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商場負一樓的美食街，裏麵人很多，幾乎沒了空桌。
    “想吃什麼？”李清言問。看著人山人海，不免扶額。
    “就吃麵吧。”宋潤南沒什麼胃口。想要買了東西早點回學校去。
    李清言在身邊，他感覺自己的心裏在悠悠生出不該有的期盼。想掐掐不斷。
    “有推薦嗎？”李清言掃了一眼，偏頭問宋潤南，語氣很是柔和。
    “去那家吧，網上有人推薦說很好吃。”宋潤南指了指一家日式的麵店。這家店裏有顧客就餐區，窄窄的木質桌麵，配上高腳椅，省了在外麵排隊等桌的麻煩。
    服務員來下單時，宋潤南隻點了菜單上最便宜的蔬菜麵，李清言則點了日式和牛烏龍麵。
    蔬菜麵很素，麵上是幾片白菜葉子，加了一塊豆皮，並幾根海帶絲。李清言的烏龍麵倒是有兩塊厚切牛肉片，還有半顆雞蛋，點綴了蔬菜葉。
    “你這麵這會不會太素了。”李清言看了看宋潤南的麵，撕開一次性筷子的包裝，遞了一雙給宋潤南。
    “還好。謝謝。”宋潤南伸手拿住筷子最末端，把筷子接了過來。李清言看了一眼宋潤南的手，手指修長，指甲剪得幹幹淨淨，手背白淨，一看就是一個愛幹淨的人。
    空氣中彌漫著麵的香味，這家麵店的湯頭非常入味，即使是平平無奇的蔬菜麵也鮮美可口，宋潤南低頭默默吃著，李清言仍舊吃的很快，他把麵吃完，連湯也喝了大半碗。
    李清言吃完默默看了還在埋頭吃麵的宋潤南好一會，才把視線轉向別處。
    宋潤南感受到來自他的視線，不敢抬頭，隻努力用筷子夾著碗裏所剩無幾的麵條。
    “我可以叫你宋小貓嗎？覺得這昵稱還真的蠻適合你。私下叫，不告訴隊裏其他人。好不好？”李清言的聲音傳入耳膜，也許是飽後的舒適，竟讓他有點迷離。
    “好啊，如果你想叫，就叫吧。”宋潤南輕聲回答，給了對麵人一抹微笑。
    李清言伸手在他頭上輕輕撫摸了一下“你的頭發也挺軟的，簡直比貓毛還好摸啊。”宋潤南有一瞬的怔住。
    李清言收回手。
    “隊長，你想好要買什麼衣服了嗎？”宋潤南轉移話題。李清言不知道他的一個小動作撩動他的心弦。
    “買件厚點的冬衣，再買條長褲，準備買條圍巾送女朋友當元旦禮物，你呢？”李清言看著對麵在擦拭嘴巴的宋潤南。
    “我買件羽絨服就行。”宋潤南說，目光與李清言的，短暫接觸。
    兩人出了麵店，上到商場的三樓男裝區，那邊有適合年輕人的潮牌，也是適合職場人士的職業裝。
    宋潤南走進美特斯邦威的門店，挑了一件打折款的黑色鴨絨羽絨服，折後價格是499元。於宋潤南而言，有點小貴，他上身試了一下，衣服挺合身的。
    “這件不錯。挺適合你的。”李清言看向宋潤南，他還在一邊找自己要試的衣服。
    宋潤南決定就買這件了。
    李清言挑了好幾身衣服，到試衣間去換。“等會幫我參謀參謀。”進試衣間前他對宋潤南說。
    宋潤南在試衣間門口的長條凳子上坐下等。
    “這身怎麼樣？”宋潤南發呆之際，李清言換了身衣服出來。他身上的上衣短了，露出一截腰，褲子也花裏胡哨。
    “這個，好像不太好看。”宋潤南訕笑著如實回答，李清言又笑著回去換衣服。
    “看看這身。”這次李清言穿了一件大花的襯衫，褲子搭的是胯襠褲，搭配十分怪異。
    “這，不符合你的氣質吧。”宋潤南看著他一身怪服，噗嗤笑了。
    “可把你逗樂了。要不你幫我挑一身吧，我看你的衣服都挺好看。”李清言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宋潤南說了聲“好”後騰地起身跑去幫他找衣服。
    他給李清言挑了一條深卡其色工裝褲，在大衣區挑了一件深褐色帶帽防風衣，準備拿給李清言時，還看到了一件墨綠色的針織上衣，一並遞給了李清言，李清言在試衣間套上後，走出來給宋潤南看，臉上是滿意的笑容。
    真好看哪。不知是衣襯了人，還是人襯了衣。宋潤南呼吸都慢了半拍。
    “不得不說你確實會搭。”李清言決定就要這一身了。
    “再去買條圍巾就行。”各自提著衣服袋子，兩人走出衣服店門。宋潤南恍惚覺得像是一對情侶在逛街，他搖了搖頭，把這荒唐的想法撇去。
    “去一樓找找吧。”商場的一樓彙集了很多配件店，李清言挑了一條格紋印花的圍巾，匆匆去付了錢。
    “你給女生買過禮物嗎？”走出商場時李清言問宋潤南。
    “沒有。”宋潤南微微苦笑。
    “你從來沒給女生送過禮物？”李清言眼含精光，不知何意。
    “嗯，沒有。”宋潤南道，語氣肯定。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李清言灼灼的目光看著他，停下了腳步。宋潤南覺得自己呼吸都緊張了。
    “有，可對方不知道，我從來沒對他說過。”宋潤南低著頭說。心上人就在眼前，可不能把自己的感情告訴對方，心裏苦澀異常。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李清言竟攬了他的肩膀，
    “如果有喜歡的妹子就趕快動手，別浪費了機會。”李清言說著，拉了宋潤南繼續走。
    妹子嗎？宋潤南看著地麵，默不作聲。
    “我們直接搭公交回去吧？”走了一段路後，宋潤南說，臉上是看似雲淡風輕的微笑。
    “好啊。”李清言看宋潤南有些低落的樣子，想想索性就早點回去吧。
    回去的公交上，並無多少交談。李清言的手機突然響了，是他女朋友打來的。
    宋潤南坐在他的旁邊，聽他用溫和的語言跟對方聊著。他把目光轉向了車外，努力讓自己去看窗外的風景。
    可是不能，李清言的話一字一句清晰入耳，宋潤南無奈的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