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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3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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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秘書辦完住院手續,來到病房裏,看著病床上麵色蒼白的梁霄,歎了口氣,“老板啊,你最近是犯了太歲了嗎?怎麼這麼多災多難呐。”
    他回憶著火災現場的情況,看樣子像是擅闖民宅的小偷和主人家發生了爭鬥。但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想起上午接到的梁軒被保釋的消息,他猜測這一定跟梁軒有關。待會兒去警局一定要把這條線索告訴警方。
    夜晚終究會過去,天色逐漸亮起。
    梁霄被眼前的亮光喚醒,他好像夢見祝煦在叫自己,但又聽不太真切。
    緩緩睜開眼,他發現這裏不是自己的臥室,而是醫院病房。腦袋還有些混亂,努力回憶了半晌,梁霄才想起來昨晚有人闖進了他家,他與其中一人打鬥,又被另一人敲昏過去,之後就沒了記憶。
    祝煦呢?他昏迷之後又發生了什麼?總不可能是那兩個人良心發現,把他送到醫院來的吧?
    正思考著,又猛然想起他被打昏前隱約聞到了汽油的味道……那兩個人很可能是想要縱火……
    祝煦有危險!
    梁霄掀開被子想要下床,剛站起身,腦袋就一陣眩暈。他伸手扶住牆,這才遲鈍地感覺到額頭在隱隱作痛。
    “老板你醒了!”提著早飯推開門的林秘書驚喜看著梁霄。
    他趕緊將早點扔在桌上,上前扶住梁霄,“您怎麼下床了?是想去廁所嗎?”
    梁霄忍著胃裏一陣陣的反胃感,努力站直身體,“林嶽,送我回別墅。”
    “回別墅?您別開玩笑了老板!你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不待在醫院好生修養。回別墅幹嘛?現在也進不去呀。”林嶽苦口婆心地勸到。
    “進不去?到底發生什麼了?誰送我來醫院的?”梁霄咳了兩聲,急切地追問著。
    林嶽驚訝道:“您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了嗎?那您是怎麼跑出火場的?”
    火場?!別墅真的起火了,梁霄滿腦子就隻剩這一句話。他被人送去了醫院,那祝煦呢?祝煦要怎麼辦?
    “你有沒有看見……算了,送我回別墅。”梁霄執意要走。
    “您到底為什麼非要回去不可啊?”看著梁霄難看的麵色,林秘書也不知該如何勸他。隻好扶著他下了樓,開車載著他趕回別墅。
    雖然一夜過去了,火場附近仍舊彌漫著一股焦糊的味道。
    梁霄下了車就往家裏跑去,林嶽也跟在後麵追。兩人剛走到院門前就被攔住了。
    昨天這裏發現了一具屍體,經檢驗那人是被燒死的,死者吸入了大量有害氣體致使他無法自行逃離,其衣物上還沾有汽油,所以這裏已經成了案發現場,被警方封鎖了。
    “你們不能進去,警方還沒完成現場勘查。”警員攔住二人。
    “多久可以解封?”梁霄焦急地看了看二樓。
    “那就不一定了,什麼時候證據搜集夠了什麼時候解封,最快也要一天。”警員解釋到。
    “老板,回去吧,現在也進不去。”
    梁霄不肯放棄,伸手拉住正要離開的警員,“請問你們有沒有在現場看見一條被子?”
    警官嚴肅道:“對不起,案件相關的消息都無可奉告。”
    梁霄失望地鬆開手。頭部的痛感越來越嚴重。林嶽奇怪道:“老板您要找什麼樣的被子,不能等現場解封了再找嗎?”
    “不行,我要確認他的情況。”梁霄又看了看二樓。玻璃窗簾都好好的,說明二樓可能沒有被火災波及。他隻能寄希望於祝煦能躲在二樓避過火災。
    “誰的情況?”
    林秘書見他不回答,又兀自說到:“說起被子我倒想起來了,保安說他發現你的時候,你身邊好像是有條被子。”
    “什麼樣子?”梁霄猛然轉過頭。
    林嶽努力回憶道“好像是條深色的被子。什麼樣子我也說不清,當時太黑了,那東西又被燒得隻剩一小塊。”
    “被燒了……”
    “對啊,現場的警員說那應該是條被子。”林嶽點點頭。
    “東西呢?”梁霄啞聲問。
    “什麼東西?哦你說被子的殘骸啊,被警方帶走了。”林秘書話音未落,梁霄立刻快步朝車子走去。
    “老板您去哪啊?”
    “去警局。”梁霄頭也不回道。
    林嶽隻好奪回開車的活計,又載著老板開往警局。
    路上,梁霄一直在咳嗽。林嶽試著詢問老板:“您去警局幹什麼啊?”回想起剛剛的對話,他又驚訝道:“您不會是想去看證物吧?”
    梁霄沒有否認。林嶽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那東西很重要嗎?”
