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真是神奇的動物。”同樣在一旁的阿本發出感慨。
    “嗯？”俞凜偏頭。
    阿本單手搭著他的肩膀，壓低聲音道“你沒來之前你是沒見著，李墨珠剛見到蘇新萌差點上手撕了她。後來也不知道麥子跟她說了句什麼，居然立馬消氣然後手拉手去廁所了，你說神不神奇？”
    “……神奇。”
    在俞凜開始熱場的時候，三人就急吼吼的衝進了舞池，手拉手一通吱哇亂叫搖頭晃腦，搞得還沒動起來的人不得不佩服一句“請的舞托真敬業。”
    有男士在，三位女士喝得都很盡興。不過，就算沒有男士在，這三人也不會節製的，因為俞凜算看出來了，蘇新萌和麥子一樣，妥妥的夜場老手。
    “兄弟，你有心事啊。”阿本很肯定的道。
    俞凜看他一眼，悶聲把手裏的酒一飲而盡。
    說實話，這一晚上他心裏都不太踏實。
    他越想顧陌那雲淡風輕的樣子，他就越覺得不安。
    看時間也不早了，俞凜徹底坐不住了，和阿本生拉硬拽著三人離開。
    門禁過了，李墨珠回不了學校，蘇新萌和奶奶睡一個屋，俞凜不可能帶她回家，所以阿本和還算清醒的麥子帶著兩人去了麥子家。
    回到家將近兩點了，但家裏的燈意外亮著。
    俞凜放輕腳步邁進家門，就見顧陌蹲在地上在幹什麼。
    俞凜小心湊上前，低聲問“你，幹什麼呢？”
    顧陌抬頭輕飄飄看他一眼，視線又回到他的手上，聲音也輕飄飄的道“剮魚鱗。”
    “？！”
    俞凜這時才看清他手裏拿的是一條魚，不過已經被曬幹了，是奶奶前段時間醃了做鹹魚吃的。
    他一手拿著魚，一手拿著勺，就比劃著不知道怎麼下手，但俞凜已經被震懾出了一身冷汗。
    “……時間不早了，要不上樓先睡吧，你想吃魚明天給你做？”
    “好。”
    呼。
    時間悄然流逝，蘇新萌在鴻城呆了整整一個星期後，終於要走了。
    臨走前奶奶各種不舍，什麼特產小吃塞給她一大堆。
    經過這麼幾天的觀察，奶奶明白自家孫子是沒有福氣娶新萌這個乖囡囡了，惋惜的同時也明白強扭的瓜不甜，喜不喜歡還得看俞凜自己。
    可是，太奶奶的夢碎了，心還是有點痛，所以奶奶就沒跟著送到火車站，俞凜和顧陌一起送去。
    在車上蘇新萌說了一路什麼舍不得帥哥、會想念俞凜的腹肌、可惜沒能和俞凜洗澡和顧陌睡等等等一通騷話，說的司機大哥一個勁兒的從後視鏡看他們。
    俞凜幹脆捂住了她的嘴，怕再這麼下去，司機大哥會直接把他們送去警局。
    送到火車站，俞凜催著她趕緊檢票進站，上候車室呆著，蘇新萌卻忽然拉著他一臉認真的說“要不，我們倆湊合著過吧？”
    俞凜覷她一眼“你個大學生，圖我這個文盲什麼？”
    蘇新萌連珠炮似的“圖你帥圖你厲害圖你身材好圖你在黃金地段有一間小賣部圖以後和你生的寶寶是有四分之一外國血統的混血啊！”
    “滾。”
    “……真不考慮考慮？我有顏有身材智商還超高……”
    “算了，你還是回去好好和你對象聊聊吧。”俞凜打斷她，語氣變得有些苦口婆心。
    “你偷聽我打電話？”
    “你也聽我牆角了，扯平。”
    “呸！卑鄙。”蘇新萌一臉嫌棄的啐他，啐完那張嬉笑的臉卻開始慢慢認真下來，帶著篤定“不牢你費心……不過，我和她，會和好的。”
    “這麼自信。”
    “喜歡也就那麼回事兒，簡單著呢，你懂個屁。”
    廣播開始提醒乘客檢票進站，蘇新萌大包小包的攏起來全掛手上，還騰出一隻手出其不意的一把捏在顧陌臉上。
    “哇哦！手感真是和想象中的一樣好呢！”
    俞凜啪一把打掉她的手，沒好氣道“說話就說話，上什麼手？！我都沒摸過你也配？！”
    蘇新萌吹著被他拍紅的手，斜眼瞪他“自己沒出息還好意思說出口，賤人！”
    “你！”
    蘇新萌不跟他吵嘴，在抓緊進站的最後時刻，她傾身附在顧陌耳邊說“陌陌啊，以後別跟俞凜那個傻大個計較。還有，”她故意停頓片刻，瞅一眼俞凜笑著道“姐姐像你這麼大初吻都送出去了，遇到喜歡的人一定要抓緊。記住，喜歡，就上。壓著，也要上。”
    俞凜不知道她在顧陌耳邊嘀咕什麼，但看顧陌的表情就知道肯定在教小孩學壞。他上手想揪住她的衣領，卻不想她早有防備，急速閃身後退，進了檢票口。
    “……算你識相。”
    送完人剛好到午飯時間，兩人下午都沒事兒，就想著在市裏吃了飯順便逛逛再回去。
    掛了和奶奶的電話，顧陌偏頭問他“其實你們關係很好吧。”
    俞凜愣了一秒，隨即笑著道“還行吧，小時候老打我，但每次去她家都能吃到很多好吃的。哦還有，她上大學還是我送著去，因為剛好想去看看海。”
    “見著了嗎？海？”
    “見著了，嘖——怎一個”我操”了得！”
    “文盲。”顧陌撲哧一聲笑了。
    俞凜也跟著笑。
    兩人在一個廣場附近的美食街吃了飯，剛好有一個4D影院，就進去看了場電影。
    現在也不是什麼特殊時間，沒排什麼大熱的影片，兩人就隨便挑了一場小眾國產文藝片。
    影院裏人少得出奇，除了他們兩個也就一個戴眼鏡的姑娘坐前排，看起來文藝氣息十足，跟電影倒蠻配。
    俞凜愛看話劇，但不愛看電影，他總覺得隔了一個屏幕就隔了情緒共鳴，隔了共情。
    本以為自己會睡著，但他卻堅持看完了整場。
    因為餘光裏，小孩坐的很直，看電影的神情認真。
    他忽然舍不得閉眼了。
    這樣的感覺挺好。
    “好看嗎？”散場的時候，俞凜問。
    “不知所雲。”
    “那怎麼看那麼認真？”
    “你不也很認真？”
    對話到此為止。
    原來兩人的第一場電影，誰也沒有認真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