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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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人被莫曉撞的身形一滯。卻沒有摔倒,很快穩住了身形,而後毫不留情一掌將人推開。
莫曉隻到他的肩膀,雖然速度快,但是身體很輕薄,莫曉屁股朝後摔倒地板上,受了傷的手壓在地麵上,那碎片紮的更深了,鑽心的疼。
青年人低頭厭惡的看了看自己身上被莫曉沾上的菜汁。
莫曉滿臉淚水的抬起頭,沒有時間道歉。怕起來就要繼續跑。
那被他撞倒的年輕人,看到他的一瞬間卻眉頭一挑。
那漂亮的鳳眼微眯,俊美的臉龐浮現出一個玩味十足的笑意。
一伸手,將毫無準備的莫曉拖進了自己的包間。
走廊上,何總匆匆追了出來,走廊卻空無一人。
莫曉,又驚又懼。
人還在惶恐中,又被陌生人扯進密閉的包廂。
心裏漸漸升起了怒意。
恐懼到了一定程度變成了憤怒,他不能被人糟蹋。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碰上這樣的事情,但他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
他凶狠的看著那個年輕人。卻不知道,原本凶狠的表情被他這狼狽的樣子。減弱了本應該有的威風,反倒是色厲內荏的感覺很強烈。
年輕人看著他變化的眼神和氣勢,眼中興趣更濃。
莫曉歪歪斜斜的站著,包廂的門鎖了,他打不開,那年輕人,也沒有動作就靜靜的看著他。
他僅存的力氣剛剛在掙脫總裁的時候已經消耗殆盡,現在隨便一陣風他都能摔倒。
酒精在緩慢揮發,醉意再次上頭。
眼前的人帶著重影。
半晌,他摔倒在地板上。
那年輕人才慢慢的走過去。
他今天是和同伴約好了來消遣,結果他人來了,那人卻臨時放他鴿子走了。
本來很鬱悶,剛準備走,卻碰到了像被獵人追趕的小孩。
那小孩驚慌失措,劉海胡亂的粘在額前,一雙大眼睛惹人憐愛。
勾起了他的興趣,將人拉進來,越看越有意思。
於是現在他準備做點什麼了。
走近躺在地上的青年,那衣服髒的很,他先把人扒光了。
人脫幹淨了,才將人抱到床上。
而莫曉昏昏沉沉的感覺自己躺到了柔軟的床墊上,心裏警鈴大作。
掙紮的坐起來。
他又哭又喊,不停的掙紮,哭的肝腸寸斷。極度抗拒和排斥。這讓本來有點興趣的年輕人,沒了耐心。
也不管莫曉了,推開門走了。
第二天,莫曉清醒之後,記憶漸漸回攏,他顫抖的檢查自己,發現除了自己摔倒磕出來的青紫,並沒有其他異常。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疑惑的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後來那個年輕人是誰?還好那人在最後關頭放開了他,不然他都不知道如何麵對。
他穿著髒衣服,回到家裏已經是中午了,給組長請了假,又休息了半天。
第二天忐忑的回公司,發現什麼都沒變,何總還是那個溫和的總裁。
布置任務,開會,風度翩翩,直接對上莫曉的眼神,也毫無躲閃。
仿佛那晚上的強迫是一場夢。
莫曉摸不清總裁的意思,昨天事情剛發生的時候,他強烈的希望自己馬上離職。
可今天來公司,細想之後,卻發現他不能離職。先不說他自己的生存問題,他的卡裏隻有不到一千塊錢。
不過那天之後,就沒有再找過他。這讓他心中的恐懼慢慢平靜,可在一想到這是離聞一鳴最近的方式,離職之後就再也看不到聞一鳴,他就不能接受。
現在總裁不找他,也許是他放棄了,說不定自己安全了,他不能失去這寶貴的機會。
抱著僥幸心理莫曉在公司繼續呆了下來。
道路兩旁的樹木鬱鬱蔥蔥,樹葉染上了濃重的綠色,陽光通過間隙,零星的灑落地麵。
午後的溫度正是全天中最高的時候,莫曉穿著白襯衫,抱著文件袋站在小區門外等客戶。
客戶公司人不多,為了節約成本,公司就設在居民樓內,莫曉過來送材料,明明已經約好了,可是卻等了好久不見人。
又打了個電話,客戶說自己還在路上,叫他自己先進去。
打開門禁,莫曉走在小區內彎彎繞繞的石子路上,他想趕緊送完材料回公司了,手裏事情很多。
腳步匆匆,卻依舊想起了聞一鳴。
總裁沒有在找過他,聞一鳴也在沒有和他說過話,盡管他還是那個全公司最晚下班的人,但是卻再也沒有碰到聞一鳴回來取車鑰匙。
兩人在同一個公司,卻連續幾周沒有見過麵。
哎。
幽幽的歎了口氣,自己果然是不被人喜歡的吧。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小區深處。
