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然大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是以命換命，不是兒戲！”
    聞言，司馬長離赫然抬頭，眼神堅定，鏗鏘有力回答：“在我眼裏這不是兒戲，即是如此，隻要能救子閻，以命換命又如何？
    我本就早已被宣判死亡的人，就算服用幽靈草，但以這些年來的病痛折磨，身體早就虧空大不如前。與其這樣，不如以身換一個人的康健，也算是值了。”
    九道默了，心髒揪痛顫了一下。
    “你這是在怪為師？”
    聲音低沉，化不開的愁緒，揉在其中。
    如果當年沒有說過那些話，或許就不會有今日的局麵。
    司馬長離搖了搖頭，從善如流“徒兒不曾有半點責怪師傅。再者，現在千機已經有新的君王，我已然沒有後顧之憂，萬事早已思量清楚，還望師傅成全！”
    一番話下來，條理分明，既說出利弊，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打消九道的後顧之憂。
    讓他切勿多心，同時也堵死了他的後路，從側麵告訴他，不治也得治。
    九道冷赫一聲，感情是早就做好萬全之策，就是為了逼他做出抉擇。
    連千機的繼承人都想好了，果然是細思極恐，心思縝密。
    此時此刻，九道很想一掌拍死他。
    為情愛，以性命相逼，為了個男人，寧願死也不苟活。
    真是夠絕的。
    其實他完全想錯了，繼承人的事是早就想的想法，當時也是為了能夠全身而退，才出此計策，司馬長離自己都沒想過會有一天這件事會成為說服九道的關鍵所在。
    九道微微彎腰俯身，平靜如水的眸子炯炯有神盯著他。
    嘴角張合“你要記著，如今這天下未平，帝星未定，就算日後你死了，天乙和千機依舊會有一戰；即使這樣，你還是確定要救他嗎？你真的想要好了嗎？”
    聲音很輕，輕如羽毛，輕輕從耳畔滑過；卻又很重，直擊人心。
    司馬長離直視他的雙眼，沒有半點動搖。
    “我想好了，因為我不會讓這件事發生，除非是我先動手。”
    鏗鏘有力，不容置疑。
    九道見他心意已決，也不再強求，坐直了身體。
    眼神晦暗不明，望向大門外萬裏無雲的天空。
    嘴裏喃喃低語：“這件事過後，我們師徒情分也盡了。”
    孟浮生知道有辦法可以根治體內的蠱毒，高興的蹦起來，反反複複確認是不是真的。
    “哈哈哈，我就說嘛！師傅肯定是因為氣我沒要照顧你，所以才故意說治不了，以此恐嚇我。哈哈哈，阿離，我好開心，因為我不用死了，我可以一直陪著你了。”
    越說越興奮，捧起他的手，重重親了一口。
    而後由捧改為拉，十指相扣，不再分開。
    “阿離，你放心，從今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受傷了。”
    每每想到那些擠膿刮肉的場景，心髒就像是被刀割來回銼著，疼得窒息，痛的難以呼吸。
    這些天，他都在不斷提升自己武功，告誡自己，一定要變強大，隻有強大才能護住想保護的人。
    那日被宣判死亡的時候，他心裏拔涼拔涼地，好不容易和阿離在一起；要是真的死了，那阿離豈不是會很傷心；一想到這些，心裏就受不了，受不了他傷心落淚。心存僥幸，希望這是假的。
    這期間他想了很多，縱有不甘，但還是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就連後麵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突如其來的消息打得他一個措不及防。
    原來所謂的死亡宣判是假的，是嚇他的。
    還好，一切都是假的，他不用死了，可以長長久久守在阿離身旁了。
    想到這些，嘴角忍不住裂開了。
    司馬長離怔怔望著他，不免被他的笑意所感染，嘴角不經意上揚，多了一抹淺笑。
    解毒的日程，正敲鑼打鼓提上來。
    自從知道是被騙以後的孟浮生，對九道的態度那就一個恭敬，哪怕對方冷眼相看，冷漠相對，甚至不帶掩飾明晃晃的不喜，也沒有阻擋他敬畏與敬重之心。
    其實，他什麼都懂，無非就是說謊被拆穿後的惱羞成怒。
    小院裏因為有安安和孟浮生倆人，歡樂聲就沒有停止過，歡聲笑語掩蓋了陰影下的悲鳴。
    “你又輸了。”
    一個又字，很是玄妙。
    食指在空中晃了晃，搖頭晃腦，一副長輩口吻“我這怎麼能叫輸呢？我這分明就是讓你，要是贏你，就是以大欺小，勝之不武，懂嗎？小師侄。”
    安安不服氣翻了個白眼，就知道會這麼說。
    “師嬸，你能找其他的理由嗎？和師祖一樣，每次玩六博輸了，就大義稟然說是為了讓我，羞不羞。”
    一副你怎麼好意思這麼說的表情。
    被戳到痛點的孟浮生狠狠剜了他一眼。
    “再來，這一次我不會讓你了。”
    “說反了，應該是我讓讓您老人家。”
    “呸！你這小鬼······”
    正欲爆粗口的孟浮生，目光無意掃到立在窗前的人，脫口而出的話下意識咽回去。
    臉上的不耐煩表情瞬間變成滿麵春風，露出兩排大白牙。
    奮力招了招手，興高采烈叫喚：“阿離。”
    窗前的司馬長離，微微頷首，如桃花綻放般的笑容盡顯。
    算是回應他。
    安安不用想就知道，能讓他露出這樣癡呆的樣貌，除了師叔別無他人。
    不解風情的他，白嫩的小手在孟浮生麵前晃了晃，直截了當打斷。
    “師嬸，口水流出來了。”
    聽到這話，孟浮生忙不迭擦了擦嘴，而後後知後覺才發現被騙。
    雙眼瞪大“好啊！竟然學會騙人了。”
    “我這不是跟師嬸您學的嗎？”
    “呸！”
    ······
    九道悄無聲息走到司馬長離的身邊，掃了一眼外麵極為幼拌嘴拌著拌著，又開始玩起六博的倆人。
    僅是一眼，便收回視線，落到身邊的人臉上。
    眸子晦暗不明，聲音低沉，意味深長：“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司馬長離偏頭怔怔看了他一眼，神情未變，隨即目光不由自主注視著遠處和安安邊吵邊玩的人，眼睛裏流露出的柔光越發溫柔。
    “師傅不必再勸，我心意已決，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都不會後悔。”
    話都到這個份上，九道已經勸不動了。
    縱然心有不甘，有千言萬語，最終都化為一句歎息。
    “唉！”

    作者閑話：

    昨天登錄了好幾次都登不進來，所以就沒有更新，今天上班，回來就躺下了，差點忘記了，現在睡醒才想起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