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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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結束了深夜的宴會之後,次日一早,韶顏雅容就出了大事。
“官府封園?”
“是啊公子,現在園裏都傳開了……連媽媽也被帶走了呢……”
“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好像跟西苑的一個客人有關,因為官兵是先來抓他的……唉呀,我不能說了,因為現在園裏到處是封條,嚴禁四處走動呢,飯菜放在這裏,我到時候再來收碗碟喔。”
唯一一個還算開朗的侍女,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胡北軒望著外麵冷冷清清的情景,完全可以意識得到事情有多嚴重。
難道是袁廷回去之後沒有得到主子的理解,所以今天太子方麵正式采取了強硬行動?
五並三步地到了桂明染住的小樓,那女人在樓上,正心安理得地無視著院子外聚集的騷動,把麻煩都推給了貴容。
胡北軒和平常一樣,從窗台進了房間。
桂明染轉來目光看了他一眼,麵無笑容:“你再這樣偷偷摸摸,別人會以為我們兩個有一腿的。”
“大小姐,昨天晚上沒有如願麼?火氣這麼大……”胡北軒笑嘻嘻地湊上前去,成功獲得白眼一枚。
“哼。”
明染不輕不重的聲音,就是最好的回答。
會使調虎離山計的靳瑞,當然也不會輕易掉進秦梓玄的圈套裏。
“你是來問我封店的事?”
“嗯。”
“我交給你的任務完成了?”
“還沒有。”
胡北軒臉不紅心不跳,桂明染又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但這一個動作好像沒有發怒的成分。
“你要是想逃跑,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候,媽媽不在園子裏,沒人看著你。”
胡北軒輕笑:“我若是個人,就絕不能在這種時候逃跑。”
桂明染好奇地瞧著他:“為什麼?”
“因為現在園子裏你是主子,我若不見了,等秦梓玄回來,遭殃的必定是你。”
他說得真誠,對方卻好像不太相信。
“你對我這麼好?”
“我為什麼不能對你好?你和我一樣討厭這裏,我們是同類。”
“……”對於他的說辭,桂明染隻是抿了抿唇,但轉開的目光暴露了她的心情。
她是這裏的半邊天,一切都可以任憑支配,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在胡北軒看來,有時候,權勢和感情確實是平行對立的,而性情中人永遠比較偏向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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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的夜,一夜比一夜寒冷了。
胡北軒盼星星盼月亮,總算到了太陽下山的時刻,又望穿了秋水,才等到現在星月高升。
再探竹林,他特意換了身樸素輕便的衣衫,隱身於漆黑中,沿途的稀少的奴仆完全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袁廷說得沒錯,竹林裏一間屋子都沒有。
如果他的消息無誤,這裏麵肯定有地室,可是,進去的機關在哪裏呢?
胡北軒輕靈的身影在林中轉了幾圈,排除了多個地點之後,隻剩下一處最可疑。
這是個小型的土地廟,藏在樹林深處。
裝載神位的廟是銅質的,裏麵的神像也是銅質的,總之,一切都是銅質,而它的高度隻去到胡北軒的大腿。因為地點偏僻的關係,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擦拭參拜了。
和小廟遙相望的是一座木製台,離開有三丈開外,大概是用作盛放稟神器具。同樣陳舊。
四周,有三具真人兩倍大小的,未造成的石翁像。
胡北軒不敢把火折子點得太久,吹熄之後,隻得逐個物體仔仔細細地摸了一遍,但它們都是很實在的東西,沒有按下去的,可扭動的之類部位。
“嗯……”胡北軒站在一具石翁旁,托著手,圍著它慢慢地走。
第三次走到它的背麵時,忽然就發現了什麼。
胡北軒靈光一閃,急忙走到另一尊石翁像背後……當看到第三尊石像雕刻著的圖案時,他完全確定了某些猜想。
第一個雕刻的是一個圓,第二是新月,第三是星辰。斷無疑問,它們分別代表日、月、星。
如果單憑兩座遙望的金座木座,或單憑如此虛幻的雕刻圖案,胡北軒很難找出什麼聯係,但現在這番情景,他大概就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
林子裏吹來的風瘮人地冷。
胡北軒走到刻著月的一座石像前,站了半晌,抬腿向前一踢——
笨重的月石翁“喳喳”地滑了出去。
經過某一個點時,月石翁突然像被什麼磕了一下而停住了。這個位置,正是胡北軒預料中的位置。
如果以金木座為兩點畫出一個圓,那麼金座便為天支中的庚金,木座為甲木。甲木有三將,奇乙、奇丙、奇丁。乙丙丁有日月星的寓意,而現在從擺放上看,東西甲庚已在其位,三將淩亂。方才象征丙的月石翁經過天支丙位時自然固定,說明胡北軒的思路是對的。
他來到星石翁前,用同樣的方法移動,星石翁亦成功歸位了。
“第三個。”胡北軒一腳踢出,日石翁朝乙位移去。
“喳喳喳……”日石翁卻偏離了位置,竟未停住,走了很遠。
胡北軒心道奇怪,又試了一回,石翁確實經過了乙位,但沒有反應。
難道他的推理有錯,這不是遁甲三將陣?
