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吃街吃午餐時，宋潤南點了本地特色菜，一盤雞，一盤剁椒炒肉，還有一個百合肉丸湯。結賬時，李清言搶了賬單，說什麼也不肯讓宋潤南付。
    “我來，讓我白白蹭吃蹭喝蹭住可不行。”他搶過單子，舉過頭頂對宋潤南說，宋潤南無奈同意。
    兩人是走著去宋潤南的母校的。李清言說走著去才能見識城市真實的麵貌。宋潤南並不太認識路，隻能走一段查一下路線圖。兩人相伴走了四十來分鍾。
    學校假日開放了球場給大眾，教學樓的門都鎖上了，宋潤南帶著李清言去看了看當初自己上高三時的教學樓，樓前種了兩顆楊樹“高三那年，我們老師沒少拿兩顆楊樹作比較，說什麼要像白楊樹一樣，努力向上，永攀高峰。”他看著樹陷入回憶。
    “你們學校種下這兩棵樹時可能就想好了說辭。”李清言開懷一笑說。
    “可能吧。不過確實激勵了不少人。”宋潤南笑著回說，“我記得有一次寫作文，我還仿照魯迅先生的文章寫我的教室外種了兩顆書，一顆是楊樹，另一顆還是楊樹。哈哈。”
    “說明這樹種下的目的在你這起了作用了。哈哈。”李清言仍舊是笑，兩人的笑容由樹做了見證。
    兩人慢慢走到了球場邊。有少年在打籃球。兩人往球場裏走，撿起球，自然而然加入了投球的隊伍。
    李清言不愧是球隊隊長，球技了得，讓打球的青年刮目相看，鼓掌叫好。
    “你是咱們學校往屆的學生嗎？”一個瘦高的男生問。
    “我不是，他是。”李清言指了指宋潤南，“來，咱們練上一會。”說完，就在三分線外把球投了進去。
    瘦高的男生撿了球，站李清言旁邊投，球在撞到籃板後掉在了地上。
    “我這三分球怎麼都不進，有啥技巧嗎？”瘦高個很謙虛地問。
    “你看我怎麼投。”李清言接過球，投了一個做示範，還把球拿在手上，給那個男生認真講解。
    在球場上，李清言如魚得水。
    兩人打了快一個小時球，宋潤南提醒他該去買票了，李清言才撿起丟在地上的外套，跟場上人告別，宋潤南再次感受到了他的魅力，打球的男生熱情地跟他揮手，對他這個真正的學長倒是冷落不少。
    李清言買的是站票，不過正好，宋潤南也沒買到坐票，到時候在火車上可以站一塊。春運其間，少不得人多。其實李清言可以買快車票的，但宋潤南買了最便宜的一趟，他隻能舍命陪君子了。
    “走吧，去找好吃的。”走出火車站時，李清言自然而然地搭了宋潤南的肩，宋潤南感覺他溫熱的呼吸就在耳畔，全身的皮膚都順間起了疙瘩。
    晚餐是柴火魚。用木頭在土灶下燒火，灶上擱了大鍋，把魚和各色食材放鍋裏，倒上店家特製的湯底。火燒的旺旺的，鍋裏沒多久就開始冒熱氣，柴火魚的香味混合木柴的香味飄散在空中，惹得人口水生津。
    “老板，來幾瓶啤酒。”李清言招呼端魚上來的人。
    “幾瓶？”那人問。
    “先來四瓶吧。”李清言也不詢問宋潤南意見，直接點了。
    酒上桌，他打開遞了一瓶給宋潤南，另三瓶先放自個旁邊。
    “來，為了這有趣的一天，先走一個。”李清言直接舉了啤酒瓶。
    鍋蓋已經掀開，鍋內熱氣騰騰，宋潤南在飄散的熱氣中舉起酒瓶跟李清言走了一個。
    年都快過完了，此時此刻，在這熱氣懷繞中，他好像才開始過年。
    隔壁幾個包間都坐了人，吆喝聲，酒杯相碰的聲音，不絕於耳。
    兩人也受了感染，喝酒吃菜，十分歡暢。宋潤南忘記要控製酒量，喝了一瓶半的啤酒，出門時頭有點暈暈熱熱，整個人也有些興奮。
    “隊長，謝謝你。”他熱切的眼神看著李清言說。李清言看著滿麵潮紅，嘴角帶笑的宋潤南，回以一個熱切地攬肩。
    宋潤南也不想等公交了，直接招手叫了輛出租車去汽車站，坐在出租車的後座，他一直偏頭看著李清言，直看得李清言問他“你不會喝醉了吧？”
    “確實有點喝醉了。你知道我酒量就這樣。”宋潤南兩手交握後托腮，眼神有點迷離地說。“我挺高興的，真的謝謝你，隊長。”
    “你高興就好。”李清言笑著回他，眼中是暖意彌漫。
    在回鎮上的汽車上，兩人很少話。宋潤南本就暈暈乎乎了，在車的顛簸中，昏昏欲睡。旁邊坐著的李清言倒是很清醒，一路思索。
    回到家，宋潤南感覺自己清醒了不少，他先去燒水，李清言在他後頭跟著。看他動作正常，說話也清醒才作罷。
    他讓宋潤南先去洗。等待的那段時間，李清言就靠在門邊看手機。宋潤南出來吹頭發時，他還是站門邊。
    “隊長，你趕緊去洗吧。”宋潤南催促道。李清言這才放下手機去洗澡了。
    外頭冷，宋潤南吹幹頭發就爬床了，雖已清醒了大半，書卻是看不下去了，他拉了手機跟黎歡子聊幾句。房門未關，可以聽到李清言在衛生間窸窸窣窣地聲響，躺著的宋潤南眼皮不知不覺中就合上了。
    陷入深睡眠前，有一隻溫熱的手碰了碰他的額頭，被子被拉好蓋住了肩膀，“晚安”一個好聽的聲音在耳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