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卷 第五章表裏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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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知道我有一位堂弟正管理正津焦延外貿吧”?劉恒心站在窗台前,他伸手拉開百葉窗望向外麵:“他之前從沒有爬到這麼高的位置,我希望你能去輔佐他!以董事長監護人的身份。”
回想起劉素心的死,原本以為會在集團內部遭受更嚴厲的追責,沒想到經過兩個多月的冷處理後,她受到董事長的親自接見、並且委以新的職責;僅僅是下放到分公司擔任更高的職位,這種明升暗降的處罰對於這位責任心強、性格又剛烈的女士來說已經足夠溫和。
源惠貞跟在劉閣心身後,一同進入了一棟廢舊的大樓,隨行的還有一名叫做李清繁的女子。
大樓可能有近百年的曆史,連電梯也沒有;也就隻有熟悉這裏的劉閣心才能毫無怨言的一步一步的走在樓道上,一步一步的爬上通往上一層又上一層的階梯。
在這大夏天爬樓梯對於女士來說可真要命!李清繁一臉疲相,她喘著氣,汗水順著她的額頭落到台階上,黑色的高筒靴也漸漸變得沉重;源惠貞自己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裏去,鑒於以往一直以助理的身份活動於公司,她今天也是和平日一樣穿著黑色製服、白色絲襪和高跟鞋……就像從水裏走出來一樣——濕透了!兩個女人各有各的理由,不敢有一句怨言;挨著疲憊和悶熱終於跟著劉閣心走完了二十五層樓的樓梯。
”砰砰砰……砰砰砰……”在樓道上,劉閣心舉起拳頭敲了敲他眼前的四號鐵門。
門另一側的人或許生氣了,他用憤怒的口吻問:“誰呀?!”
知道終於有人回應了,劉閣心放下了拳頭,他以幾乎相同的口吻回應對方:“是我啊!劉閣心。”
源惠貞聽董事長說完後,察覺到房間裏的人似乎正在收拾什麼東西;啪、啪、啪、嗒、哐,一名缺了隻眼睛、少了半條胳膊的的先生隻穿一條內褲開門了。
雖然跟著劉素心見識了更加厲害的東西,但畢竟是未出閣的淑女,源惠貞不自覺的將視線移往他處。一樣是尚未出閣,李清繁卻不一樣;從小跟著哥哥們一起長大一起玩車,光膀子的男人看得太多了;她盯著門裏的那先生看並不是為了看光膀子,而是被殘缺的軀體所吸引。
獨臂先生沒想過劉閣心會帶其他人過來,況且他獨居已久陌生人接觸得少,更何況門外是兩名氣質極佳的女士;想到自己邋邋遢遢還未成家立業,他臉一紅,忍不住將門”哐”的一聲關了。
“昊天龍,我都來了,你怎麼敢把門打開又關掉?”劉閣心哪裏會去照顧他人的想法,見發小關了門他想也不想便強推進去……
因為劉閣心在門外推了一下,昊天龍後退一步被地上的空易拉罐瓶子絆了一下,一個站立不穩摔了個洗腳朝天!他邊爬起身邊罵罵咧咧的罵道:“好你個劉惡心!要是沒有你,我昊天龍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
“哈嗬嗬……我靠……”!劉閣心大笑著開門進來,一股強烈的味道衝得他眼淚直流!見已經堆到臥室門口的垃圾還有廚房前的地鋪,他有點後悔今天繞到這裏了;正要轉身離去之際,他想起也就這發小從小是真心和他好,他身上的殘缺也是和自己貪玩有關,隨即劉閣心便打消了回去的念頭。但眼前的“景色”太過於慘不忍睹了吧!已經不能用邋裏邋遢來形容住在這裏的人,劉閣心不禁麵顯嫌棄之色:“先不說過去怎麼怎麼樣,你現在怎麼這樣了?”
“我怎麼樣”?昊天龍雙手環抱於胸、盤腿席地而坐、麵露不悅之色,然後他揮了揮自己的斷臂又指著自己的瞎眼質問劉閣心:“我都這樣了你認為我還能怎麼樣?”
站在門外的李清繁此刻低頭在源惠貞耳邊輕聲說道:“我去,這不就是自甘墮落嘛?”
沒等源惠貞回應李清繁,隻聽”哐”的一聲她們兩人已經被關在門外,隨後門內傳出劉閣心的聲音:“你們兩個女人別亂嚼舌根!”
