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眸子看向外麵的晴空萬裏，以及看不到頭的森林。
    夜幕降臨，各種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從洞外襲來，隱約間還有狼嚎聲。
    洞內漆黑一片，隻有微不可察的酣睡聲。洞口，正有兩個人背靠背坐在一起，瞪大的眼睛格外的明亮，就這麼安靜的看著懸掛在天邊的月亮。
    忽然，一陣冷風吹來，其中一人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拉了拉衣領。
    六一察覺到他的冷意，沒有多想，解開身上單薄的衣裳給他披上。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敢生火，因為太引人注目了，容易引起敵人來。
    哪怕麵對外麵數不清的危險，也不敢生火抵禦。
    “老大，你做……”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了，十九趕緊壓低了聲音“你這是做什麼？我不冷，你快穿上。”
    大家都穿得差不多厚，要是再脫掉一件，十九很難想象有多冷，尤其是這種情形下。
    六一知道他的顧慮，一股暖意流進心裏。
    低聲笑道：“沒事，我內力比你深厚許多，這些溫度對我影響不大；倒是你，理應多穿點，小心染風寒，這才是致命的。那時，怕是會影響隊伍的速度。”
    十九一聽，驟然停了還衣服的心思，眼睛酸澀，很不是滋味。
    用力抽了抽鼻氣，隴上衣裳。
    這一刻，他在心裏發誓，等回到九朝一定要好好報答老大。
    本該是長眠的夜間，卻因山間的動物，而喧鬧不止。
    翌日。
    一行人又開始了急匆匆的趕路，他們沒想到這麼快被追蹤上，而且敵人數量極多。
    “交出幽靈草，我饒你們不死。”
    話音未落，就慘遭拒絕。
    “做夢！我們的東西憑什麼給你。”
    伴隨著十九的話音落下，其他人也隨聲附和起來了。
    “就是。”
    “憑什麼！”
    ······
    “嗬！”
    六一冷哼了一聲，麵無表情，毫無懼色直言問“我竟不知，閣下這麼恬不知恥，就是不知你們的主人又是如何的霸道橫行，你們要幽靈草，就憑本事來拿吧！”
    對方聽到這樣的話，臉上爬上一絲惱怒。
    氣焰囂張道：“既如此，你們就拿命來吧！”
    話音未落，倒退了幾步，揮了揮手。
    “殺！”
    一個殺字，肅殺之氣淩人，同時，戰意一觸即發。
    兵戈相向，六一和一個人對上，兵器碰到的那一刻，震得他虎口發麻，心裏瞬間沉了下去。
    但形勢容不得他多餘的多想，當機立斷出手，與對方糾纏起來。
    在人數和武力值的巨大差異下，六一這邊的人很快呈現出劣勢的一麵，為數不多的弟兄陸陸續續倒下。
    他很快意識到這個問題，一刀結束一個敵人，目光在混戰中尋找出路。
    忽然，目光停留在一個薄弱的方向，想都沒多想，一路殺著敵人向那邊靠近。
    一邊與敵人交纏，一邊大喊：“全部到我這邊來。”
    其他人一聽到他這話，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不管不顧廝殺著衝過去。
    “走，帶著幽靈草勢必要逃出去，我留下來斷後。”
    等對麵的人意識到他的企圖後，連忙吩咐：“阻止他們離開。”
    但已經為時已晚了。
    六一僅憑一己之力，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凡是想過去的全部被他擋下了。
    看著很快消失的一行人，赤火氣急敗壞拔刀衝了上去。
    而六一正被一群人纏在一起，感受到危險的氣息，卻無力躲閃，隻能拚命廝殺。企圖找到一個能躲閃的機會，就在赤火的刀落下的一發千鈞，突然從後方衝出一道身影，硬生生抗下這一刀。
    力的反彈，兩人同時向後退了好幾步，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人始料未及。
    十九站穩腳跟，沒想到對方這麼厲害，低頭瞟了一眼顫抖的手，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怒視對方。
    六一看清來人，怒火中燒，怒吼道：“你回來作甚？不要命了。”
    十九也不狡辯，坦言回答：“我不會讓老大你一個人獨自麵對的。”
    聽到這話，六一氣不打一出，好不容易爭取機會讓他逃，結果這家夥倒好，跑了又回來。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恨不得把的腦袋掰開，看看裏麵都裝了什麼。
    “要是不想死，就給我麻利的滾！”
    說話間，又是一刀斃命，斬殺了一個敵人。
    赤火見狀，他也是沒想到竟然有人會往回跑，不過更讓他驚奇的是，這個看著年紀不大的人，竟然能抵擋住自己一擊。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裏的嗜血漸漸濃厚。
    身手了的又如何，不過是死路一條。
    持刀再次衝了上去，一時間刀光劍影，招招致命，廝殺聲似有一種要衝破密集樹林的模樣。
