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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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認真的嗎?”朽木先生眯起眼。
這、這是什麼情況,他完全可以當她‘放屁’然後無視掉啊!?竟然還把話題給接下來了,對於再三超出自己設想的境況,晝冬第一次感到無所適從。
大眼瞪小眼,大眼瞪小眼,大眼瞪小眼……
“唉……”無奈地率先發話,“我剛才說什麼認真的話了嗎?”死不承認,無憑無據。
一直被朽木一家忽略的眾人這時如鏡頭切換般,齊齊看向熒幕另一邊的朽木先生。這群人已經完全沉浸在名為《朽木夫妻間不可不說之事》的電影裏無法自拔,人人恨不得手裏捧桶爆米花,亂菊竟然為這激動人心的情節捏緊了拳頭……
廢話!天賜良機。能有機會親眼看到朽木白哉的八卦,簡直比山本老爺子突然宣布自己的黃昏戀還轟動。死神,也是需要娛樂地。
周圍空氣頓時降至零度以下,朽木先生慢悠悠的開口,字字句句不留餘地的敲砸對方的防禦機製,“啊娜答!人家不想去管他們那些破事了。所以,我們找個清淨又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我們的新生活吧!好不好!?好不好嘛!?你耕田來我織布——”
晝冬抽氣猛地一窒。
高!周圍人豎起了大姆哥,不愧是朽木家現任家長。
“好!”
猛轉過臉,麵如修羅,比著中指,“好什麼!?”拚命瞪、拚命瞪、拚命瞪,可是對方不為所動,依舊雲淡風清的嘻嘻哈哈。
“朽木隊長,我們還是先來談談正事吧,你們夫妻間的問題可以關上門自己解決嘛。在這麼多人麵前很不好……啊——”
指著被自己一拳打偏的浦原老板,晝冬怒喝,“你還好意思說!你到底有沒有禮儀廉恥啊,我們是關上門談的!關上門!”憤憤的強調最後三個字,一再重複。
“嗬嗬——”浦原的抗打擊能力明顯是BOSS級別的,他沒事人似的坐正,“你今天出來是幹嗎的?”
“哎呀!哎呀!哎呀!我都把這事忘了……”晝冬在原地跳腳,“不行,我得趕快走,要不然藍染派人來找我怎麼辦!?那我們不就全都曝光了!?”
浦原歎息地撓撓頭,“藍染怎麼敢用你,就你這性格……真是一大奇跡……”
把刺耳的話當耳旁風用手全部撣掉,晝冬問亂菊,“井上織姬現在在靜靈廷吧!?”
“哎……”亂菊困惑的點頭稱是,“她說想變強,現在應該在十三番隊和朽木露琪亞一起接受訓練。”
是不是要跑一趟呢!?晝冬思忖,去那裏很麻煩,她現在又沒地獄蝶……地獄蝶……地獄……恩?她湊近朽木先生,“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你要跟我回去?”
“不是,是去和井上妹妹打聲招呼,這次出來藍染是這麼吩咐的。”
“藍染……又想要幹什麼?”日番穀說的咬牙切齒。
“他看上井上妹妹……”
“啊!?”幾乎所有人都發出不可思議的呼喊,“真的嗎!?”
“……的能力。”
嘩啦!全部倒下。原來是大喘氣啊。
“誰讓井上妹妹會用奇怪的招數,而且治愈速度可以趕上卯花烈隊長。”晝冬沉重的說:“再加上她本身也有心結……”
還有那個僵屍臉二代的烏爾奇奧拉,變著方去威脅人家。又是殺,又是砍的,人家十幾歲的妹妹能扛的住嘛!真是可惜了那副美男皮囊嘍——
“烏爾奇奧拉是誰?”
“啊?”
朽木先生似乎在皺眉,清冷的嗓音此刻聽來竟有些不悅,他重複道,“你剛才說的烏爾奇奧拉是誰?[十刃]嗎?”
她剛才有說出烏爾奇奧拉的名字嗎?
“我剛才說話了嗎?”
恩……眾人平靜的點頭,“從‘僵屍臉二代’開始的。”
“哈哈、哈哈、恩——”趕緊把臉別過去,為什麼!?為什麼對上朽木白哉的視線,讓她產生一種紅杏出牆卻被丈夫逮個正著的心虛感!?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啊!
鏡頭切換到這邊,兩個人走在霓虹燈下。
“我決定還是暫時留在藍染那邊,因為按照藍染給人洗腦的速度,得有個正常人把井上織姬的腦子再重新洗回來。”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一向幹涉不了你。”
怎麼聽起來有點怨艾!?