坐在木台上苦思冥想,對麵銅廟裏神像詭異地與他相對望著。
沒有法子,一個人呆呆地坐著,就容易開小差……例如神座前用來跪拜的這個圓形石麵,不知道是誰造的,遠遠看去還真像個墳墓,太應該教訓教訓這始作俑者了,明顯的不安好心……
咦,等一下……圓形石麵?
胡北軒記得三將之中,乙將在先、為陰木,乙庚相合,助甲木克殺庚金。
對,就是這樣,日石翁和銅座應該是在一起的,而不是歸位。
他走到日石翁前,雙掌一推,那石翁便動了。
眼看石翁移向銅廟就要互相撞上,卻和前麵的情形同出一轍,它被什麼卡住了,然後“嘭”地一聲低響,往下陷了幾寸。
“呼呼……”
對麵的木台突然緩緩升起。
胡北軒得意地笑了笑,走進了木台下的通道。
裏麵很黑,是一條僅能過一個人的石階。他艱難的往下摸索,屏著氣息。地室裏彌漫著一種泥土的氣味,意外地竟不黴濕。
當足尖踏上階梯盡頭的地麵,完全黑暗的地室突然“霍”地一聲,明亮了。
兩個高於頭頂的火盆,不知道受了什麼感應,自己燃燒起來。
火光讓胡北軒看清了眼前的情況。這是個很狹小的空間,四周都是石壁。隻有一扇門,門的旁邊有一條非常精美的流蘇繩結,繩結的一端,經過一個剛剛合適的小洞穿到石壁的另一邊。
看來,他應該拉一下這條繩子。
但門後麵等著他的是什麼呢?
很有可能會是一群殺手。
——胡北軒前所未有的沸騰起來。
他的才學剛剛發揮了一次作用,現在要輪到武藝了麼?
以前他並不缺乏表現的機會,隻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行徑實在算不得什麼英雄……現在他做的事情才是俠義的,是真正被認可的,所以,在如此理由支持下,胡北軒可稱得上是無所畏懼。
就算後麵等著他的是邪魔惡鬼,他也絕不退縮。
“叮鈴……”
他的手輕輕地扯了一下懸掛的繩子,那頭傳來隱約的一聲清脆。
短短一瞬間的等待仿似過了千年,石門鈍響,胡北軒的心也隨之懸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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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州城南。
府衙內一座不起眼的小院,修繕得很別致。
一個仆從模樣的男子,急匆匆地小跑進了裏麵。
“主子。”
他在一間陰暗的房間前停下了,房門是虛掩著的,依稀可以瞧見房內奢華的裝潢擺設,還有一雙女人的蓮足,懶洋洋地,垂下的衣擺很長很美,把這雙玉足襯托得更華美了幾分。
“什麼事?說吧。”
女人的聲音略低而沙啞,約莫透露了她的年紀。
“有人碰了林中的機關。”
“哦?”女人驚詫,但並不明顯。“進去了沒有?”
“已經進去了。”
“……”
她不說話,似乎更驚詫了。
過了一小會兒,她才淡淡道:“是誰?”
“少主子說,園子裏隻少了小北官一個人,不宜輕舉妄動,讓屬下先行請示主子您。”
“是他?哼……”女人輕笑了:“你們少主子做得很對,那小北官,你們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對手。”
“……”
仆從的沉默隱藏著些不服。
隻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不會想承認自己身手不比一個小官的。
“你現在是不是想殺人?”女人的問題,帶著刻意的撩撥。
仆從答道:“是。”
“好……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叫上園裏最頂尖的高手……”她卻頓了一下,又笑了。
“你為什麼不進來?我年紀大了,不習慣壯著嗓門說話。”
她的聲音本就低沉,一旦揉入溫柔,又更為動人了。
仆從的雙眼早就發亮,推開房門的動作,更酷似一頭饑餓的野獸遇見了腐肉。
房門隨即又被關上了,從裏麵傳出了一聲壓抑的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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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室裏,燈火輝映。
眼前的少年長得非常漂亮,一雙生動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他瞧,唇邊卻溢出了一句讚歎:“你好美。”
胡北軒不知該作何反應。石門後既沒有妖魔鬼怪,也沒有洶湧而至的殺手,隻有一個弱不禁風的小鬼……實在令人感到失望。
對麵的少年卻還在欣賞著他,又問道:“你是要來代替我嗎?”
