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究竟是我執迷不悟,還是你癡心妄想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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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人動手終究是失了些味道,自己動手才更有意思。”
    “王上所言甚是,是臣愚鈍了。”何初尋從善如流的接話。
    之後倆人又聊了許多,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一切都那麼和諧,雲淡風輕,仿佛外麵的重重危機事不關己。
    “大人,留聽閣哪位想見你。”
    剛回府還沒坐熱屁股的何初尋,聽到這話,麵露驚詫之色的同時,不禁蹙眉。
    留聽閣住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祁胤。
    祁胤有多恨他,甚至想殺他而除後快,何初尋心知肚明,又怎麼會無緣無故要見自己。
    壓著心中的疑惑和煩悶,麵色恢複如初,還是去了。
    留聽閣。
    院內,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除卻掃雪仆和大門口的守衛再無他人。
    那些仆人一見到何初尋,先是一愣,明顯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到這,隨即反應過來連忙停下手裏的活行禮。
    何初尋目不斜視,徑直進入房中,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瞬間除去他身上的寒意。
    走進屋中,目光隨意掃視,突然腳步一頓就看到坐在窗戶前的人,眼裏滿是複雜。
    隻見窗戶大開,還帶著涼意的寒風吹進來,不由自主蹙起眉。
    神色稍微收斂,大步流星朝他走過去。
    立在他身側,沒有說話,看著窗外的景色,隻見窗外挺立著一棵紅梅,迎著寒風,花朵仍然鮮紅嬌豔。
    一站一坐,難得和睦。
    同是看一樣的景色,心中各懷心思。
    明明近在咫尺,原是最親近的人,最終因為種種,走上不歸路,一條路走到黑。
    也許,多年之後,猶記今日,還會感慨一下。
    樹影婆娑,灑在地上的斜陽,一點一點被即將到來的陰影吞噬,占領。
    安靜的時光轉瞬即逝,很快被打破。
    “多少年了,沒想到如今你我還能有這般塤篪相和時刻。想起昔日,記憶猶新,就像是昨日發生的。”言語中感慨萬端。
    何初尋怔了怔。
    是啊!多少年了,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或許是太長了,長得時間淡化了那些記憶,也或許是不願再提及,選擇性忘記,至於是那種情況,也隻有當事人才清楚。
    一切都物是人非,事事休。
    片刻。
    才緩緩吐出幾個字“昨日之日不可留”。
    語調平靜,沒有一點起伏,令人發怵。
    “我沒有,從始至終,我從未想過拋棄你,從未。怪我,若不是我,你就不會走上不歸路,背負一輩子罵名,阿修,隻要你願意,我們還能回到從前。”
    第一次祁胤這般和顏悅色,循循善誘教導他,試圖讓他回去。
    何初尋在聽到那就“阿修”時,眼前一陣恍惚,時光倒流,殘破不堪的城門恢複莊重宏偉,倒在血泊之中的士黎民百姓活過來,千機大軍退出翼都,沒有戰事,沒有國亡家破,沒有爾虞我詐,仿佛一瞬間回到那個隻有彼此之間的時候。
    這些就如鏡花水月,一眨眼便銷聲匿跡,往日種種如潮水褪去。
    何初尋眸光微動,側目定定望著他,從哪一張臉上他看到太多許多年不曾有過的情緒。
    悲痛、悔恨、希冀、熱切。
    假的,都是假的,統統都是虛假的泡沫,一觸即破。
    覆水尚且難收,破鏡難重圓,他們之間存在的不僅僅是一條裂縫,而是一道無法跨越的巨大鴻溝。
    是國仇,也是家恨。
    “若是隻為敘舊,就不必了。”
    說罷!轉身正欲離開。
    “阿修,不要再執迷不悟下去,難道你願意此生一直背負罵名,回來吧!”
    執迷不悟?
    何初尋腳步一頓,嗤笑了一聲,果然如此。
    扭頭看向滿是痛心疾首的祁胤,平靜的麵龐上多了一絲嘲諷“執迷不悟?兄長難道忘記了千祈亡國,忘記我對那個女人做的種種,忘了被關進牢獄,忘記了被毒廢的雙腿,忘記了被囚禁在這方狹窄的院落。這些仇恨,難道兄長都能忘記,與我重修兄弟情深。還是說……”你隻是想說服我,當你們的內應。
    話還沒說完,祁胤惱羞成怒打斷了他。
    “閉嘴!”
    忘記?怎麼可能忘記,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哈哈哈哈……”
    何初尋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就知道不過是哄騙他的戲碼,這就忍不住了。
    可是,為什麼心髒還是那麼痛。
    笑著笑著,晶瑩剔透是淚珠從眼角滑落。
    “你看看,究竟是我執迷不悟,還是兄長癡心妄想,哈哈哈哈。”
    一句兄長,嘲諷的意味充斥整個空間。
    祁胤的表情從最開始的痛心疾首,到現在惱羞成怒,似乎是被戳中心思。
    “你真以為我當初通敵賣國,僅僅隻是因為虞兮嗎?如果你是這麼想,那就大錯特錯,她隻不過是加快我走這條路的導火索而已。真正的原因,還是你哪位滿嘴聖德仁義的父王,以及那些我欺我辱我的兄弟姊妹,還有那些眼高手低,看菜下碟的宮人。”
    “殺忠臣,奪臣妻,表麵還惺惺作態收其子為義子,博美名,滿嘴仁義道德,實則卑鄙無恥,齷齪。臣仍是臣,君卻不是君。從根底都腐爛發臭的國家,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你胡說八道,父王不是那樣的人。你母親是因為生產後大出血而亡,你父親是因戰場之上的刀劍無眼戰死,與我父王何幹?”
    祁胤猩紅著眼睛,憤怒反駁。
    父王怎麼可能是那樣的,在世人看來,最是無情帝王家,可在他眼裏,即使父王有數不過來的子嗣,可父王對他的愛從位減少。
    何初尋不怒反笑,轉過身正對著他,目光如炬,直視。
    “胡說八道?何幹?真是好一句無關。祁胤,幽蘭居那位柳貴人你也聽說過吧!身體抱恙,不宜見外人。究竟是什麼樣的病,讓她終年待在裏麵不曾踏出一步,她又是何時入宮何時薨為何薨的,你還記得嗎?”
    轟!
    仿佛一道驚雷在耳畔乍響,祁胤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殆盡,身體由最初的鎮定自若到止不住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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