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賢愚知是誰,磨牙為吮血 第四章 東有豺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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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聲,風道長緩緩地拿起八卦儀,銅黃色的儀麵,詭異地出現黑紅色……
“風道長,這究竟是何意?”
看著八卦儀的異象,眾人急切地問道。簡默遙與暮秋渙隻是冷冷地看著這些人,等待著這個所謂的風道長的話語。而幾度,依舊隻是靜靜地抱著連非,絲毫不理會這些糾紛。
風道長將目光緩緩地從儀卦上移向幾度,眾人俱是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隻聽見風道人聲音肅然,“嗜血妖孽,今日老道在此,定不會讓你再逃走,繼續危害人間!”
聞言,秋渙破口大罵:“老道士,莫要信口雌黃。我們可不是什麼妖物,你們這些人給我馬上離開,否則……”
“你敢說你們不是嗜血妖物嗎?”風道人戛然打斷秋渙的話語,目光灼灼,“你們幾個俱是以吸食鮮血為生,八卦儀顯示你們身上的血腥極重,尤其以他為首……”
手指指向幾度的方向,風道人繼續道,“近日來,有四個妖物禍害人間,俱是吸食人血致人血幹而亡,不是你們還能是誰?”
風道人的話語讓一幹江湖人士立馬警戒起來,看向幾度幾人,蠢蠢欲動。而秋渙與簡默遙也暗暗心驚,雖然他們定不是那些妖物,但是他們確實是以吸食鮮血為生…難道這風道人果真是個高人,算出他們的身份,並把他們當做了那些妖物?
“秋渙……”
正在江湖一行人要發作之時,忽然一道輕淡的嗓音傳來。聞聲,眾人皆是看向幾度,不知何時這人已經站起身來,絕世容顏上是不變的淡漠。
暗自收起心中的驚豔,眾人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隻能戒備地緊盯著幾度。
“爹,什麼事?”
“你們守著他……”
幾度示意了一下身旁的連非,便直直地走向風道人的方向。
“妖物,你要做什麼?”看著幾度徑直朝著他們走來,喬然厲聲大喝。其他人也頓時揮起刀劍,指向幾度。
看著幾度似乎要親自處理這些人,秋渙與簡默遙俱是退了開來,守在連非的身旁,不見半點擔憂:隻要是幾度出手,沒有人能敵得過的。
沒有理會那些劍拔弩張的江湖人,幾度腳步不停息地朝前走,隻是手臂一揮,那些阻擋在麵前的江湖人就被內力狠狠地震退,手上發軟,甚至刀劍也跟著落到地上。
幾度露出的武功,讓這些人大為驚駭,來此處之人莫不是江湖榜上有名的高手,竟不敵這個看似文弱的男子的一個揮手!
果然是妖物,眾人心裏俱是如是想著。
殊不知,當年幾度就是以武功聞名天下,再經過幾百年不間斷地練習與精進,他的武功已經早就超過了人類所能達到的巔峰。
沒有在意那些人的驚恐注視,幾度定足在風道人麵前,靜靜地看著這個麵帶微笑、不見絲毫動容的所謂道人。
“你是什麼人?”
幾度淡淡地開口,原本那些人鬧事,他根本不去在意,但是…這個道士,無論他的氣息還是所謂的法術,都顯示出他絕非常人。幾度對於他沒有興趣,然而剛才這個人所說的話,分明就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憑著自己的直覺,幾度知道這些所謂妖物之事,都是衝著自己而來。他不在意這些,但是,若是牽連到連非……
“老道隻是一個道士,今日特此來奉勸閣下,不要再多做殺孽了……”
“你究竟是何人?”
幾度的表情依舊淡漠,隻是…全身刻意釋放出來的內力與煞氣,壓迫的在場眾人全身發軟,幾乎無法呼吸。
然,風道人麵上依舊毫無變化,語氣風清雲淡,“老道還是那句話,老道不過是一個道士。還請……”
“我不是妖物,你們找錯了。”知道這個道士不會說真話,幾度不再追究,收起內力,環視眾人,如是說道。
眾人急忙地大口呼吸著。
“老道的卦象向來精準,定不會冤枉好人。”
“就是,我等都見識過道長的法術……”
“妖孽,還不束手就擒!”
這些江湖人如是嚷道,但皆不敢輕舉妄動,剛才僅是幾度發出的煞氣,他們都無法承受,更枉論和這人打鬥了。
幾度微微垂眸,半晌,複又看向風道人,“既然你們不信,說我是妖物,無非是要抓我,那麼…我隨你們走。”
“爹……”
“啊?”
眾人微微一愣,沒想到對方如此幹脆。
幾度隻是直直地看著風道人,淡淡地問道:“你覺得如何?”