此句意義不明,胡北軒本能地搖了搖頭。
對方看上去不知是悲是喜,歎道:“那你是來做什麼的呢?”
胡北軒被他的態度弄得很疑惑。
“我是來救你出去的啊,難道你不願意?”
“我的父母都被軟禁了,就算你今天願意留下來替代,我出去也難逃一死。”
這人麻木的早熟讓胡北軒心中發擰。
英雄救美沒有做成是小事……
究竟發生過什麼,一個少年會這般心灰意冷?
少年見他不語,又冷笑道:“恐怕你已經中了計了,趁現在快些逃吧。”
“你究竟是誰?”
胡北軒這麼認真地問著,少年卻突然自嘲地笑了。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就是未來的紫微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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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甄選最美的男子“紫微星君”入朝為官的皇榜,在每個官府門口的告示牌上都可以看到。
賜予的官職雖然隻是一個虛職,但因為可以免除科舉和保薦直接踏上仕途,還是有許多人趨之若鶩。特別是現下建安皇帝有些迷信卜術,“紫微星君”這一角色想要得到實權,也許並不困難。
大臣們讓自己手中的傀儡參選,妄圖左右皇帝的抉擇。胡北軒涉世未深的腦袋,倒是怎麼也想不到這種怪異的法子。怪不得,袁廷說要破壞大臣的陰謀……
看來,煜雅太子這邊對皇上還是很忠誠的,在想盡辦法阻止事件發生。
河水嫵媚地映著月光,閃著銀鱗的顏色。夜深了,堤岸上沒有一個行人。胡北軒的腳步輕得接近無聲。
袁廷果真如約等在了凍水橋旁,遠遠望見他高大的身影,胡北軒不禁加快了動作。
“對不起,我來遲了。”
“……”袁廷勾了勾嘴角當是回答。作風依舊,半句問候都沒有。
作為一個侍衛隊長來說,這種態度簡直是拽到上天;而作為結拜關係裏的小輩,這家夥根本就是在找打。
胡北軒提醒道:“小子,見到我該說什麼?”
袁廷曉得他的意思,露出些微揶揄的神情:“大哥。”
不屑到連胡北軒都看出來了,真是過分啊,硬要拉人結拜,叫聲大哥卻好像比誰都委屈。
看在你等了這麼久的份上,今天就放過你吧!
“我見到你說的那個人,”胡北軒壓低了聲音,倚向橋欄:“但他不肯跟我出來,說是自己的父母都在對方的手上,就算我留下來替代他也難逃一死。”
“你相信?”袁廷一臉的質疑。
“為什麼不信?”
已經是那麼木然的人偶,還會說謊麼?
袁廷冷笑,不與他繼續爭辯。卻突然靠近了些,雙臂越過男人的身側撐在橋欄上,把胡北軒圍了起來。
“反正大哥你沒把人帶來,就是欠了我一個承諾。”
胡北軒被對方的氣壓鎮得發怵,這……果然是朝廷中人……
“好……歹我也破了外麵的陣法,給你帶來了這個消息。你也不算白跑一趟,應該可以跟主子交待了吧。”
“竹林中有陣法?”
胡北軒急忙點了點頭。
袁廷疑道:“你怎麼知道的?”
胡北軒說起自己的看家本領就忍不住得意地笑起來:“嘿嘿,我自然曉得……我連你是誰都算得出,那種陣法不過雕蟲小技。”
“是嗎,”袁廷笑了笑:“你怎地會有如此多本事?”
“師父教的啊。”
胡北軒把師父向來視為偶像。幾個月前才出師的他暫時還未脫離戀師情結,語氣滿帶自豪崇敬。
袁廷卻沒有在這話題裏繼續追問下去,聲音更溫柔了。
“大哥。”
胡北軒對此人的溫順與依賴絲毫不具備抵抗力,呼吸頓時困難。
“你這麼厲害,跟我一起回去麵見太子好不好?”袁廷英俊麵容上的冰霜有化開的征兆,浮現出溫暖的氣息。
胡北軒差點就要就範了,幸好僅存一線理智。
“恐怕不行……”
“為什麼?”袁廷有些失望。
“我現在還正在被人通緝呢。”胡北軒抬出私以為最嚴重的一個理由。
袁廷詫異:“你所犯何罪?”
