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涅槃於火鳳何飛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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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暉一臉興奮的便要將風箏放上天去,我為難地看了看小黑,拉住苻暉道:“下次吧,好不好?我今日有些不舒服。”
“你不舒服?”苻暉關切地急問道:“你哪裏不舒服?”還不待我回答,他馬上又接著道:“跟我回去,我讓太醫來給你診治。”
我搖了搖頭,勉力笑道:“沒有大礙,我隻是,隻是前些日子思慮過度,有些身心俱疲,如今你好好的就站在我麵前,我自是無礙了,休息幾日便好了。”
苻暉一臉歉意地看著我,握住我的手放至他的唇邊,心疼地說:“對不起楚楚,都是我不好……”
一旁的小黑見了這般情形,更是氣憤難平,昂著脖子亂扭,在原地不停地狠踏塵土發起瘋來。我心裏大感無奈,卻又因著苻暉在場,隻得一聲怒道:“蹬鼻子上臉了?自己滾回家去!”
小黑聽我此言一出,片刻也不耽誤,當即甩臉邁開蹄子一路狂奔而去。看著它絕塵而去的背影,我竟忍不住潸然淚下,鳳皇,你並不孤單的,你看,這世間真正待你好的,可足渾太後、清河公主、我,還有小黑呢……
苻暉伸手為我擦去眼淚道:“怎麼又哭了?這樣對眼睛不好,我送你回去,我的馬停就在前麵莊園。”我默默無語地點頭,苻暉拉著我的手往前走,卻不住側目看著我的臉,疼惜道:“楚楚,你的日子竟過的這般淒苦,連個畜生都欺負你,我答應你,從今往後,再不會讓你受一點的苦,等到你十五歲,我們就成親好嗎?”
我停下腳步,定定看著他,問道:“若陛下絕記不答應,你當如何?”苻暉楞住了,對上我詢問的目光,咬了咬唇,道:“你希望我如何?”我苦笑一聲,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你愛如何便如何!”說完,我甩開他的手,獨自向前走去。
苻暉追上我,從後麵拽住我的手,急切道:“楚楚你生氣了?”“沒有!”我複又甩開他的手,別過臉去不看他,“楚楚,楚楚!”苻暉用力扳過我的身子,仔細看著我的臉,認真道:“相信我,我一定會做到的。”
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我抑製住唇角想要上揚的笑容,微微撅嘴,帶有一絲埋怨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既倔強又羞澀地掙脫他手,自顧向前走去,苻暉在後麵欣喜地跟上。
回了新興候府,小黑早趴在馬廄裏休憩,見我到來,鼻孔喘著粗氣,昂過頭去不願再看我。我一臉諂媚地靠近它,伸手撫上它的鬃毛,哪料它立馬站起來,扭過頭去,不讓我碰它。我最終無奈得長歎一聲,幽幽道:“我是有苦衷的,你為何這般不相信我……”
小黑甩了甩尾巴,基本無視我的話,我卻仍然自顧幽幽說著:“這些年來,你竟真的不了解我嗎?你以為隻有你才想著他、念著他嗎?我在夢裏,也沒有一刻是不想他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我哀怨地看了小黑一眼,轉過身子,緩緩離去,隻聽得背後傳來它嗚咽的一聲悲嘶。
過了幾天,慕容暐竟然破天荒的要找我談話。坐在他跟前,我一臉的不自在外加不明所以,眼瞧著慕容暐手負於後在那裏踱來踱去,我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候爺叫楚楚來究竟何事?”
慕容暐重重喘了口粗氣,停下腳步,帶著探究的目光有絲憤怒道:“我們家待你也不薄,你攀上了高枝,我們不但沒享你一天的福,占你一點的光,反倒要因你受累!你說說看,你倒說說看,鳳皇究竟哪裏對不起你?你竟不讓平原公放過他?你知不知道鳳皇一倒,我們全家都完了!”當說到“鳳皇一倒,我們全家都完了”的時候,慕容暐聲音高昂,情緒已近失控。
我大驚失色地站起身來,顫聲問道:“候爺你說什麼?鳳皇他怎麼了?”慕容暐抬眼看著我,揚聲道:“你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一點兒都不知道……”我心急拽上慕容暐的衣袖,哀求道:“候爺您快告訴我,鳳皇他究竟怎麼了?”
慕容暐無奈地重重長歎一聲,痛呼道:“天不佑我,天不佑我啊……”我見他還要醞釀情緒,為陳述做鋪墊,便早已忍不住了,帶著怨氣催促道:“候爺!鳳皇到底怎麼了?您還打不打算說了啊?”
“哎!”慕容暐看了我一眼又無力地垂下頭,失意:“我今日進宮見秦王,途中遇到宋牙,他讓我萬分當緊與平原公打好關係,早先的那次不說,兩日前平原公又找了鳳皇一次麻煩,甚至將鳳皇……將鳳皇……”
慕容暐似乎是不忍再說下去,我更是心急如焚,不由火道:“苻暉那個王八蛋到底將鳳皇如何了?”“平原公將鳳皇……”慕容暐伸手抹了兩滴眼淚,哀聲道:“平原公人多勢眾,將鳳皇倒掛在樹上當箭靶子,可憐鳳皇不知挨了多少木箭和石子,等秦王回宮的時候,鳳皇他早已昏迷不醒了!楚楚啊,你說你……”
“王八蛋苻暉!”我不由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罵道,接著便不再理會慕容暐,怒不可遏地跑了出去要找苻暉算帳。
“楚楚——楚楚——你幹什麼去——你千萬別給我惹事啊——”慕容暐跟在後麵大聲叫喊著,最終重重地跺了跺腳,狠狠吐了口氣返回屋裏去。他本來想靠著我兩頭討巧,竟沒想到卻是引發了爭歧,嚴重破壞了對他有利的局麵,這下他是頭痛的寢食難安了。
我去馬廄騎了小黑便一路飛奔去平原公府,以前雖然知道他府邸的位置,卻從未來過,沒想到我第一次來,竟然是興師問罪。到了平原公府,我翻身下馬,用力拍打著那紅漆巨門,怒氣衝天地喊道:“苻暉!苻暉!你給我出來!”
