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 看見你的痛,彷佛看見了過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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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也來過幾次她家,每次都是熱熱鬧鬧的。而這次卻是沉靜得讓人鬱悶。伯父伯母擔心地把她帶到諾文的房間。
她輕輕地敲門,擔心地喊:「諾文,我是阿儀。你開開門吧!你這樣,你爸媽很擔心啦!」
無論她喊了幾次,她都不願開。
於是,她回頭問:「伯母,你知道發生甚麼事嗎?」
伯母哀愁地搖搖頭說:「前天,她一回家就把自己鎖在房裏。無論我們怎麼叫也不理我們,我們用後備鎖匙進去看她,她隻一昧用被子蓋住自己。打給她男友也沒人聽。不知道是不是鬧翻了。沒有辦法,我們才想到找你來勸勸她。」
說完,伯父用鎖匙打開了門。裏麵掩上了窗簾,不透一絲光。床上的諾文用厚厚的被子把自己埋藏。看到這種情形,為什麼有種似曾相識和不曾言語的痛楚?
伯父拍拍阿儀的肩膀,給了她一個拜托的眼神,然後,兩位就靜靜地關上門。
在這小小的空間裏,看到好友這樣糟蹋自己,似乎是發生了大事。
她小心地坐在諾文的床邊,溫柔地掀開她的被子。隻見她麵向牆壁,雙手緊抱雙腳,就像一隻受傷的小動物。
見她動也不動的,越是讓人心痛。
「阿文,到底發生甚麼事了?告訴我好嗎?」阿儀用手把她轉向自己,這才驚覺她整張臉都是淚水。
她慌忙拿來紙巾幫她拭掉。
諾文輕輕地說:「他不要我,要和我分手。」
正要去拿杯水的阿儀嚇了一跳,雖想到很有可能是和她男友有關,卻想不到他們已經鬧到分手這地步。難怪她會這樣,從大一到大二差不多兩年的時間,她由他們相識到他們相戀,現在卻要見證他們分手。還以為他們是無論怎樣也不會分開的。原來就算多美好的東西也有變的一天。
「他不是很喜歡你,很寵你的嗎?怎麼會這樣?」她問。
「以前確是這樣。可是,最近我發覺他對我越來越冷淡。上次占的那一卦讓我更加害怕,於是,前天我偷看了他的手機短訊,才發現他喜歡了另一個女孩。他一腳踏兩船。當時,我很震驚,從未想過他會背叛我。可是,當我去問他的時候,他直認不諱。最可笑的是,他對我說是我替他做了選擇,原本他還在考慮應該放棄誰。…」
她說到這裏再也說不下去,躲進被子裏嚎啕大哭。
「諾文,你不要這樣。為了這種人哭不值得呀!他不要你是他的損失」
「可是,我在恨自己呀!為什麼這麼笨!為什麼要去看他的短訊?繼續裝傻不就好嗎?」諾文鳴咽著說。
「傻瓜!這種人你還要來幹什麼?重點是他在玩弄你,他不愛你。你…聰明的你還不明白嗎?」阿儀為她的傻而心疼。
「我懂。可是我不能沒有他。就算他是不愛我,那我愛他。就算是自欺欺人,也不想孤單一個。這種心情你會懂嗎?」
聽了她的話,阿儀呆了一會。愛情裏真的沒有對錯,有的隻是甘不甘心。外人永遠也不會明白,可以做的隻有去理解。像這種飛蛾撲火的愛,就是最傻的。彷佛,看到了以前自己的傻勁。她輕輕擁住諾文,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諾文,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要哭就哭吧,把你所有的委屈都一次哭出來吧。哭完了,你就要振作。有一點,你要記住。失去他不等於失去全世界。你還有爸媽,還有朋友,還有我…或者我們都比不過他一個,或者你覺得很痛苦,都不要緊。你嚐試慢慢地忘記他,隻要你願意,時間會帶走傷痛…」她在自說自話的同時,諾文竟然安心地睡著了。
她苦笑地望著諾文,歎了口氣。才發覺時間已晚,天色漸黑。輕放她在床上,拉了被子給她蓋上。
自言自語道:「我真的是最沒有資格勸解她的人。自己的事也一蹋胡塗,道理明白卻又做不到。你呀!真的很失敗。…」
走出諾文的房間,伯母感激地再三謝她。
「伯母呀!明天,我來帶她上學。你好好看著她吧!」
伯父硬要留她吃飯,她都推辭了。
回到家,打開花灑,讓涼涼的水由頭衝下,那原本緊繃的頭腦才稍微放鬆了。她喃喃地唱起那首歌…
淚不知不覺溶進了水裏。她扭大了水龍頭,讓自己的哭聲淹沒了。
第二天,她頂著熊貓眼去拉了諾文上學。兩人互看對方頹廢的樣子,諾文終於認不住笑了。
「你呀!是我失戀呢?還是你?」
「怎麼啦!不是失戀不讓人哭嗎?我在為自己誤交損友而哭不行嗎?」
「那該我哭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鬥嘴,似乎一切的悲傷都過去了。
回到學校,她們才驚覺今天要上計算機課,聽說還要即堂小測。
阿儀原本不太好的心情就更加低落。為甚麼要作弄我這個計算機白癡?
