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晟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恨不得把整張臉都藏進去，“老師，我感冒了。”
    “那沒事，說不定背完課文就好了。”
    肖景晟無奈，緩緩起身，開始背又長又拗口的文言文。
    “好！”
    肖景晟最後一個字落，不知是誰帶頭叫了聲好，緊接著掌聲雷動。
    李申很是無奈，待掌聲落下，“瞧瞧你們這出息！”
    課間，肖景晟收獲了一堆來自理科生的怒讚，“肖肖，厲害啊！”
    “我覺得你應該學文科的，背東西這麼厲害。”
    “這麼長的文言文，我這輩子都背不下來的。”
    肖景晟……
    他還是把其實他也沒怎麼背的話咽回去吧，不然顯得太茶裏茶氣。
    為了不遭人恨，肖景晟可憐巴巴道：“哎，我昨晚背到十二點，做夢都是各種兮。你們要是多花點時間不也能背下來嗎。”
    “還是算了吧，有那個時間我都能刷一套數學題了。”
    肖景晟……
    給他一個月他也刷不了一套數學題。
    中午吃飯時間教室裏走得隻剩他們倆，肖景晟趴在課桌上無聊地畫漫畫，程胤淞收拾好之後問：“去不去吃飯？”
    肖景晟無精打采地搖頭，“不吃了，你去吧。”
    “真的不舒服了？”
    聽出他的擔憂，肖景晟垮著肩，取下捂了一上午的口罩，“我這樣去食堂太丟臉了。”
    肖景晟本身就白，和一般人的白還不一樣，他是那種嬰兒似的嫩嫩的白，臉上那一團青紫看起來格外讓人覺得怵目。
    “你昨天真跟人打架了？”他還以為對方隻是臉上長痘什麼的。
    說起這個肖景晟就來氣，“那幫孫子真不是東西，打人不打臉的江湖規矩都不懂！我這麼俊俏的小臉要被毀容了可怎麼辦？”
    “上藥了嗎？要不要我去給你買點？”程胤淞語氣嚴肅。
    肖景晟見他緊張的樣子很是受用，手一揮，“上藥了，我奶奶找老中醫配的跌打藥酒比外麵買的強。這點傷倒沒事，從小到大沒少受傷，關鍵是傷在臉上很沒麵子好嗎。”
    程胤淞盯著他那團青紫，伸手把口罩給他戴上，“那也不能不吃飯，你等著。”
    也就十來分鍾，程胤淞提溜著個外賣盒進來了。
    程胤淞把餐盒放到他桌上，“這會沒人，你快吃。”
    肖景晟看著熟悉的包裝盒，驚訝地抬頭看著他，“門口的那家煲仔飯？教學樓不是不讓帶飯進來嗎，你怎麼做到的？”
    程胤淞並沒有回答，“快吃吧，吃完把餐盒處理掉。”
    掀開蓋子的一角，一股濃濃的臘肉味衝了出來，肖景晟用力合上蓋子，“你不是胃不好聞不了刺激性的味道嗎，怎麼還給我買這個。”
    程胤淞愣了愣，他好像最近反胃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肖景晟把包裝袋紮好，“我去天台吃。”
    程胤淞拉住他，“沒關係，我已經好很多了。”
    “是嗎，那可太好了。”肖景晟打開包裝盒還不確定地問，“你確定沒事？”
    程胤淞搖頭，也打開自己的那份。
    看著他清淡的蘑菇炒肉絲，裏麵什麼也沒加，寡淡得很。
    肖景晟嘖了聲，“胃不好什麼的太遭罪，吃藥了嗎？我告訴你，不要覺得自己還年輕挺一挺就能過去，要知道好多大病都是小病積累起來的。”
    雖然他嘮叨起來跟個老奶奶似的，但……程胤淞覺得心裏暖暖的，已經有多久沒有人這麼關心過自己了？
    “嗯，我知道。”
    “對了，你十一有什麼安排嗎？”
    “上競賽課，複習。”
    肖景晟等了半晌，沒聽見下文，覺得驚奇，“沒了？”
    程胤淞搖頭。
    肖景晟放下筷子，“那可是十一長假啊哥哥，你居然都沒安排一點娛樂活動嗎？你對得起這七天嗎？國慶長假也是有尊嚴的。”
    程胤淞緩慢地夾了塊蘑菇，“如果時間有富餘的話，我可以練琴和擊劍。”
    肖景晟扶額，“那也能叫娛樂活動？你是對娛樂活動有什麼誤解嗎？旅遊、逛街、通宵玩遊戲、唱K，你知道嗎？”
    “我對那些不感興趣。”
    “你可拉倒吧，誰會對玩不感興趣的？我看你就是從小就被安排得滿滿的，都沒體會過娛樂的快樂！”
    肖景晟雖然不確定他具體得的是什麼病，但從他查的資料以及從胡叔叔那裏旁敲側擊得來的消息看，不是焦慮症就抑鬱症。
    不管是哪個，都跟家庭脫不了關係。
    “光學習不玩耍，聰明的孩子也變傻。放鬆是為了更好的學習，你要是相信我就應該嚐試著去做一些以前從來沒做過的，你會發現，哎，放鬆之後學習效果更好了！”
    程胤淞依舊慢慢吃著飯，並沒有搭理肖景晟傳銷般的洗腦術。
    不過等晚上，他睡覺之前還是不受控製地想起了肖景晟的話，“娛樂……真的會讓人放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