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放學前，教室廣播裏響起了鄭主任氣急敗壞的聲音。
    “高二三班肖景晟無視學校校紀校規，不但上課期間曠課私自外出，還翻爬圍牆！”
    正在講題的劉雯臉一黑，看向程胤淞，他不是說肖景晟不舒服在醫務室打針的嗎？
    程胤淞……
    放學後倆同桌雙雙被請到教師辦公室，到了放學下班的點，辦公室裏的老師都走了。
    “你們兩個誰能給我解釋下？”
    肖景晟不明所以地看著劉雯，“我下午讓程胤淞幫我請了假的。”
    他才回來就被雯姐拎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和程胤淞串供詞呢，隻知道程胤淞是個靠譜的人，說了讓他幫忙請假，他肯定會做到的。
    劉雯冷哼一聲，“所以，我們學校的醫務室搬到校外去了是嗎？還是要翻牆出去的。”
    肖景晟滿腦袋問號，雯姐怎麼知道的？
    “全校通報”劉雯拍了下辦公桌，“肖景晟，你可真給咱們三班長臉啊！”
    不應該啊，他出去進來都沒有人發現，但是全校通報的話，難道是學校在圍牆那裏新裝了監控？
    這也太狗了吧！
    不過他反應也快，“嗐，本來我是要去醫務室來著，不過轉頭又想，我們學校醫務室那位誰不知道，我怕越治越嚴重，所以走到半道還是決定去校外的醫院。”
    “是嗎？”劉雯抄著手，“那麼請問你得的什麼急診，讓你連寫個請假條都等不及了，要爬牆出去？”
    “急性腸炎！”肖景晟回答得飛快，“中午在籃球場打球的時候突然吐了，後麵又開始拉肚子。去醫院打了一針已經好了，謝謝老師關心。”
    “噗……哈哈哈……”一道聲音從劉雯對麵的工位傳出來。
    李申從辦公桌上起來，動了動被壓得發麻的半邊身體。他不過在辦公桌上趴著打了個盹，半睡半醒間把劉雯訓學生的過程聽了個大概，被肖景晟的狡辯逗樂了。
    劉雯正氣著呢，高二三班的名譽三番兩次被這小兔崽子敗壞，正要好好整治整治他，卻冒出個李申。
    李申被劉雯的眼刀子刺得舉手投降，“不好意思，你們繼續。”
    行軍打仗尚且講究個一鼓作氣呢，教訓人被打斷了哪裏還能繼續的。劉雯重新轉過頭，歎了口氣，看著臉色蒼白的程胤淞，責備的話到了嘴邊又順著肖景晟的台階下了。
    “行，程胤淞既然你不知情就先回去吧。”
    程胤淞有些擔心地看著肖景晟，對方悄悄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讓他先走。
    “說說吧，到底翻牆出去做什麼了？”
    肖景晟討好地笑了笑，“就江湖救急啊。”
    眼見著劉雯的臉色刷了下來，肖景晟連忙補救，“不是打架，真的隻是救了個場！”
    肖景晟被劉雯盯得有些發毛，這雯姐不聲不響發怒的時候還挺嚇人。
    “那什麼……”肖景晟有些難為情，“就京劇院那邊一個演員臨時上不了場，叫我過去幫個忙。”
    劉雯嘴巴動了動，譏諷的話被硬生生壓了下去，冷靜了幾秒，冷著臉道：“你說的情況我會去核實，如果撒謊的話……”
    “真沒撒謊。”
    劉雯不置可否，“不管怎麼說，你爬牆的事還是不對的，今天回去好好寫一份檢討，下周一升國旗的時候念。”
    “好嘞！”檢討什麼的肖景晟表示毫無壓力，正準備撤退，被叫住了。
    “程胤淞的事……”劉雯斟酌了一下，沒有點穿程胤淞的病，“我看他最近狀態可不太好，你對他的情況了解嗎？”
    劉雯兌現了諾言沒有讓老師和領導去找程胤淞談話，也沒有給程胤淞媽媽打電話，這讓肖景晟也願意相信她是真心為程胤淞好的，對這個年輕的班主任多了份信任。
    “您放心，雖然看著像不太好的樣子，但是確實已經在恢複階段了。”
    劉雯鬆了口氣，“那就好，你平時多看著他點。”
    “好的，謝謝劉老師！”
    劉雯心累道：“不用謝我，你不給我添麻煩我就謝謝你了。”
    肖景晟嘿嘿著跑掉了。
    “喲，沒看出來這肖景晟小小年紀功力不淺嘿。”
    劉雯以為對麵李申在說諷刺話，沒好氣地回了句，“可不，真是氣死人。”
    李申把手機遞給劉雯，“這是我媽剛才發的朋友圈。”
    朋友圈是照片九宮格，裏麵是幾個京劇扮相的演員，還有一張一位阿姨和還沒完全扮上的肖景晟的合照。照片裏，肖景晟上著京劇特有的妝，扮相很好看，笑得張揚，看著和平日裏有些不一樣。
    配的文字是“今天小肖老師臨時救場，雖然是龍套，但依舊很精彩，期待你的刀馬旦本色演出！”
    李申把辦公椅滑到劉雯麵前，“我媽是資深老票友了，總聽她念叨一個很出色的小演員，我還以為是劇團的專業演員，沒想到竟然是肖景晟。”
    劉雯把手機還給李申，心情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