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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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在喝咖啡,舒文一眼就瞧見了他,心痛無比的衝進去,一把抱住了他。
舒文抱緊了李可,眼淚嘩嘩的流下來。他真的很怕,當自己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被病痛奪去了生命。還好,他現在還好好的坐在這裏,讓自己能夠彌補自己的過錯。
舒文顫抖著聲音說:“你還……好吧……”
李可回抱著舒文,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後背,說:“我不是一直好好的嗎?”
舒文雙眼含淚,一把拉起李可的手,說:“別怕,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怕。我這就送你去醫院,錢的事你不用擔心。”
李可麵露詫異之色,說:“送我去醫院幹什麼?”
舒文怔了怔,說:“你不是得了……得了尿毒症嗎?”
李可皺眉:“聽誰說的啊?我好好的哪裏得病了?你這是在咒我?”
舒文退後了一步,他突然覺得,自己蠢的可以。
他說:“你沒病就好。為什麼從賓館出來了?我都聯係不到你。”
李可說:“我找到了便宜的房子住,賓館花的錢太多了,我正想把退了的房錢還你。我也剛買了手機號,你記下吧,有時間我去找你還你錢。”
舒文記下了李可的手機號碼,說:“幾萬塊錢就算了,你自己留著用吧。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有空來找我。”說完,轉身要走。
李可拉住舒文,說:“我不管你有沒有情人,有多少情人,我永遠等你,等你回到我身邊那天。”
舒文轉身,問:“說話算嗎?”
李可堅定的點頭,說:“別讓我等太久。”
舒文沒有回答,但是他微微的點了點頭,大踏步的走了。
坐在車裏的舒文,恨的幾乎咬碎了鋼牙。不是沒有注意到家裏的變化,艾澄的東西都被他收集到一個旅行箱裏放在儲物間,艾澄沒說,舒文也就選擇相信艾澄不是想離開自己而隻是想整理東西。也不是沒注意到艾澄的心情變化,他雖然看起來好像和原來一樣,但是時而流露出的那種不舍,清楚的表明:他想走!
艾澄接到了舒文的電話,已經回了家。
這幾日正是秋冬交接的時節,艾澄又連著出門找李可找了好幾天,身體略有不適,低燒怎麼也不退。聽說舒文找到了李可,讓自己回家等著,就打車回了家。
艾澄想正好昨天房東打電話過來,今天就找到了李可,那幹脆和舒文明說了,然後搬家。
舒文一進門,就看見艾澄收拾好的箱子擺在客廳顯眼的位置,他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臉色深沉的走了過來。
艾澄正靠在沙發上閉著眼休息,剛才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流了鼻血,之後就一直覺得頭暈,於是在沙發上靠著等著舒文。
舒文看見艾澄,一把揪起了他,語氣不善的說:“你要上哪去?”
艾澄睜開眼睛,看著有些發怒的舒文,說:“我都說了,我要搬出去住。李可不是病了嗎,讓他過來吧,方便照顧。”
舒文一聽,怒火遏製不住的上升,猛的打了艾澄一個巴掌,讓他清秀的略顯蒼白的臉上立刻顯現出了幾個紅通通的指印。
艾澄猝不及防,被他打的天旋地轉,舒文的手勁一向很大,打的鼻血又流了出來。
耳中聽到舒文鄙夷的聲音:“還在編故事嗎?還在咒別人死嗎?真是惡毒的人啊!怎麼了,發現人家正主回來了,你就沒希望了是不是?所以變相要一筆分手費補償你的青春損失?哦,我倒忘了,說不定你開始賴上我,就是為了錢?”
艾澄隻覺得頭昏昏的,舒文說了什麼,他一個字都沒明白。
舒文揪起跌倒在地上的艾澄的身子,說:“一百五十萬夠嗎?你倒真會獅子大開口啊,男妓都值不了你這麼多錢!難為你了啊,為了這點錢,天天張大腿讓男人操!還是你本身就喜歡讓男人操?!”
艾澄總算稍稍聽明白了些,他回想著李可和他說過的話,再對照舒文的話,立刻什麼都明白了。
他擦了擦從嘴角和鼻中流出的血,說:“你愛的是他吧?那我算什麼。”
舒文吼:“我告訴你你算什麼!你什麼都不是!我和你這男妓好就是因為你有一顆和他相像的痣!不然你還有什麼可取的地方?還想考大學?!嗤,真是高雅的很啊,想做高級鴨子嗎?”
艾澄從地上站起來,淡淡的說:“說話不要太難聽。我考不考大學,和你無關。”
舒文冷笑了一聲說:“咱們互相利用,我出錢養你,你被我操,現在又被你騙走一百五十萬,以後咱們兩清!你大可以自己再花錢上一個好大學,然後讓更有錢的男人包養你!”
