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展會正常進行，宋潤南勤快地端茶倒水，發放傳單。
    在其他人忙碌時他會協助招待客戶。他盡量讓自己忙起來，避免跟李清言待一塊。
    苗苗讚許地給他使眼色，那樣她就可以跟李清言親密接觸了。
    她在沒有客戶時總拉著李清言聊天，從明星八卦到園區小路，找各種話題，聊個不停歇。
    有客戶時，她就湊一腳，跟李清言一起接待。還在李清言和客戶麵前，展露無比甜美的笑容。
    李清言在被苗苗纏著時，看了宋潤南好幾眼，宋潤南在兩人目光接觸後火速轉開。
    展區裏有日精公司的合作夥伴，當日展會結束時，一家企業的老板要請日精的參展員工吃飯。
    那企業老板穿一身深灰色商務休閑裝，頭發剪得短短的，他手上拿著一個黑色手包，腰間棕色皮帶，腳上是黑色男士樂福鞋。整個是精致的男士形象。
    說話也客氣。這位小美女，那位小帥哥，還主動遞上名片。
    他跟李清言應是舊識。
    “清言老弟，晚上哥哥做東，叫上你這幾個兄弟姐妹一起啊。”他跟李清言坐著喝茶時說。
    “好啊，黎總，咱倆確實好久沒聚了，不過喝酒你得讓著點我們啊，我們可比不上你和你手下精兵強將的海量。”李清言喝了口茶，對那人說。
    “你這就謙虛了，我還不知道你的量。”那人挑了挑眉。
    晚上，四人在展會結束後跟著李清言去吃飯的地方。
    李清言開了一輛黑色大奔出現在三人麵前時，原本苗青青想要坐副駕駛，她把車門打開，卻聽李清言說“苗苗，你們倆女孩子坐後排更安全，潤南，你坐副駕駛吧。”
    苗青青隻能坐去了後排，宋潤南則坐上了副駕駛。
    他坐私家車前排的經驗幾乎為0。
    “係上安全帶。”李清言提示“在你座位右邊。”
    宋潤南找到安全帶，拉過，卻因安全帶太短扣不上。
    “你再拉一下。”李清言看他沒有係上，側身伸了一隻手幫宋潤南拉了安全帶，另一隻手直接握著宋潤南的手扣上了安全帶。
    安全帶“搭”的一聲扣上的時候，宋潤南分明聽到自己努力建立的防線也紛紛斷了。
    “李助理太貼心了。”原本話不多的胡雲芸在後排座位上說。
    李清言笑著開車，而宋潤南緊繃到說不出話來。
    吃飯的地方在一家海鮮餐廳。黎總帶著他公司的人先去開好了包廂。所以李清言帶人直接進去。
    飯店包廂采用原始工業風裝修，牆麵是水泥牆，地板是水泥板鋪就，屋頂是原木橫梁，橫梁上掛了草編燈罩的複古燈具，桌椅也都是原始的木頭打造。
    圓桌的轉盤上，赫然放了幾瓶白酒，五糧液。
    幾人進去時，黎總熱情地拉了李清言跟他同坐，“來來來，都坐上來。”黎的左手邊則坐著三個年輕人，所以日精的其他人隻能坐在李清言的右邊。
    胡雲芸率先一步把宋潤南推到了李清言的隔壁座位“我們酒量不好，男士往上坐。”自己則拉了苗苗坐在宋潤南的下手。
    黎帶的一個員工給每人都倒了酒，盡管宋潤南出言拒絕，麵前還是滿滿一杯白酒。因為黎總說“男士都滿上。”
    姑娘們好點，推脫一番後，都隻倒了半杯。因為苗苗抓住了黎的話“黎總說男士滿上，可沒說女士，感謝各位男士貼心照顧我們女士們。”
    那位倒酒的男士看了眼自己的老總，也就不再勉強女士們。胡雲芸則隻倒了水，因為她要負責給大家開車。
    雙方互相介紹一番，菜陸續上來後，酒也就開始了。
    “來，我們安元的一起敬日精的各位帥哥美女一杯。”黎總帶著他的部下舉杯，李清言說著“謝謝謝謝”跟對方碰杯。
    宋潤南端起麵前的白酒，不免心生怯意，這酒自己該怎麼喝過去。他小小的抿了一口。酒入喉嚨，火辣辣的。他急著擰開了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公司新人，不太會喝，黎總見諒。”李清言看了看他，對黎總說。