“朽木白哉!”突然跑到人家身前擋住去路,“你喜歡我嗎?”
黑色夜幕下,一如既往的靈動眼眸裏出現陌生的柔和,不停閃現的盈盈笑意中似有無限廣闊的天地,大的,平和的,仿佛能包容一切。
她竟然還有這樣一麵。朽木白哉怔愣著,有點心慌,又有點不知所措,因為這樣的她讓他愈加陌生,好象離自己更遙遠了。
因為在追趕的僅僅是他而已……
“我很喜歡你哦——很喜歡——很喜歡——”高亢響亮的聲音回蕩在朽木白哉的耳邊,被告白的人顯然被她無厘頭的突兀舉動混淆。
“你……”
晝冬一步上前扯住對方的袖子,“我不是耍你玩,更不是開玩笑。”這個頂天立地的尊貴男人原來這麼缺乏安全感嗎!?晝冬心疼的自責,一直以來都怪自己的態度有問題。才讓這個人這麼患得患失……
直直對住朽木的雙眼,萬般誠懇的開口,“我就是這種性格,現在要改也來不及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對不起呢——”
誰知對方卻一把推開她,一言不發的轉頭就走。
怎麼回事!?她沒說什麼讓他生氣的話啊,這男人——
快步上前拉住悶不吭聲的朽木白哉,“我說錯話了嗎?你到底怎麼啦?好歹給我個理由啊?這算怎麼回事?”
男人突然停下來,“不要再說‘對不起’這種話了……”略垂的頭讓人看不清此刻的神情,但是聽聲音卻很正常。
靜默著,沒有人再開口。漫天星辰下,隻有夜風在說話。
“對不起……”終於打破沉寂,但一開口卻還是這句,男人的背微微一僵。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好象念咒語一般,晝冬不斷重複,而且越來越大聲,越來越靠近,最後竟然貼著男人的耳朵大吼,“對——不——起——”
男人終於回頭,向來無波的臉上竟有些鐵青,冷淡的話語第一次染上切齒的憤恨,“你什麼意思!?”
“我以後大概還會說‘對不起’很多次,想要你多習慣習慣啊……”晝冬理所當然的開口,“就像治療金屬過敏一樣,一旦確定病人對哪一種金屬物質過敏,就讓病人一點點一點點的重新接觸,直到最後能夠全部接受……如同十幾世紀的法國貴婦吞砒霜一個道理……”開口就是一通,也不管別人,噼裏啪啦的解釋一堆自以為重要的信息。
朽木白哉好脾氣的等她全部囫圇完,然後平靜說:“我不是過敏,更沒有吃砒霜的習慣。”難得這位貴公子還能神色平常的提出觀點。不愧是大家長,光忍受能力就不是普通人可以相較的。
“比方,打個比方而已。”晝冬裂開嘴笑的沒心沒肺的說:“畢竟以後我闖了什麼禍或是說錯什麼不該說的,身為丈夫的你當然要幫我收拾爛攤子。事後如果你還想來個精神訓話什麼的,這‘對不起’當然就要用上……”
得!剛當上朽木太太沒幾小時的某女,竟然連這種事都考慮到了。該說她深謀遠慮,還是大智若愚!?
朽木白哉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承載能力不夠強勁,和這女人在一起肯定要多準備一些強心丸一類的補藥。
不過聽她這麼大方承認自己是朽木家的媳婦,心底還是暗暗鬆了口氣。非常難得的感覺這女人還是繼續這麼沒心沒肺的比較好……
“朽木家的媳婦不是那麼容易當的,以後的言行就是朽木家的象征了——”還是先來個機會教育,他實在沒把握這女人下一步會幹什麼。
“那個先放一放,先放一放。我們應該把先做的做好。”晝冬篤定的重重點頭。
朽木先生看朽木太太這麼煞有其事的,於是虛心開口請教,“還有什麼要先做?”