    招招致命，刀刀見血，大紅的血灑在地上，樹幹上，枯枝敗葉上，斑斑點點地。
    那些血有對方的，也有自己的。
    不知多久，地上躺著的人越來越多，而對麵的人比起之前，也少了不少，不是因為死亡的人數增多，而是部分去追擊其他人去了。
    盡管這樣，戰況仍然激烈，六一倆人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仔細看持劍的手抖得厲害。
    身上的衣裳更加破爛，血水打濕了衣物，有的血水順著的手指，滴落在地上。
    敵人並沒有給他們絲毫喘息的機會，不斷逼近。
    “小心……”驚呼聲還沒落下，十九瞳孔猛然收縮。
    連連往一邊滾過去，堪堪躲過一擊。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緩過來，對方再一次乘勝追擊，長劍直逼過來。
    十九自知無力躲藏，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
    “嘶啦！”
    似乎有什麼被劃破了口子，十九知道那是刀劃破身上的聲音。
    可是身上並沒有絲毫疼痛，他正奇怪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一幕，讓他頓時呆愣住了。
    他瞪大眼睛，長大嘴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悔恨和痛苦爬上臉頰。
    眼前的一幕，時間仿佛凝固住了，十九看著被劍刺穿心髒的老大，那麼灼目。
    “十九，你發什麼呆，給我站起來。”
    這話宛如驚雷，在他的耳畔炸開。
    十九渾身一震，緩過神來，恐慌萬狀大喊“老大……”
    拚了命的殺六一的敵人，那人在觸及到猶如困獸的眼睛，下意識用力拔下自己的劍去抵擋。
    然！十九殺紅了眼睛，橫衝直撞砍了下去，隻聽見哐當一聲，對方的劍不僅被劈斷了，脖子都被砍了一刀。
    刹那間，鮮血如泉水噴射而出，其他人一時間被鎮住了。
    而六一胸口的劍被拔出去後，整個人的力氣像是抽了幹淨，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劍插在土裏，整跪倒在地，搖搖欲墜，整個人全靠一把劍支撐著。
    十九斬殺了那人，轉而向六一奔去，看著搖搖欲墜的六一；他慌了，惶恐不安，不知所措想要替他止血：“老大，你堅持住，堅持住，我帶你去找大夫。”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說出怎樣不切實際的話來。
    六一隻覺眼前一陣模糊，當聽到熟悉的聲音，他還是強撐著身體和精神的衝擊，讓自己清醒點。
    顫巍巍抓住給自己止血的手，艱難道：“十九，快逃……”
    “不，不，要走一起走。”他淚如雨下連連搖頭，哽咽說。
    六一死死抓住他的手，氣息不穩，態度卻十分決絕堅定。
    “十九，這是命令，我命令你，一定要活著回去，找到其他人，帶著幽靈草回去，回九朝城；這是我們六部的使命，我們六部不能就這樣全軍覆沒，成為暗國的恥辱，懂嘛？這是命令！快逃！”
    一把推開了他，顫巍巍站起身，一手捂住不斷流血的胸口，一手拔出劍衝向敵人。
    嘴裏撕心裂肺喊著：“這是命令，記住，我們不是暗國的恥辱，快走！走啊。”
    十九不敢哭了，狠狠抹了一把眼淚，心一橫，咬著牙爬了起來，朝著一個方向跑去，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廝殺中的人，再也繃不住拚了命往前跑。
    “不能成為暗國的恥辱，不能成為暗國的恥辱……”
    這個信念支撐著他，不斷往前跑，一直跑，不敢有絲毫停息。
    腦海裏回蕩著老大的囑咐和命令，找到隊伍，帶著幽靈草回去。
    在密林中不斷狂奔，被樹枝刮破手和臉，都沒有讓他停留片刻。
    微風拂過，將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吹散了一些。
    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狠狠踹了一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血人。
    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說“不是很厲害嘛！最後還不是死在我們手裏。”
    男人的行為頓時引來幾人側目而視，有不滿，也有不讚同，但沒有人阻止。
    這時一個人走上來，詢問道：“大人，是否要追上去。”
    赤火搖了搖頭“不必了，他受了重傷，就算我們不動手，他也不一定能活著走出這片森林。眼下，至關重要的事將幽靈草搶過來。”
    “是。”
    話音未落，突然天空響起一道聲音，如同煙花炸開一樣。
    眾人麵麵相覷看了一眼，不知不覺臉上掛上了一抹笑意。
    “大人，得手了。”

    作者閑話：

    出去玩了一天，我差點忘了我是個寫小說的，還好我最後記起來了，及時趕上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