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逆鱗到醫院的時候有點晚，醫院已經停止探病時間，他站在樓下看著二樓那個亮著燈的窗戶，說好今晚要留在醫院陪床的，被關在外麵了可怎麼辦？他著急摸著後腦勺打量四周。
    病房裏殷玖盯著手裏的手機良久，最後他還是忍不住撥打出去，熟悉的鈴聲在身後響起，他詫異的回頭，窗外先伸進來一條腿。
    殷玖“？？？？？”
    窗戶不算大，譚逆鱗先跨進來一條腿，然後彎著身子鑽進來，最後收回另一條腿，動作麻利。
    殷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看他胸口鼓鼓的，問“你懷裏揣的什麼？”
    譚逆鱗看著他笑得賊兮兮，從懷裏的羽絨服裏麵掏出“奶茶，糖炒栗子，烤紅薯”
    殷玖“········”
    “路邊看到的”譚逆鱗把東西放桌上，十分得意“這個點好多人排隊呢，快來，熱的”
    “我不吃，我刷牙了”
    “一會兒再刷”譚逆鱗把吸管插進奶茶裏，遞到他嘴邊“奶煮的茶”想起殷玖上次說奶煮的茶是毒藥他就有點想笑。
    殷玖嫌棄的看著他，不過還是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微甜，還有，他皺眉抬頭看譚逆鱗。
    “是不是有Q彈小珍珠？”見他要吐，譚逆鱗捂住他的嘴“可以嚼，甜的”
    那種咀嚼感很奇怪，是甜的，殷玖是第一次嚐試，感覺這不是譚逆鱗會喜歡的東西，他很少見譚逆鱗吃甜的“你喜歡喝這個？”
    “我？”譚逆鱗拖了個凳子在床邊坐下，放下奶茶開始剝板栗。
    “嗯”殷玖好幾次聽到他說喝奶茶。
    “我不喝，我們局裏那群小姑娘經常喝，喝甜的心情好”
    “還可以“他沒想到譚逆鱗還觀察這個，他看著譚逆鱗坐下來打開他帶來的那一包東西，板栗應該是現炒的，打開袋子正冒著熱氣。
    “那你可以經常喝”譚逆鱗剝了一個板栗遞過去“殷紅說她回臨海了，讓我告訴你一聲”
    “你和她說什麼了？她下午一直心不在焉”板栗還挺軟糯，殷玖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第二個。
    “沒說什麼，讓她幫我找點東西，再說她待在這裏又沒什麼事情做，你還要回去給李老爺子守靈嗎？”
    “嗯”殷玖點頭“生意是我師父接的，這件事我需要替他做好”他沒有告訴譚逆鱗，這是他師父臨死前讓他完成的最後一件事。
    “行”譚逆鱗沒說什麼，殷玖倒有點好奇了“你不勸我？”
    “勸你什麼？”譚逆鱗好奇的看他。
    殷玖有點尷尬，之前這種危險的事他都會跳出來反對的，看來是他想多了。
    “我說不讓你也不會聽吧”譚逆鱗笑了一下，看出他的意思“還不如讓你去做，沒事，這次我跟著你”
    “你有這麼長的假？”殷玖有點意外“馬上要過年了，等這件事做完正好大年三十，你不需要提前回家？”
    “家裏那邊我會去說的，我已經和廖科請好假了”譚逆鱗把一顆板栗放在他手心“所以你好好做自己的事就行”
    “譚逆鱗”病房裏麵很安靜，譚逆鱗正低著頭在剝板栗，他就算給殷玖剝板栗也是非常認真的模樣，微弱的燈光打在譚逆鱗的側臉上，讓殷玖心裏湧起一股暖流，那是隻有譚逆鱗才能給他的感覺。
    “嗯？”見他半天不說話，譚逆鱗抬頭看他“怎麼了？”
    “沒事”他不知道怎麼開口表達那種感情，殷玖去拿板栗過來自己剝掩蓋現在的心亂。
    譚逆鱗把他的手輕輕拍開“別動，醫生不是說傷到手了？一會兒又傷了”
    “隻是刮傷”殷玖慢慢收回手。
    “給”譚逆鱗沒評價他這個答案，又遞給他一個，他也沒有給殷玖吃很多，後麵收拾完他擔心有護士來查房，還在門口那裏站了會兒，見沒有人過來他回到病房，放了個凳子在沙發的後麵，準備今晚就在沙發上將就一下。
    “我們可以擠一下”殷玖看著他懸出沙發那麼多的腿開口。
    “那床睡不下我們倆”譚逆鱗躺下。
    殷玖有點不高興，瞪著譚逆鱗毛茸茸的腦袋，轉了個身背對頭腦簡單的人。
    過了一會兒他坐起來，譚逆鱗差不多要睡著了有點迷糊，聽到動響他瞬間睜開眼側頭看向殷玖，發現他坐在床上“怎麼了？”
    “做噩夢”
    “做噩夢了？”譚逆鱗微攏眉頭站起來，他走到床邊摸向殷玖的脖子，沒有心跳加速沒有流冷汗，他放下手在床邊坐下“那你睡，我在這看著你”
    殷玖重新躺下，他轉了個身看著發白的牆麵，譚逆鱗看著他的側影，感覺這人好像瘦的不像話，側著躺還沒有被子厚。
    “唉······”黑暗中他輕歎一聲，撩起被子的一角把腿放上去，說實話這床睡兩個人真的擠，就算殷玖側躺著譚逆鱗也不能平躺，他也隻能微微側著，這床譚逆鱗一隻胳膊伸直還有半截手掌懸空的寬度“這醫院也是真的摳門”譚逆鱗也沒有完全躺下，他半邊身子靠著床頭，半條腿曲著露在被子外麵“稍微胖點的人都要申請加大號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