艾澄不想解釋了,也無力再解釋,他隻是拉起了自己的箱子,對舒文說:“你認為是,那就是吧。祝你和他幸福。”
舒文看著艾澄淡淡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痛的刀割一樣,他想這一定是因為自己氣惱艾澄背叛吧。他冷冷的說:“鑰匙給我留下,李可要搬進來。”
艾澄沒說什麼,從茶幾上拿起放在上麵很長時間的鑰匙串,扔給了舒文。
然後,拉著自己的箱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他走後,舒文捂著頭,痛苦的坐在沙發上。為什麼呢?錢就真的這麼好這麼重要嗎?先是李可,然後是艾澄。現在李可回來了,那艾澄呢?他真的走了嗎?為了那一百五十萬,真的走了嗎?
可笑的愛情,原來全不過是功利下的犧牲品。
艾澄拉著自己的行李箱,裏麵全是書,所以很沉。他被舒文打了那一下,就覺得頭一直昏昏的,一照太陽,好像就要受不了暈倒似的。
艾澄嘲諷自己怎麼現在這麼弱不禁風的跟林黛玉似的,男孩子就要有點男孩子的樣子。
他咬著牙,難受的實在沒辦法坐公交車了,拿出兜裏僅剩下的一點零錢,打了個車直接開到了地下室門口。
一進門,就堅持不住倒在了床上。
艾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了多長時間,但是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裏。
倒黴的房東過來本來打算收房租,一進來就看見艾澄人事不醒的倒在床上,臉上還有流出來的血。房東嚇壞了,急忙叫了輛救護車,把艾澄送到了醫院。
艾澄的身上已經沒有錢了,他隻剩下一張存了一萬兩千元的存折。五千元是他從自己家裏帶出來的,七千元是自己和舒文在一起的時候省下來的工資。
救護車的費用艾澄都沒有,所以隻能先托房東幫他墊上,然後去存折裏取了一千元給了房東,作為預支的租金和救護車的費用。
艾澄在離去的時候,醫生叫住了他,對他說:“小夥子,去檢查檢查身體吧。你這絕不是普通的發燒,全麵檢查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病。”
艾澄想了想,最近是覺得身體十分不適,時常有異樣的感覺。走著路都能被路上的石頭絆倒,還經常流鼻血,身上的出血處總是不好。於是咬了咬牙,花八百元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檢查結果要一周才出來,這段時間艾澄就去找工作。蛋糕店的蛋糕師傅早就補充上了別的人,現在不需要新員工。艾澄沒辦法,隻能去別處找工作。現在的狀況,和他剛來北京的時候再沒有兩樣,沒有學曆,隻能找到最低廉的人力工。艾澄就在地下室附近的一家小酒店裏,做起了端盤子的服務生。
服務生每個月隻能掙七百元,還是三十天全天的班。艾澄雖覺得辛苦,可是也沒辦法,要想熬到上大學,現在必須靠這個掙錢。不過好在上大學的錢已經攢夠了,隻要不出意外,到時候就能順利的考上大學成為大學生了。
可是上天似乎總愛是和不幸的人過不去,全身檢查的結果一出來,艾澄真的傻眼了。
急性粒細胞白血病,這到底是什麼病呢,真的就是,傳說中的……血癌嗎?
醫生說:“趕快來治療吧,越早治療,越有活下去的希望。”
艾澄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他隻是木木的問醫生:“我……我要死了嗎?”
醫生惋惜的說:“小夥子,你還年輕吧。凡事要往好了想,現在得了這個病,隻有盡快做化療,越早做越好,這樣你康複的幾率就越大。越往後拖,越有生命危險。”
艾澄問:“治這個病,大概要多少錢?”
醫生說:“得看你的恢複狀況,恢複的好就可以省下些化療的費用,情況好的話,治好大概要五十萬左右。但是那是建立在有適配骨髓的基礎上,要是骨髓不配,還得多花幾十萬來打抗排異的藥物。”
艾澄遲疑的問:“那……如果不治呢,會怎麼樣?”
醫生歎口氣,說:“超不過半年。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樣的困難,但是經濟上的困難是得這個病的患者最大的障礙。實在不行,先問親戚借點,父母再幫著籌點,先把命保住吧。”
艾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一個人走在路上,完全找不到方向。
半年,半年是個什麼概念?從現在算起,半年就是明年的三月,春暖花開,陽光燦爛的日子。
那五十萬呢?一個月工資七百元,不吃不喝一分錢不花,也要攢六年。
現在應該做什麼呢,艾澄也不知道。隨便坐上一輛公交車,讓車帶著自己隨便去一個地方吧。艾澄想。
他心裏很亂,醫生說的話不停的在他腦中回旋。他忽然想到了早早去世的媽媽,說不定她當時也是因為得了癌症去世的,隻不過一直沒有發現。也有可能是發現了,但是當時的條件不允許她治病,於是就這麼瞞著自己一直拖著直到病死。艾澄更願意相信這個病是因為遺傳,而不是因為心情長期抑鬱產生的。他笑那個醫生信口胡謅,心情就算長期抑鬱,又怎麼可能影響到細胞變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