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緊張或者帶有火藥味的氛圍，甚至是人稍微多一點的場合，他就老這樣說不出話。
    如果他是天一，他能夠像天一一樣，流暢，有理有據，思路清晰，他可能已經把事情的疑點找出來洗清罪名了，找出了害他們廢標的罪魁禍首。
    可是他不是，他就是那個說話很少，不會表達，也不願表達的莫曉。
    聞一鳴將自己的決定說完，等了一會，看莫曉沒有說話，也沒有理會他倉皇失措的樣子，起身出了會議室。
    魯凱看著麵前的青年。語重心長的安慰“小莫，我知道這個決定對於你來說很難受，但是這個標是全公司都很重視的項目，如果我們中標了，今年上半年的業績就完成了。”
    “你也知道我們為這個標做了多少努力，你少說也給公司帶來了千萬的損失，公司沒有找你賠償，已經是看你年輕，不忍心了。”
    “而這個事情，你知道的，我也不想你離開，可是高層做的決定，我也沒有辦法，這幾天你把手裏的工作交接下，回學校好好做畢設，然後努努力再找個工作吧。”
    莫曉腦子裏嗡嗡的，組長說的話他聽得清楚又不清楚，像隔著一層水膜，朦朦朧朧不那麼真實。
    他仿佛忘記了眨眼，眼瞳無處可放。他閉上幹澀的眼睛，鼻頭一酸，一種叫委屈的情緒湧上心頭。
    “你不用太難受，你的大學很不錯，自己也很優秀，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很好的工作的。”魯凱說著安慰的話，卻也暗示他事情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
    魯凱知道這個消息很難接受，放莫曉自己靜一靜會比較好，便推門走了出去。
    莫曉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緊咬著下嘴唇。
    每一次的自我救贖，每一次的努力最後都是失敗告終嗎？
    他恍惚間思緒又回到那個昏暗嘈雜的酒吧。
    他上身套著一件簡單的白色的半袖，下麵搭著一條黑色的寬鬆的牛仔褲。那個時候他比現在要稍微矮些。
    白嫩的臉龐，明明是最朝氣蓬勃的年級，卻麵無表情，眼睛裏看不到光芒。
    他陰鬱的坐在吧台邊，點了一杯名字很好聽的不認識的酒。
    杯中紅色的液體，透過薄薄的杯壁，紅光印在手指上。像地獄美麗的花朵誘人墮落，他咬牙嚐了一口，辛辣的滋味從舌尖傳到大腦。
    刺激又甘甜。
    嘶了一聲，他又灌了一大口。
    今天是他的生日，姑姑罕見的沒有在家。也是，昨天剛剛被關在黑房間了一整天，應該能換來幾個月的平靜時間。
    他姑姑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四十出頭，卻和剛三十的女人一樣漂亮，不，甚至可能更漂亮。
    莫曉從小就和姑姑一起生活，他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那個美豔的女人很小就告訴他，他的父母都死了，把他留給她。
    他姑姑是個很有魅力和能力的女人，那是在外麵，在家裏。她就是一個隨時可能發狂的瘋子。
    年紀尚小的時候，他姑姑經常會拿擀麵杖、皮帶、藤條折磨他。
    嬌嫩的皮膚血肉模糊，經常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上了初中的時候，身體上折磨就少了很多，也許是打人的人嫌累了吧。
    後來更多的就是將他關在一個漆黑的房間裏，一關就是一整天。等折磨結束，他往往不成人形。
    每次她來，莫曉都會被折磨到精疲力盡，毫無反抗之力。
    幸運的是這樣事情並不頻繁，往往一年隻有一兩次，畢竟他的姑姑已經到達了一個非常高的地位，她很忙。

    作者閑話：

    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