客戶公司的小區相對來說還很高檔。
有種花園洋房的感覺,綠化很好,房前屋後全是各種植物,高低錯落有致,草綠和淡黃,豔紅和墨綠交織在一起,宛若一張油畫。
遠處是一排高挺的白楊樹,往進了走是多情的柳樹。走著走著,不知不覺莫曉站在了一個幼兒園門口。
那幼兒園占地麵積很大,一間小二層樓,搭配一個大大的花園。
那小樓被修成白色的圓柱體。前麵是原形的玻璃大廳,藍色的尖尖屋頂,有種童話裏公主住的城堡的感覺。
城堡的後院,是一個小型花園,做成迷宮樣子的,各色的鮮花被當做迷宮牆。
莫曉看著好奇,想了想客戶應該還沒回來,也就走了進去。
順著迷宮小路一邊走,一邊欣賞各色的花朵,牆很矮,隻到莫曉的胸口。
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迷宮的通路在那裏。
暢通無阻的走到迷宮的最深處。
花牆逐漸消失,眼前豁然開朗,
那是一個遊樂場。
雖然不比成人玩的,但是該有的一應俱全
右邊是高達兩層樓的紅色滑梯,前麵是被漆成彩虹顏色的秋千。左邊一個小型沙灘。挨著沙灘有一個積木推起來的小型城堡式旋轉滑梯。
這裏非常像小時候他們小區那個玩耍的地方。
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小孩子都在午睡,這裏空無一人。
莫曉摸了摸秋千,被高溫烤的微熱的鐵鏈灼燙了他的指尖。
四處走了走,這裏真像啊,太像了。
他小時候那個認識哥哥的地方,已經被拆除了,記憶中那個童話世界已經消失了。
再次身臨其境,仿佛記憶中的地方被人複製了出來。記憶深處的思念和懷戀,像噴泉一樣湧了出來。
太想回到那個時候,盡管難受,卻溫暖。
被塵封的記憶和當時念念不忘的人,一瞬間浮現腦海,泛黃發白。
秋千太熱不能坐,莫曉坐在沙堆裏的輪胎上。
眼睛默默的掃過那高高的紅色滑梯,以前哥哥也帶他玩過。
那個時候,他剛加入他們隊伍,除了哥哥,其他人都不會和他說話。盡管有哥哥的保護,但是其他人在哥哥看不見的時候依舊會嘲諷他。
小孩子總是單純的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討厭的人。
他總被叫做髒孩子,野種。用小團體排斥外人。
他們都沒見過莫曉的爸爸媽媽,自然而然認為莫曉是個野種。
那天他們不懷好意的將他帶到那巨大滑梯的頂部。
那滑梯足足有兩層樓高,就是成年人看了也會腿抖。
莫曉蒼白的小臉,被推到滑梯口,後麵不斷有人在推他,想要讓他從這裏下去。
他緊緊的抓住旁邊的欄杆,拚死不下去,太高了,太恐怖了。
他越掙紮,後麵的人越開心,越來越多的手在推他。
很快他就抓不住了,就在他一隻腳已經懸空的時候,下麵傳來一聲怒喝“你們幹什麼?”
聽見是熟悉的老大的聲音傳來,那些放肆的孩子,一瞬間都變成了小雞仔,沒有人再推他。
莫曉緊緊的縮在欄杆的旁邊,不敢往下看。
那個比在場都漂亮都精致,小小年紀,卻已經隱隱有了淩人的氣勢的小男孩。飛奔著爬上來。
小孩們乖乖的讓開,聞一鳴看到被眾人堵在最前麵的瘦小人影。
臉上的汗水也顧不上擦,一把將人拉起來。
凶狠的瞪了那個鬧得最凶的人一眼,將其他人趕下滑梯。
等人都走了,他摸著小孩柔軟的發頂,柔聲哄到“別害怕,我帶你滑下去。”
其實,從這個滑梯滑下去,是他們小團體的入會儀式,小孩子年紀小小卻總想學習大人的想法和行為。
從高高的滑梯上滑下去是為了證明勇氣和膽量,這個方法就被留了下來,隻有從這個巨大的滑梯上滑下去,才擁有加入他們的資格。
否則就不會被大家承認。
之所以沒有人和莫曉解釋,大家就是想看他拒絕,最好是害怕到主動退出,這樣就算是大哥也沒有辦法在讓他加入。
小孩害怕的發抖。
小小的聞一鳴,坐在地上,把莫曉抱到懷中。
小孩子軟軟的,又小小的,雖然害怕,可是哥哥叫他做的事情他一定會同意,他不會違抗哥哥的命令。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身後是令人安心的懷抱,盡管失重的感覺叫他心髒揪成一團。
但還是勇敢的滑了下來。
莫曉現在還記得那個懷抱,世界上最可怕,最抗拒的事情,和那個懷抱一比,就變得簡單、溫和了。
莫曉看著不遠處的滑梯,沉沉的懷念著。
如果哥哥還記得多好啊。
聞一鳴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麵,少年上半身在樹冠投下的陰影裏,劉海遮住神情。
下半身沐浴在陽光中,晶瑩的皮膚仿佛在發光一般,宛若一個仙子,不食人間煙火,不通人間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