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色的大驚失色，瞠目結舌。
    “王上，萬萬不可，兩位世子都沒有帶過兵打個仗，如何讓三軍信服；再者，和王謀反來勢洶洶，若是讓兩位世子去實在不妥，還請王上三思。”
    說話的人正是啟單郎，其實他還想說的是和王謀反打的旗號就是跟其世子有關，若是將兩位世子送到戰場上，豈不是正中他們的說法，隻會讓天下人認為他是真的別有居心。
    但他不敢，也不能說太明白了。
    頓時，朝中盡數朝臣站了出來，隨聲附和：“啟將軍言之有理，還望王上三思。”
    一句句“王上三思”，漸漸成了統一的口徑，聲勢浩大。
    坐在司馬長離右下方的何初尋，無神的雙眸轉動了一下，站了起來，身後極為有眼色的內侍趕緊扶起他，攙扶著何初尋走到正中央。
    其他人見何初尋站不出，不由噤了聲。
    朝了司馬長離方向鞠躬拜了一下，淡淡道：“王上，啟將軍有句話說的在理，兩位未曾帶兵打仗過，難以讓三軍信服，不如再加一道考核如何？”
    此話一出，瞬間引起了其他人的反對。
    率先跳出來的就是啟單郎“丞相大人，你不出來勸王上就罷了，怎麼還助紂為虐，你這是把戰爭當兒戲，把黎民百姓置於何地。”
    原本還指望他出來勸王上的，結果還在添柴加油，啟單郎暴脾氣瞬間上來了，講話還是一樣不經大腦。
    有一就有二，其他人也紛紛跳出來，附和：“丞相大人，現在主要的是平亂，而不是添加亂子。”
    “就是，就算我們耗得起，但百姓耗不起。眼下正是春耕繁忙之際，百姓還指望著春耕播種討生活，要是因為戰亂遲遲得不到解決，百姓必定顆粒無收，到那時就會造成大批流民流躥，會引發更多矛盾爆發。”
    “如此，丞相大人是否還有堅持加煉。”
    “我們為官者，要的是讓百姓老有所依，少有所長，安居樂業。而不是讓黎民百姓免受饑餓，免受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
    聲聲有力有據，一句比一句更有抨擊力。
    大多數是從百姓角度來看問題，隻有少部分是從其他成麵出發，最後反對之聲大於讚同之聲。
    “去年戰爭的滿目瘡痍如今尚未填完，百姓都才堪堪鬆一口氣，正是休養生息之時：可如今和王謀反，要的就是盡快平反，讓家國安寧。”
    “王上三思。”
    “王上三思。”
    “王上三思。”
    ······
    司馬長離抬起手虛晃了一下，下麵瞬間安靜了下來。
    聽了這麼久，他早就有了評判，其實這件事說來說去沒有對錯，都有理。
    “諸位愛卿，不如聽丞相說完，現在就作評判尚且為時過早。”
    眾人心裏一沉，顯而易見，王上還是偏向了何初尋的想法。
    何初尋也不膽怯，依舊堅持自己的看法，對司馬長離應了一聲，慢慢轉過身，無神的視線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
    “本相知道諸位的顧慮，也明白戰爭並非兒戲，更不會拿的黎民百姓去賭；平反是必然的，但，這對兩位世子試煉並不衝突；未來的新王將從兩位世子中擇出，平反無疑是最好鍛煉的一個途徑。”
    不得不說，何初尋極為大膽，雖然王上要退位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卻沒有一個人敢在這捅破這層窗紙。
    何初尋不為所動，繼續闡述“回望千機曆代君王，無疑是個個翹楚，方方麵麵都極為出色，哪一位君王無不是從不會到會，從一開始的質疑中到萬人敬仰，信服。有了這麼多出色的君王，幾百年來千機在戰亂頻繁的中原依舊傲視至今；有些事，要看長遠些。”
    說到這，何初尋頓了一下。
    緊接著又說：“若是不放心這場試煉加上一個期限，在期限內兩位世子若是不能讓三軍信服，不能平反戰亂；便讓有能力者，平息戰亂，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麵朝司馬長離，何初尋態度恭謙對他問了一句說“王上意下如何!”
    這次多數人沉默了，沒有急於反駁。
    回望曆代君王，幾乎所有君王都是上過戰場的，禦駕親征的更不在少數。
    而被人安排的當事人卻不是這麼想的，司馬閑最不喜歡被人安排來安排去，連點自由都沒有，不由撇了撇嘴。
    不過，上戰場這種事，他還是極為重視，雖不滿，還是壓製住，忍住沒有插嘴。
    他算是明白了，這是板上釘釘的事，任憑反對聲音說的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因為決策權還是在王上手上。
    司馬長離漆黑的眸子滑過一抹幽光，眼底浮現出一絲饒有興致的欣賞。
    這朝堂上能看懂他心思的人，恐怕隻有何初尋了，知道他想要什麼。
    輕吸了一口氣，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掃了一眼下麵的人。
    視線落在司馬閑和司馬今恩倆人身上，漫不經心問道：“諸位愛卿為這事爭論了許久，你們是時候做出抉擇了。”
    司馬今恩渾身一陣，趕緊表態。
    “若能為王上分憂，為民除害，臣萬死不辭。”
    短短的一句話，表明了決心。
    司馬閑見狀，嘴裏不滿嘟囔了一句。
    恢複嬉皮笑臉的狀態，不著調說“能打叛賊，臣最是樂意。”
    司馬長離瞬間收起那份漫不經心，眼神淩厲，語氣鄭重其事。
    “司馬閑，司馬今恩，啟單郎，梅郝蒔聽令。”
    話音未落，四人表情收斂，嚴陣以待，擲地有聲異口同聲“臣在。”
    “任命司馬閑和司馬今恩為此次出征主帥，命你們在三月之內必定平反反賊，若是三月之內無法完成，就由啟單郎和梅郝蒔接手主帥和副帥之位，取反賊首級。”
    要士兵聽他們一起打仗，首先就要讓士兵看到他們想要的，而他們能不能給就看他們造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