    “沒事，酒量都是慢慢培養起來的。看小夥子這身板，好好培養，以後肯定不得了。”黎總笑著客套回答。
    李清言跟黎討論公司業務合作問題，討論原材料上漲問題，討論出口市場問題。李清言能對答流利，有理有據，讓宋潤南刮目相看。
    “來，為了安元和日精的合作共贏，幹杯。”黎總帶頭幹了杯中酒，李清言也是，安元公司的其他男性也幹了，宋潤南看著那杯酒心裏怵到不行。
    “小夥子，沒關係，分幾口喝。”宋潤南還沒來得及請求自己能不能少喝點，黎的話卻讓他騎虎難下。
    他硬著頭皮喝下去半杯白酒，辛辣瞬間讓他的肚子翻江倒海，頭腦也受了酒精刺激。
    “黎總，我先喝半杯吧。”他示弱地請求。
    “第一次喝白酒，一杯下去容易醉，黎總你看？”李清言幫著說話。
    “沒事沒事，咱們喝酒不勉強，你先吃菜。”黎臉上帶笑狀似溫和地說。
    宋潤南說謝謝。
    在座的兩位公司主帥已經喝過了，下麵的人就開始一個個來敬酒。黎帶的其他人從李清言開始，一一給日精的同事敬酒。
    他們每敬一個人要麼半杯，要麼三分之一，三個人都是能喝的，宋潤南剩下的半杯酒就這麼被人一邊敬酒一邊看著給無可奈何喝下去了。
    “小夥子表現不錯。”黎看他一杯酒喝光，不忘點讚。
    一杯喝完，宋潤南胃裏難受，可頭腦又沒到醉倒程度，還能撐著。他猛喝水加吃菜想要緩解胃裏的難受。哪承想沒注意，酒杯又被倒滿了白酒。
    這下子真的不能喝下去。
    “黎總，我這真的不能喝了。”宋潤南特為難地看向黎。滿臉通紅。
    “沒事，你今天總量控製，我絕不讓人再給你倒。”黎狀似理解地說。可他的話讓宋潤南這個新人不能反駁。
    眼前的滿滿一杯酒，宋潤南看著十分發怵。簡直想就地倒下。他感覺腦子裏有發條在快速旋轉。
    “來，我代表日精敬黎總。”李清言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他敬了一輪安元的人，一杯酒也喝幹。
    隨後，他拿起宋潤南的那杯酒，倒了三分之二到自己杯中，“黎總，我看他差不多要醉了，這樣，我來喝。”
    李清言既然這麼說了，黎也不好拒絕。
    “好，好好，我們喝。”黎再次跟李清言碰杯。
    酒桌上觥籌交錯了好久，索性沒有人再找宋潤南喝。酒精在宋潤南腦中作用也越發強烈。離開餐桌前，他還是舉杯跟大夥圓杯，那時他的杯中還剩一點點白酒。
    回去時，宋潤南將醉未醉，出飯店到上車前李清言一直攙著他。
    他隱約聞到了李清言身上帶著酒味也帶著絲絲香甜的味道，沉醉。
    胡雲芸很開心地去給李清言開車，還把苗苗拉去副駕駛“讓李助理扶一下潤南，他看著喝上頭了。”
    宋潤南暈乎中看到了胡雲芸滿意極了的笑，他也憨憨地回以一笑。
    喝了酒，在一路往前開的車上，宋潤南半睡半醒，差點往李清言身上倒，他用手拉了車上的拉手支撐著自己。李清言無聲地看著他，嘴角一抹淡笑。
    回到房間，腦中眩暈感更甚，什麼都不想了，宋潤南栽向了床鋪。自己第一次喝白酒一杯就趴下了，他迷糊著想。
    有人幫他褪去了鞋子，蓋好了被子，還在他頭上捋了捋頭發，額頭有濕潤的觸感，他舒服地發出一聲“嗯”而後笑著睡著了。
    回到公司，宋潤南跟李清言的關係，慢慢融洽了些。不再聽音開門，如果碰到了，可以一起下樓，也能坐一起吃飯。
    這些改變是怎麼來的，大概是從一次次的禮讓卻又親密接觸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