笑，微微垂下的眼瞼卻有絲絲縷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大人您有事不妨說與柳欣聽，柳欣是真心希望您能開心……”柳欣微微蹙眉眼底有些擔慮也有些委屈與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她是真心待他望他無憂，願為他展顏做任何事，而他卻始終隻將她當作一名可有可無的婢子不願與她說任何事……
    “柳欣，不是我不願說與你聽，隻是……我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淩羽歎氣，有種風淡雲清的無奈，卻在看見窗外的人時眉梢微揚帶起了一抹笑意。
    “淩少傅，這都幾時了，你怎的還在睡？”莫流戈走進門看著尚在床上半躺著的淩羽微微一怔，旋即毫無惡意地取笑道。
    淩羽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笑道：“我可是閑人一個不似莫少府忙碌自是‘暖帳輕夢不欲起，佳肴珍饈榻上用’。”
    莫流戈聞言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你這是‘懶想計謀被中過，躲事少憂自怕冷’。”
    淩羽見莫流戈取笑自己也不惱，心下竟是竊竊的喜，隻是麵上還是裝出幾分惱意：“一早便來取笑他人非君子所為。”
    “這不早了……”莫流戈別有深意的看了看門外，有些戲謔的笑著看著淩羽。
    淩羽這樣真是可愛呢，讓人很想欺負他……
    “……”淩羽自覺自己慌亂中說錯了話，一陣無語。
    沒法，似乎在莫流戈麵前就有些不自在，很容易出錯……
    “我有事要和你說，很重要哦！”莫流戈露出一個興奮而神秘的笑容對淩羽眨了眨眼。很孩子氣的行為，讓淩羽不由莞爾。柳欣也不由笑了笑識趣地離開了。
    “甚事這般神秘？”淩羽看著莫流戈急急問道，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莫流戈故弄玄虛達到效果，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不緊不慢道：“景榮嫌他家太吵逃了出來，現在在聚香樓說是要請我們兩個可憐的孤家寡人一頓，你要去麼？”
    “啊？”淩羽睜著眼看了莫流戈半晌似乎有些不解莫流戈是甚意思。
    莫流戈有些無奈：“今日除夕宮中大擺宴席很是忙碌看管不是很嚴，我們混出去，嘿嘿……”
    “為何要混出去，要出去出去便是。”淩羽不解。
    “淩羽……宮內官員要出去需內務府準許，今晚宮內大擺宴席我們定是逃不脫，所以要混出去……”莫流戈一臉無奈地看著淩羽卻是很有耐心的解釋道。
    “哦。”淩羽了然地點頭。他進宮後從未自己出宮自然不知道這些。原先書本隻說皇上出宮微服私訪是混出去，沒想到在宮內任職的官員也要混出去……
    “把衣裳換好。”莫流戈不知從哪取了一個包袱自裏麵取了一套衣裳給淩羽，自己拿著一套衣裳到屏風後去換了。明顯是早有預謀。
    淩羽聳了聳肩，拿過那套衣裳看了看，是一套小太監穿的宮服，還有一枚令牌。
    莫流戈很快就將衣裳換好了，出來時，淩羽正好將裏衣穿上正在要將衣裳的帶子綁上，並非很突兀的鎖骨微微顯露，有種細膩而精巧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去撫摸。
    “你換好了？請稍微等會。”淩羽見莫流戈出來微微怔了怔旋即便低頭繼續將絲帶綁好。卻在猛然間想起在名玄辭那裏看到的那本書，一時間竟覺得很是不自在手上動作也亂了起來。
    “莫慌，越慌越亂……我幫你罷。”莫流戈見淩羽慌亂間毫無章法完全無法將衣服的繩帶綁好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過去要幫他。不料淩羽卻像受驚了一般慌亂地說了句“不必”連連退了幾步。
    莫流戈看著這般慌亂的淩羽有些無奈，卻莫名的覺得這樣的淩羽……很可愛……
    “抱歉……我自己來就好……”淩羽對自己的失態有些後悔，忙道歉，深深吸了口氣將心神穩了穩。
    如哀帝董賢這般的人少之又少，莫流戈是正常男兒不會有甚雜緒自己也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若是莫流戈知道自己方才竟是這般齷蹉定又要嫌棄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