看這種情形,計算機這科要當了。
結果,上完計算機課就像打了一仗,全身都散了。
這時,浚超來接她去參觀了那配音室,認識了那裏的同事。大家都好像很友善很歡迎她。原來這是浚超舅舅開的,難怪他可以作主請她來做。
側臉望著他,認真地聽他的介紹,才知道配音是一點也不簡單的。
他抱歉地對她說:「師妹,原本我想你當一些小角色的。可是,舅舅想你從最基本的做起。你不介意吧?」
她拍伯他的手說:「我也想從低學起,無所謂的。」
從這天起,她又過起了她半工讀的生涯。
回去的時候,她喊住了剛要轉身離開的浚超
「師兄,明天有空嗎?我請吃飯。」她還是記起了自己的承諾。
阿超咧嘴一笑說:「我還以為你忘了呢!好吧!明天七點我去接你。到時才決定去哪吃吧!」
她微笑著揮揮手,他望著她的背影低頭自語道:「她真的讓人猜不透。陳浚超,你為什麼要自討苦吃呢?」
兩人各懷心事,背對背地越走越遠。
每個人都要去麵對一些自己不想麵對的事。好像這次,阿儀望著已發回來的計算機試卷,那些大大的紅叉橫七豎八地刺痛著自己的眼睛。五十分,又是不及格。看來,這一年這科難逃一死。
諾文的成績比她的還要糟,也難怪她的。剛失戀的她,心情也沒有那麼快平複,怎麼會有心情考試?
兩人相對無言,隻有歎氣聲。
王教授的臉上蓋了層黑氣,他以嚴肅的口氣說要不及格的同學補考。如果再不及格就別怪他不客氣。
以王教授的脾性,她們今年肯定會是死翹翹的。
懷著惶惑的心情,兩人決定要去請教高手。隻是要問誰都是個問題,誰叫她們的好友個個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懷著惡劣的心情,赫然發現今天是6號。天啊!自己答應了要出席文學社的聚會,可是自己又約了師兄吃飯。怎麼辦?要推了師兄嗎?那聚會一定要出席的了,如果不去,戴SIR一定很失望。不過,我答應師兄不去,就像賴皮,很不好的。
阿儀想來想去,頭都快要爆炸了。
阿文卻笑笑說:「其實你可以兩個約會都去的。它們不會都是同一時間舉行吧?如果可以,就都去吧!」
「是喔!我怎麼那麼笨?文學社聚會在5點舉行,和師兄吃飯是在7點。先去聚會後去吃飯,真的一舉兩得。」阿儀終於放下了心頭大石。
下午五點,她懷著複雜的心情踏進了久違了的校園。隻見四周綠樹林蔭,原本白色的教學樓經過翻新,變成藍白相間,很有一翻景象。曾經以為自己永不再踏進這裏一步了。
她推推眼鏡,舒了口氣,邁著小步穿過大大的操場向文學社走去。
遠遠地,她就看見家燕興奮的身影,像燕子一樣向她飛跑過來。
「阿儀,你終於來了。」她跑過來抱住她直轉圏。
「我也想你。我們好像很久沒見麵了。有一個多月吧!」阿儀真的有點不好意思,為了打工,她把朋友都拋在腦後。
「是呀!不過,不要緊。我知道你過得很辛苦。走吧!他們都在等著你。」家燕拉著她向前走去。
進入了社門口,就看見了戴sir蒼勁有力的字畫「書中自有黃金屋」。想不到久違兩年,裏麵的陳設仍然沒變。
環視四周,不見戴sir隻見很多多時不見的社員。大家見到她都很高興,你一句我一句地問起近況。驟眼看,大家都變成熟了,幸好性格都沒變。
「阿儀,你怎麼會來?」正在開餐的肥傑看到她,有點驚訝的樣子。
「怎麼啦?不是你叫我來的。不歡迎嗎?」她給了他一個白眼。
「不是啦!你來之前,又不打給我。」他嘟嘟嚷嚷,一臉閃縮。
「打給你做什麼?你又不會親自來接我。」
「至少我可以買多點吃的…」他吐吐舌頭。
「不用了。今晚我約了人吃飯,一會他會來學校接我。」
家燕一聽,感興趣地問:「是男的吧?阿儀你什麼時候拍拖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是男的沒錯。隻不過我沒有拍拖。這次隻是普通吃飯而已。」
「不要緊呀!一次生,兩次熟。」家燕笑著說。
「家燕,你是否不要命?」阿儀假裝生氣。
「男的?嚇?那男的不長眼睛吧!」肥傑的話引來阿儀的追殺。
「肥傑,你別走!」
兩人的小朋友行為,惹得全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