隻聽門內昊天龍好像來了點情緒:“對!我就是自甘墮落!你別管我!”
昊天龍因李清繁說的悄悄話發脾氣讓劉閣心回想起當初不好的回憶,他此刻對她恨得牙癢癢,甚至已經後悔為了張進濤的麵子讓那女人以秘書的身份入職正津焦延外貿!劉閣心試圖穩住昊天龍的情緒,他將一塊手表取下然後遞給他:“這是你以前一直想要的東西,拿去,送給你!”
昊天龍接過手表,也不多看一眼便摔牆上去了:“我昊天龍還沒落魄到需要被當成小孩子一樣去哄!”
劉閣心撿起表將它放在手心,看到表蒙出現了裂痕,心疼的哀鳴道:“這可是弗蘭科的伯尼金表啊,被你這樣糟蹋了要到那裏去修?”
“伯尼金表”?昊天龍從劉閣心手中一把搶走那塊手表,大拇指和食指捏著表帶吊到眼前細細看了兩遍,遺憾的埋怨道:“你早說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劉閣心麵相本來就不是很好,幹瘦的臉上總像蒙了一層黑灰,現在居然被發小氣出了血色;於是,他想著繼續待在這裏也是浪費時間,還不如早點說出此次前來的目的比較好。
劉閣心兩眼真誠的看著昊天龍,他謹慎的問對方:“你知道我現在在什麼地方工作嘛?”
昊天龍完全被手上的表吸引住了,他將表套進自己右手還剩下的殘肢上,麵不關心的回答:“你上不上班我不知道,但是我聽其他人說你上個月在街上被人打了!”
劉閣心已經一段時間沒被人這樣輕視過了,他差點被氣到窒息;但想想對方等等可能會因為他現在地位的高大而對他搖尾乞憐、阿諛奉承便吞下了那口惡氣:“我現在在施厝區工作,是正津焦延外貿的董事長!”
昊天龍吐了點口水到手上去擦拭著表蒙,他對於劉閣心說的話淡淡的回應道:“董事長啊!那不就是資本家嘛”?他抬頭鄙夷的看著劉閣心繼續說道:“現在的資本家有什麼了不起?”
劉閣心還沒有來得及生氣就被昊天龍的問題難住了,他沉默的想了一會兒然後回答說:“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體麵的工作,讓你受到應有的尊重。”
昊天龍白了劉閣心一眼:“你被世俗的欲望奴役了,不會覺得很累嘛?”見劉閣心好像要說什麼,就是說不出話來,昊天龍繼續用他的智商打擊他:“共和國的基本配給完全足夠一個人活下去,為什麼你們這些人還要辛辛苦苦的去工作?都像我這樣不是很輕鬆嘛?”
“這和吸血蟲有什麼兩樣?”
“擺脫,你先看看那個被推翻的皇帝!他現在有工作嘛”?昊天龍繼續用他的歪理去戲弄劉閣心:“他狀態和我差不多,隻是比我多了一隻手和一隻眼睛!為什麼他可以不工作而我卻要想著去找工作?”
劉閣心總覺得昊天龍哪裏說得不對,但是他又說不清楚到底不對在哪裏,於是撇下一句話:“反正,我話放在這了!你來找我,我就給你工作,隨時歡迎你來投靠我!”
“看來我們兩人已經回不到過去了”!昊天龍打開門,開始挑釁劉閣心:“我看你不爽很久了,包括你身上穿的西服和皮鞋,還有你誇誇其談自以為了不起的說話方式”!接著他開始吼門後站著的兩名女士:“我也看你們兩個不爽!”
”噼啊……”李清繁一點虧也不想吃,她毫不客氣的給了昊天龍一巴掌!
昊天龍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一樣,他睜大眼睛和嘴巴呆立著不動了。
劉閣心見狀非常開心的將李清繁推開,然後假意謝罪道:“我這下屬我也管不動,真是對不起啦”!他知道這下可能徹底鬧掰了,但無論如何,他感到自己爽就對了!至於昊天龍以後要不要來上班那是他的事了。
見昊天龍還沒有反應,劉閣心對李清繁和源惠貞解釋道:“他從小被女人打就會這樣,我們快走!去接周濤。”
“董事長絕對不是以戲弄他人為樂的人!他的目的很單純,隻是想幫自己的友人;但是他的友人被”困”住了,這需要有人帶他”出來”。”源惠貞回頭看了一眼失神中的昊天龍還有四號房間,她默默的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