“朽木白哉先生!”突然跳到人家跟前,一雙眼睛閃啊閃,不停晃著星星,“讓我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吧——”
畫麵停格。等到十幀一模一樣的圖象跳過去後,畫麵終於再次轉動。
“……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氣氛,氣氛是很重要的。”朽木太太非常肯定自己的觀點,“男人一旦結婚就完全變樣了,原來戀愛時的浪漫全沒了。而且,我們連戀愛都沒真正談過,這不是更糟糕嘛!但是——我們有一個得天獨厚的先決條件,那就是,我們可以在踏進‘墳墓’的同時,讓它起死回生……”
當晚,如果看的見靈子的人就會遇見一對在街上行走的男女,奇怪裝束的兩人堂而皇之的散著步。其中穿著古典中式大紅袍子的嬌小女人不停握拳侃侃而談,仿佛總統上台演講般激動。
而那個男人,一身江戶時代的著裝,外麵還披一件無袖的白色法披,大大的漢字‘六’印在背後。他神色平常的走在女人身旁,冷峻如玉般的臉上漾著若有似無的柔和。
可是,路人們隻見他們轉過街角,然後,不見蹤影。
屍魂界。
“啊……好懷念!”某女如同抗戰前流亡海外的歸國華僑,一副永遠的炎黃子孫,真正的龍的傳人般噴淚感慨。
不住的左看看,右瞧瞧。渾然忘記前不久才回來逛過,而且還弄的聲勢浩大。
一路上沒有任何阻撓,和朽木白哉順利進到靜靈廷。
“你的事情日番穀已經報告給總隊長了,總隊長也下了禁令要保守秘密。你打算怎麼去找那個叫井上的女人?”
“怎麼去?走著去。”光顧著自己興奮,完全的敷衍口吻。
“……你認為現在的你能接近十三番隊隊舍!?就算到了那裏,你怎麼和十三番隊的人解釋已經背叛的你為何出現在那兒!?”
哦……
還是暫時不要理這個女人比較好。微歎了口氣,朽木白哉跨開步子離開。
徒留那個仍轉不過彎的女人在原地苦著臉,拚命絞腦汁。
“穿上。”
晝冬伸手接過朽木不知從哪弄來的死霸裝,用手前後翻了翻,“要我穿這個?”
“一身紅,太顯眼。”
也對。難得乖順的點頭同意,“好懷念——”用臉誇張地蹭著衣服,又是一派陷入年輕時美好回憶的黃昏老人樣,朽木先生忽然抽動了一下眉角。
“我要先回番隊,你怎麼樣?”
已換上死霸裝的晝冬扁扁嘴想了一會,“我可以偷偷去十三番隊,隻要在別人發現以前提醒井上妹妹就可以了。”提醒她千萬不要受恐怖勢力的威脅,一定要頂住!不然,她肯定會為錯誤的選擇後悔一生的。
朽木白哉不置可否,稍微遲疑了一下,便緩步離開。晝冬想,這可能是他對自己實力的信任,於是想著,想著,裂開了嘴。
她們兩個應該是在十三番隊隊舍後麵的練習場,晝冬熟門熟路的摸到那裏。果不其然,除了井上和露琪亞,還有正悠閑喝著茶水的浮竹十四郎。
為了不讓他們發現,晝冬拚命壓製自己的靈壓,躲在一棵樹下動腦筋。該怎麼引開其餘兩人接近井上呢?
忽然警覺身後有東西接近,晝冬下意識蹬腳跳上樹叉,須臾,兩條人影從樹下晃過。
“哎?剛才……明明看到,恩,有人在這附近……的,怎麼一眨眼就沒了?”講到這兒,貌似大舌頭的說話人還抬眼朝上望了望,樹葉後的晝冬趕緊朝深處避去。
“大概是酒……酒喝多了吧……嘿嘿,花……花了……眼睛看花了……”相較前者,這位擺的更厲害,而且還指手畫腳的。
“哦——是隊長……隊長在那裏!”
“在哪兒,在哪兒,在哪兒?啊……看到了……隊長——”舉臂大力搖晃,“隊長——”
“我們過去吧……”
“恩……”
兩條人影搖搖晃晃的離開,晝冬暗暗吐口氣,還好他們兩個現在神誌不清,不然照仙太郎的敏感度,可能已經把她糾出來了。
遠遠的,聽見那邊傳來的喧鬧。晝冬表情柔和的觀望,心中刹時百轉千回。如果她沒有選擇現在的路,那她的生活是否還是那麼沒心沒肺的熱鬧!?
隱隱中,覺得有些事已經偏離軌道了,但她說不清到底是什麼。
羨慕嗎!?看著那邊歡笑融合的臉,也許吧!
倏地。那廂的氣氛突然變調,隻見浮竹一下從地上坐起來朝不遠處的兩人吆喝。然後,露琪亞收刀回鞘側身奔離,離開前還與井上說了幾句話。
井上織姬亭亭的站在原地點頭,半垂的表情讓晝冬無法看清。到底怎麼了?就在她納悶的同時,井上邁開步伐朝另一方向跑去。
晝冬沒有多想,輕盈一躍立刻跟上。
當她跟隨井上踏進斷界的那刻起,她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沒有拘魂,應該是被浮竹下令暫停了,為了方便井上行走。
但是麵前躺倒在地的兩個死神垂垂的血流不止,井上已經發動了治療術在救治他們。可是,小姑娘此刻已無半點招架餘地,雖渾身顫抖,但依舊勇敢的正視敵人。
晚了。這是晝冬第一個想到的,但為什麼這個行動提前了?