“閣下既然願意悔過,老道自是欣慰……”
不再理會對方,幾度折回連非身邊,伸手打橫抱起他,淡淡地對眾人開口,“走吧。”
“爹,這不妥!”秋渙急聲說道,簡默遙也露出不讚同的神色。
幾度隻是漠然地看了看他們,“你們隨我一起。”
言畢,轉身走向那些江湖人士,“你們帶路吧。”
幾度當然知道,這定是有人設計自己,但是…雖然他不喜歡麻煩,能避則避;然,避不了的時候,他也不會退縮。既然有人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還設計了這麼多事情,他自是不會坐以待斃,而且……他有直覺,事情不會那麼容易就罷休的。不若幹脆就隨這些人走,他想查查,究竟是何人知道他的身份,又有何目的?
“閣下真的願意隨我們走?”風道人撫著長須,高深莫測地說道,“既是妖物,就算你們悔過,亦改不了當初害人的事實。”
“妖孽,你休想耍花招!”其中一個江湖人士叫道,“你若真是誠心要跟我們走,就要讓我們綁起來……”
幾度充耳不聞,直直地向前走。
“諸位,既然暮公子願意與我們走,想必是有所悔悟,各位也不必再刻意刁難……”此時,淩波零忽然開口如是說道,雖然風道長的卦象顯示出此人是妖物,但…他對他仍是有著莫名的好感。
“喬莊主,你說呢?”淩波零反問喬然。
看著跟在風道人身後的幾度,喬然微微皺眉,沒有開口。
“就這樣吧!有老道在,任何妖物也不敢輕舉妄動。”
風道人既然開口,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麼,而且…剛才幾度發出的內力,也讓人知道,綁與不綁,於這人毫無作用。
***************幾度分割******************亂世長歌****************
夜黑,山林中幾簇篝火閃動。
天塹山區如此之大,需要一兩日才能走出。所以,現在天已經黑了,他們隻能在這野外留宿一夜。
此次江湖眾人為數眾多,青喬山莊、淩華閣、羽靈山莊、斷魂閣、風焉樓等江湖名門俱是前來,此時他們皆是環繞著幾度幾人而坐。
明白了幾度的想法,秋渙也不再著急,忙著為幾度和簡默遙烤著野味。其他人見了,心中暗暗忖度,妖物原來也和人一樣三餐吃飯食?
幾度盤坐在樹下,懷中依然抱著連非,靜靜地閉目修神。
雖然認為對方是妖孽,眾人在警戒的同時仍舊有些好奇,暗暗打量著幾度,這人果真順從地跟著他們走了,也沒有試圖逃跑,真是有幾分詭異。
這邊,淩波零猶豫了半晌,起身走到幾度身旁坐下,尋思來一下,開口道:“呃…暮公子,鴻公子這是怎麼了?”
那日還曾見到這位鴻公子,當時他還是好好的。今天…難道真如風道長所說的因為重傷而遁身沉眠?
幾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感覺出此人的氣息不同於其他人,可以說是相當善意的,遂開口道,“睡覺。”
“睡覺?”淩波零愣了愣,看著幾度淡漠的神情,似乎不願多話,便也不好意思再去追問。
“波零,”喬然的聲音忽然傳來。
聞聲,淩波零和幾度說了聲抱歉後,便起身回去。
“你太莽撞了!”喬然不悅的聲音低低地傳進幾度的耳中,“對方可是妖物……”
淩波零抿抿嘴,沒有回答。那個被當成妖物的紅衣男子,他從第一眼看到時就覺得倍有好感,就算是知道對方是妖物,他也忍不住想接近。
看著淩波零並不應話,喬然一時有些尷尬。
“喬莊主,莫要擔憂,我們怎麼說也都是人多勢大,就算是妖物,也不會在此情況下胡作非為。”一旁的羽非是打著圓場,微微笑著說道,目光落在幾度身上,心中能夠體會到淩波零的感受,這麼一個人,就算說是天人也不為過,怎麼看也不像是妖物呢!羽非是心中暗暗感歎,忽然…渾身一僵,有些愣住了。
其他人,包括風焉樓的女弟子以及風道人都頓時呆愣……隻見那紅衣的絕世男子正低頭輕輕地吻著沉睡中的人。
對於周圍人或是好奇或是憎惡的眼光毫不在意,幾度緊了緊摟著連非的手,想起以往,都是他躺在連非的懷中,被連非這樣抱著……點點滴滴的回憶在腦海中回放,幾度的眼神漸漸柔和,目光落在連非的唇上,有親吻的衝動:數百年來,那種唇齒膠合的親密感覺,深入骨髓,讓他總是沉迷其中。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向來就是幾度的風格,絲毫不會在乎自己的行為給人留下的衝擊。順著自己的渴望,幾度緩緩俯首,唇軟軟地碰上連非的嘴,舔舐著、摩挲著,一遍一遍地親吻著連非。
看著石化了的眾人,秋渙心中微微無奈,卻又暗自好笑:他這個不懂人情世故的爹爹,真是做什麼都出人意表呢!
非禮勿視。好半晌,眾人才尷尬地轉開眼光,心中為幾度的大膽行為所震驚,雖然這裏男風向來盛行,但如此當眾做出大膽露骨的行為還真是未曾見過啊……妖孽啊,果然是妖孽。
詭異的一夜,就在詭異的氣氛中悄然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