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哪買？”李清言放慢腳步，兩人並肩走在大街上。健身房開在市區，但離繁華鬧區還是有點距離。
    “想去步行街逛逛，隊長你呢？”宋潤南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裏，薑黃色的針織外套，口袋很淺，卻為他提供了一處隱藏壓力的地方。他盯著人行道上的網格線看，一格一格的瓷磚貼的整整齊齊。
    “我隨便，你決定好了，我很少逛街的。”李清言笑著說，語氣很是放鬆。
    “你不陪女朋友逛街嗎？”宋潤南記得黎歡子說過，男女交朋友，陪逛街是必備的技能。
    “我女朋友在異地，一起逛街的時候屈指可數。”李清言繼續走，宋潤南低著頭亦步亦趨。
    “要不我們打個車去吧，走過去有點遠了。”宋潤南仍舊把注意力專注在網格線上。李清言低頭看他，感覺到他的情緒有點低落。
    “你，還在為衝澡的事不舒服嗎？”李清言問。
    “哦，沒有，我在想別的事。”宋潤南抬頭看了李清言一眼，複又低頭看網格。
    他一遍又一遍告誡自己，把希望埋起來，把情緒收起來，像對普通隊友一樣對李清言。可心中的期待越來越盛，感情越發強烈。而他不善掩飾自己的情緒，他不會做戲，他很怕自己被人看穿。
    他突然後悔當初加入籃球隊的決定，他應該遠遠看著這個人就好。
    李清言是一個直男，就像黎歡子說的，掰彎一個直男，幾乎不可能，更何況自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那麼，努力收起自己的感情吧，他下定決心，以後要減少見到李清言的時間。
    “隊長，我以後不去體育場跑步了，就在我宿舍附近的小操場跑好了。”宋潤南抬頭看他，一臉堅定。
    李清言有點意外“是嘛，怎麼不跟我一塊跑了？”
    “那邊離我宿舍近，可以不用走那麼遠。能多跑兩圈。”宋潤南回答。
    李清言突感有點失落，不過他說“好吧，反正都是跑步，到哪跑都一樣。”
    “嗯。”宋潤南藏在口袋裏的手握了握。
    “走吧，我來打車。”李清言走到馬路邊，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兩人在出租車上時，宋潤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李清言看他興致不高，也沒有多說什麼。
    出租車送兩人到了步行街，站在人來人往的馬路上，李清言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這是一款精致的卡西歐男表，表帶是真皮的，還是他女朋友高靜靜送的生日禮物。
    差不多該吃午飯了。跟在旁邊的宋潤南還是情緒低落的樣子。
    “走吧，找個地方吃飯，我請你。”像是要給宋潤南加油，李清言攬了他的肩膀，把他拉近。
    宋潤南被他一拉，身體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李清言明顯感受到了宋潤南的別扭。他把手稍稍收了，改成輕搭在宋潤南的肩上。
    “步行街應該有吃飯的地方吧？”兩人邊走邊找。
    這條街的中段有一個商場，負一負二樓都是吃的。宋潤南是來過的，所以帶李清言往商場走。李清言的手早就放下了，因為高度差，他把手搭宋潤南肩上其實很容易，可走在路上，宋潤南的身體僵硬，姿勢別扭，李清言悄悄收回了手。他特地觀察了一下，街上勾肩搭背的主要是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