“……女人,記住我說的話。不然,你的朋友全部都得死。”烏爾奇奧拉神色平淡的說著殘忍至極的話,因為這隻是單方麵的殘殺宣告,被告知的人沒有反抗的權利。
這就是虛的戰鬥法則,更是[十刃]NO。1的‘仁慈’。
“那麼……”烏爾奇奧拉突然挪開視線,翠綠色的眼珠穿透空氣直直射向遠處,“請晝冬小姐跟我一起回去,您出來的太久了。”
晝冬聽聞一凜,吸了口涼氣慢慢走上前。井上織姬瞪大雙眼瞧著從身後走上來的人,滿臉的不可思議。
“不許拖延一秒,我隻給你這些時間。”走之前,烏爾奇奧拉再次出聲提醒,重複強調他施展的魔咒,使井上無比的害怕,可一點也不能反駁。
“藍染大人。”
“哦,你回來啦。”
“是的。”
“怎麼樣?靜靈廷還是像以前那樣無聊的讓人惡心吧!?”藍染平和的開口,話語的方向明顯是衝著後麵一個。
嗓子一澀,晝冬困難的咽咽口水,“全憑個人心態吧……”
“嗬嗬——”藍染笑出聲,“那麼晝冬小姐是什麼心態呢?”
“我的心態……我的心態大人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嗎!?為什麼還問我?”無措的扯出笑容,突然感到不同以往的攝人壓力。
努力維持僵硬的笑臉,冷汗慢慢流過背脊。
“我就是一直不知道啊。”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炸的晝冬無法動彈。
口吻裏的歎息讓人膽寒,輕柔緩慢的語調透著千斤殺戮,晝冬頓時感覺自己如履薄冰。
正思忖該怎麼開口,那廂又傳來說話聲,“你上來,走近些。”
無法反抗,晝冬挪著步子走前幾步。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再走近幾步。”和煦的音調仿佛是一位慈祥的家長,溫柔的安撫頑劣的孩童。
終於,晝冬閉了閉眼走到藍染麵前。對方維持著原本坐姿,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走的近我才聽的清楚。來,說吧,晝冬小姐的心態我一直很好奇呢?是什麼樣的?熱愛靜靈廷?努力維持身為死神的尊嚴?還是想一心效忠我藍染惣右介?”
“當然是……”
“或者說原主人的命令?浦原喜助的吩咐?”
抬眼瞪向座上人,驚愕得連呼吸都不自覺的滯住,猛然回過神,短促的吸氣一下拉扯住胸肺,她難耐的垂下頭。
“不愧是原本與‘崩玉’有關聯的存在,老實說我真的很感興趣,真的想知道你能抵觸到什麼程度。”藍染抬起手掌撫上晝冬的脖子,輕柔地,緩慢地,好象在摸一件古老瓷器。
難道是……鏡花水月?怎麼會……
“是啊,你的確也看到了我的‘鏡花水月’,不要懷疑。”藍染似乎看透了眼前人的想法,好心的解釋,“比他們都要早,在那之前。”
“不過,我漸漸發現你竟然可以抵觸,讓我著實驚訝了好一陣。”藍染無限回憶的開口,“不過並不是完全無效,它已經開始慢慢侵占你的身體了,隻是你自己沒有發覺而已。”
摩挲頭頸的手猛地一扯,晝冬毫無預警的跌到他懷中,藍染溫熱的呼吸噴在臉上。對方湊到她耳邊仿佛情人間低喃,“所以,不要想離開這裏,離開我,永遠都不要想……”
“不要再反抗了,藍染大人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他一開始就知道了,我竟然被耍的團團轉,而且還沾沾自喜。”
“你已經離不開了,好好問問自己吧。”
晝冬側身與烏爾奇奧拉對視,碧綠色的瞳孔深沉的猶如一汪不見底的湖泊。烏爾奇奧拉毫不避諱的直視她,似乎想看進她的心底,“想一想,你是為了什麼存在此地的。”
緩緩的,慢慢的,防備地收回視線,晝冬握緊雙拳,咬牙,想讓自己開口反駁,反駁那些話,但是最終,隻有一聲輕歎,“……為了藍染大人,我的心,我的身體,我的生命,全都是為了藍染大人……”
走出去前,烏爾奇奧拉沒有再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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