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胤淞出來的時候，肖景晟靠在轉角處的牆上低頭玩手機。
    “可以走了嗎？”肖景晟按滅手機塞進褲兜，“走走走，剛雯姐姐還打電話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學校來著。”
    “不好意思，耽誤你上課了。還有，謝謝你。”
    程胤淞的臉色還有些蒼白，看起來有些疲憊的樣子。
    肖景晟四下張望著，像怕別人發現似的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其實我今天早上是逃課的，好在碰到你了，不然雯姐準得讓我請家長。所以其實是我該謝謝你。”
    金桔檸檬味？程胤淞之前還納悶自己怎麼一嘴兒的金桔檸檬味，應該是自己暈倒的時候對方以為他低血糖喂他吃糖了。
    雖然他不愛吃甜食，但……程胤淞咂摸了一下嘴裏淡淡的甜，味道還挺不錯，不像市麵上那些糖果全是香精味。
    肖景晟側著身子撞了一下對方，網上說他這種人容易多想，最有效果的辦法就是打斷他多想，“怎麼著，感動得要哭了？你可千萬別，我可不想被你的那些迷弟迷妹捶爆狗頭。”
    程胤淞笑了，不是往常一樣的機械招牌笑，是發自內心愉悅的直達眼底的笑意。
    伸手從肖景晟胳膊上拿過自己的包，“走吧，回學校。”
    肖景晟跟上去，倆人並排走著，“那什麼，就之前替你辦手續的時候，我為了找你證件翻了你的包，你別介意啊。不然，我的包也給你看好了。”
    說著就要脫自己背著的包，被程胤淞攔住了，“我包裏沒有秘……密。”
    程胤淞頓了下，他包裏有藥！不過看對方的表情好像並沒有發現的樣子。
    “誰說沒有秘密的？程學神，你的秘密被我發現了喲！”肖景晟興奮得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程胤淞握緊拳頭，聽見對方說：“你是不是請了私教？專門講競賽的那種？”
    肖景晟倒退著走，指著程胤淞，“哎，你可別狡辯說”其實我平常都不怎麼學習，就隨便考考”的鬼話啊，我都看見你的習題冊了，臥槽那麼厚一本，你看著不暈嗎？”
    所以他說的自己的秘密是指這個？
    “小心！”
    伸手拉了把差點撞到人的肖景晟，點頭，“我請了兩個競賽老師，每周上三次課。”
    肖景晟瞪大雙眼，“你都這麼厲害了還這麼拚的嗎？程學神，你這樣會讓你的同學們很難的知道嗎？”
    “嗯？”程學神沒讀懂這道題。
    “你不知道家長們最喜歡說的一句話是什麼嗎？”你看看別人家的孩子，再看看你！”估計到了我們學校家長的嘴裏會變成這樣，”你看看你們學校程胤淞，都那麼厲害了還那麼嚴格要求自己，再看看你自己！你怎麼還吃得下飯？””
    程胤淞被他誇張的語氣和表情逗笑了，或許是許久沒有這麼放鬆過，程胤淞有點不自然地別過臉，斂了斂笑意，恢複了平常的招牌笑臉道：“沒那麼誇張。”
    “嘖，程學神，你總這樣累不累？”
    “嗯？”
    肖景晟擠了個假笑，“就這個，你時刻保持微笑，不累嗎？你看我，不高興了就不笑，生氣了就罵人，不想理人的時候就給對方一句”滾”。第一天見麵就是，明明就不喜歡我還要麵帶笑容，我看著都覺得難受。”
    程胤淞認真聽著，對方好像確實是這樣，高興了不高興了都會表現出來，就算板著臉生氣的時候也是鮮活、生機勃勃的，不像自己總是溫溫吞吞不起波瀾。
    不等他開口，肖景晟就把他的話堵了回去，“別說你沒有啊，我感覺到了你對我深深的敵意。”
    “那倒不至於。”真不至於，就是想著自己跟他同班有些焦慮罷了。
    肖景晟不是個糾結的性子，話說開了就好，“行吧，過了今天咱們也算是一起蹺過課的革命同誌了，以後可不能再那樣了啊。”
    程胤淞見對方認真和自己約定的鄭重樣子，莫名有些像小學生拉鉤鉤，沒忍住翹起了嘴角，認真點頭，“好。”
    “哎，你餓不餓？我知道附近有家廣式粥鋪，他家的粥特別好吃。”
    還不等程胤淞給出反應，肖景晟就拉著他拐進一條小巷子，穿過巷子便到了另一條街道。
    “你對這邊很熟？”沉默了好一陣的程胤淞開口問。
    肖景晟先前還說急著回學校，這會又晃晃悠悠堪比逛公園的老爺爺。
    “昂，我媽在三院上班，我算是在這一塊長大的。”
    “你媽媽是醫生？”程胤淞的心又提了起來，他會不會已經知道自己……
    “嗯，我媽是兒科醫生，每天忙得待在科室的時間比待在家裏還長，我的寒暑假都是在我爺爺家過的，平時的周末就跟我爸，要是我爸也忙就去我媽科室待著。”
    “你媽媽這麼忙，你不會覺得……”程胤淞斟酌用詞。
    肖景晟遞給他一顆糖，自己也剝了一顆丟進嘴裏，含著糖的臉頰鼓鼓的看著很可愛。“你想說，我媽媽愛工作比愛我多，我會不會覺得失落是嗎？”
    程胤淞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嗯。”
    肖景晟：“好像沒有吧，其實我也挺忙的，有時候他們有空我也不一定有空。我們家不用為了誰特意怎麼樣，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就挺好，如果正好大家都有空就一起看個電影或者到周邊旅個遊什麼的。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