    梁霄盯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眼神卻像失了焦一樣,“很重要。”聲音很輕,像是在回答他,又像是在對自己說話。
    一路上梁霄都在不斷地告訴自己,那或許不是祝煦,或許祝煦現在還躲在別墅裏,等他回去。
    到達警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兩名值班的警員正在吃飯。其中一位警員認出了昨晚來做過筆錄的林嶽,“怎麼了?還有事情要說嗎?”
    “那倒沒有。”他笑著將那名警員拉到一邊,小聲道“您看您能不能幫我們個忙。”
    “什麼忙?”
    “我們想看一樣證物。”
    警員驚道:“那怎麼行!證物還在檢測中,證實和案件無關後才能歸還。”
    林嶽解釋說:“我們就看一眼,絕對不碰,看完就走。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警員當然果斷拒絕了他。
    見交涉未果,梁霄壓製不住心中的暴躁感,周身冷意更勝。
    林嶽正想著怎麼勸老板離開,梁霄突然朝他伸出手,“手機。”
    林秘書遲疑地掏出手機遞給他。隻見梁霄用林嶽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跟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很快又掛斷了電話。
    正在林嶽疑惑的時候,警局前台的電話響了。警員接起電話,應了兩句,忽然驚訝地瞥了一眼那個從進門後就一直冷著臉的男人,隨後又應了一聲。
    放下電話後,警員走到兩人麵前說:“我可以讓你們進去看一眼,但隻能在外麵看,不能進去。”
    林嶽立刻明白了,趕緊向他道謝,心裏卻感慨,這到底是多重要的東西,才能讓老板打破原則,做一回自己平日裏最不屑的關係戶。
    警員拿了兩個訪客證給他們,讓兩人戴在身上。隨後領著二人去了鑒證科。
    來到鑒證科的實驗室外,梁霄一眼就認出了桌上擺放的那塊織物殘骸。
    雖然隻剩下一小塊,但是他還是憑借深藍的被罩確認了……那就是祝煦。
    這時裏麵的鑒識人員走了出來,見三人站在門外,就問:“怎麼回事這是?”
    警員解釋說:“他們想看一眼證物。”
    “證物還沒檢驗完呢。”鑒識人員皺眉道。
    警員正要回話,梁霄忽然出聲問到:“那條被子檢驗完了能還給我嗎?”
    鑒識人員回頭望了望,“可以,那個已經檢驗過了,與死者無關。”
    他找了一個袋子,將織物殘骸裝進去拎了出來。梁霄接過袋子,抱在懷中轉身就往外走。
    警員叫住二人,“你是昨天的傷者吧,既然醒了就做完筆錄再走吧。”
    林嶽見梁霄咳得厲害,趕忙道“您看我老板早上才醒,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過,能不能先去吃點東西再過來。”
    警員擺了擺手,“去吧去吧,別忘了就行。”
    走出警局,梁霄忽然對林嶽說:“你先在外麵等我。”說完就坐進了車裏。
    林嶽雖然奇怪,但他是個知道保持尺度和分寸的人精,便乖乖站在遠處等候。
    車內,梁霄打開袋子,抖著手拿出那塊殘骸,嘴張了半天都沒能發出聲音。他已經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如果祝煦還在,他應該早就出聲了。
    過了半晌,梁霄還是不死心,輕聲喚到:“小煦……祝煦!”
    車裏安安靜靜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呢?這件事情應該是衝他來的,結果到最後他好好的,祝煦卻不見了……
    忽然梁霄像是想起了什麼,眼前一亮,打開車門朝林嶽喊到:“林嶽!”
    林嶽趕緊走過來問到:“怎麼了?”
    “你去看過祝煦了嗎?”
    林嶽不解道“早上剛去看過,就在您隔壁病房。”老板家都著了,還不忘關心意外被撞的祝煦,上哪找這麼好的當事方。
    “他醒了嗎?”
    “沒有啊。”
    梁霄眼中的光又暗了下去。祝煦到底去哪了?他不願做最壞的猜想,隻覺得祝煦可能是又附在別的什麼東西上了。
    在找到祝煦之前,還是要先解決那些該死的麻煩。
    為了弄清楚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梁霄看向林嶽:“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詳細跟我說一遍。”
    林嶽回憶到:“昨天半夜我突然接到保安的電話,說你家著火了,人也昏迷不醒,讓我趕緊去一趟。我到時救護車已經離開了。據保安說,是隔壁鄰居先發現了火情,他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躺著屋外了,身邊還有那條被燒毀的被子。現場的警官還推斷,您是借著打濕的被子逃出了火場。”
    是了,他當時毫無意識,隻可能是祝煦救了他。祝煦是為了救他才被燒成這樣的……
    太傻了,他總是這樣。救小男孩時是這樣,救他時還是這樣。想做就去做了,絲毫沒有想過萬一不幸的人成了自己要怎麼辦……
    梁霄低頭看著懷裏的被子殘骸,心底湧出一股難以克製的憤怒感。這讓他開始情緒亢奮,心跳加速,腦袋也越發暈眩。
    他意識到這不是個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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