砸了半天,才見有一門房前來開門,我張口便火道:“苻暉呢?叫他來見我!”那門房斜睨了我一眼,喝道:“混帳!平原公名諱也是你能叫的?你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要見平原公?”
“你告訴他我姓段,問他見是不見?”我一臉怒氣吵嚷道,那門房冷笑一聲道:“你就是姓連也不行,也不掂掂自己是什麼份量,不想死就滾遠點!”說完便硬生生地將我往門外推,小黑見狀自是不能饒他,叫囂著騰起兩條前蹄便要去踢那門房,我自然不會阻攔,那門房慘叫一聲便被小黑踢出老遠跌在地上翻滾起來。
我一聲冷笑,剛要抬腳踏進平原公府,便見裏麵的侍衛正待衝出來,而我身後響起了一個語氣平緩的聲音“什麼事?”,我回過頭去,隻見一個紅衣少女站在那裏,身旁跟著兩個丫鬟,府內的一眾侍衛衝出來見著她,立刻行禮道:“見過夫人。”
夫人?她就是苻暉的老婆?我仔細打量了她一眼,約摸比我大個一兩歲,眉清目秀,端莊雍容,隻是少了份女兒家的嬌柔與婀娜。她淡淡地問著:“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如此喧鬧?”
侍衛們看了眼府內滾在一旁的門房,那門房聽到她的聲音,立馬連滾帶爬地哭喊著過來“夫人,夫人,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野丫頭,她,她對平原公出言不遜,更要硬闖平原公府,小的豁出命去阻止她,她便縱馬行凶,小的骨頭隻怕都被她那隻畜生給踢斷了!夫人,夫人,您可得給小的做主啊……”
聽完那門房連哭帶嚎的控訴,苻暉的夫人打量了我一番,麵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不溫不火地說:“姑娘可與平原公相識?要尋平原公有何貴幹?”
我冷冷看了她一眼,難道要我告訴你,我是你老公的情人,這會來揪他是因為他不聽我的話,傷了我的心愛之人,所以我來跟他拚命的嗎?
苻暉的夫人見我一臉怒氣卻並未回答,便淡淡地笑道:“姑娘還要想一想方能憶起與平原公是否相識嗎?”我壓製住怒氣,忍著問道:“平原公不在府中嗎?”不待她回答我又自顧接著道:“若平原公不在,我先告辭了。”說完,我便牽起小黑的韁繩準備離去。
“慢著!”苻暉夫人揚起了聲音,淡淡道:“姑娘當平原公府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姑娘縱馬傷了我府中下人,連個說法也沒有嗎?”
小小年紀,竟然也是個不好對付的主兒!我在心中冷哼一聲,道:“夫人想要怎麼樣?”她倒是輕輕笑了笑,和氣道:“進府說吧,姑娘不是要進來的嗎?”我立刻警覺,不由往後退了兩步,門口的侍衛早就察言觀色伸手將我架了起來,拎到平原公府內,我當即怒喝道:“你們要幹什麼?”沒人理我,耳邊傳來苻暉夫人冷冷的聲音“關門!”厚重的大門被沉沉關上,隻聽小黑在外麵不住地嘶叫著。
苻暉夫人命人將我帶到一處偏廳裏,然後自己坐在主位上端起一盞茶,輕啜了一口,麵無表情道:“姑娘真是善解人意,我還沒去找你,你便自己找上門來了。你就是傳聞中殿下在外麵相好的那個狐媚子?”
這女人腦袋沒毛病吧?就算承認相好,也沒人願意承認自己是狐媚子吧?我倒也不願在氣勢上輸給她,挺直了身子,直視著她,道:“夫人今日借題發揮,私設公堂,就是為了這個嗎?身為平原公的正品夫人,不但不相信自己的夫君,反而聽信坊間流言,人雲亦雲,將平原公的顏麵至於何地?”
聽了我義正言辭一番陳述,苻暉夫人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杯子,道:“姑娘是說我冤枉了姑娘?”我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不看她,她仍微笑著自顧說道:“那我可是要向姑娘賠罪了……”
雖然她一臉的笑,但是我卻感覺到了一股寒意,隻見她緩緩站了起來,慢慢向我走近,眸中透射出一種陰婺的目光,我可以想像一個因妒成狂的女人會對她的情敵做出怎樣可怕的事來。
我被她逼的步步緊退,心中驚懼起來,最終不小心撞到身後的花瓶,花瓶隨即掉在地上摔的粉碎,伴著那一聲脆響,房門被人一腳踹開,隻聽門外有奴才呼號著“平原公饒命!”,卻是苻暉一臉又驚又怒地闖了進來,大聲喝道:“李氏,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