胡北軒歎口氣:“鬧市口毆打朝廷命官。”
咦?是他的錯覺嗎,這小子好像鬆了口氣?
袁廷笑了:“你因何事打他?”
“還不是因為這張臉,”提起此事,胡北軒便滿腔怨恨:“他要摸我,我當然要反抗了。這混蛋,不揍他我還是男人嗎?”
“他摸你哪裏了?”
袁廷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胡北軒臉頰突然就紅了:“誰還記得啊?”
“……”
“好,好啦,他摸我屁股,行了吧。”
丟人丟到家了,笑吧,笑吧,又不是我叫他摸的!
袁廷沉默了半晌,卻問道:“如果是我呢?”
“什麼……什麼意思?”
袁廷的表情實在太正人君子,似乎隻是隨口的玩笑。
“我是你的兄弟,你會因為我摸你而揍我麼?”
“……”
這種問題胡北軒不懂回答,唯有沉默。
他的沉默卻沒有得到對方的理解,袁廷大有鍥而不舍的精神:“我們發過誓的,你不可以騙我。”
胡北軒隻得想了又想:“那要看你摸的是哪裏。”
“那我該摸哪裏?”袁廷虛心求學請教。
胡北軒難過地咽了一下。
他怎麼會瘋到跟結拜的兄弟探討這種問題,根本就是自掘墳墓嘛。
“大哥,”袁廷俯視男人的視線充滿了誠摯和期待:“如果是我的話,既然已經是兄弟了,我全身上下就都是大哥的,大哥想要摸哪裏我都沒關係。”
噢……好大方啊。
現在不是感歎的時候吧!
這小子,平時冷若冰霜,現在卻情深意切地一口一個大哥,還大發任君采擷之言論,究竟知不知道啥叫危險?
雖然他是東宮來的侍衛隊長,或許真的沒人膽敢覬覦也說不定。但,還是不能放心。
“你啊,防人之心不可無。那種話可千萬不要再說了。”胡北軒皺起眉頭。
見他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胡北軒唯恐自己沒有解釋清楚:“你對我胡說也就算啦……什麼摸來摸去的,隨便向別人講會引起誤會的。你還年輕,那些事不懂的多了,反正你聽我的就好。”
胡北軒出師下山的時間不長,但一路過來可是深明其害,在某些方麵,絕對有資格說教。
袁廷淡淡一笑,好像終於明白過來:“好,我以後不對別人講了。”
胡北軒詫異:“你還真的跟別人講過啊?”
“我跟他們都是開玩笑的,對你說的才是真話。”袁廷的狡黠藏在眼裏。
胡北軒被那一本正經的模樣打敗了,有點頭疼。
原來責任感真的可以先於互相熟悉而存在,特別對象是袁廷這種表裏不一的任性兒童時,根本沒法子放任不管。
袁廷突然斂起了笑容。
“怎麼了?”胡北軒不假思索就中了他的計。
“大哥你若不跟我去見太子,我們很有可能永遠都見不了麵了。”
“咦?為什麼?”
“因為殿下明日就要啟程返京,我當然也要走的。”
“可……可是,紫微星君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啊。”他的聲音,小得隻能剛剛傳到袁廷的耳邊。
“還有很多事情比紫微星君更重要的。”
那也是……
胡北軒明白他的意思。
胡北軒也不想和他分開。
“……”
身後,突然很輕微地有什麼響了一下。
胡北軒潛意識感覺到不對,迎上袁廷的目光,發現對方也是一臉警覺。
“跟我走。”胡北軒帶住他的手,向岸旁迅速躍起。
幾乎同一時間,在平靜的房屋後驟然射出無數箭矢,直向二人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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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兩邊至少藏匿了五十名殺手。
胡北軒頭皮發麻的是,他竟然到了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陷入了埋伏。
“咣!”冷兵交接,隨即一聲淒厲的慘叫,敵血濺了一身。
這些都是死士,麵對胡北軒的凶悍刀法和淩厲招數毫不畏懼,將他團團圍住,袁廷離他不遠,卻互相無暇顧及。
手中的武器是從敵人手裏奪的,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以他的功力,這裏在場的任何一個殺手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數目如此眾多,攻擊如此凶狠,情況就很難估計了。
定要想法子脫身。
“啊!!”胡北軒大喝一聲,使出一招“烈風炎龍”。整個人瞬間包圍在炙熱氣流中,破出了一條道路。
“走!”
趁著這一空擋,胡北軒右臂一挽,便與袁廷一同躍起,躲過了幾支箭矢。隻聽身後有人道:“不必追了!”
兩人已隱入黑暗中,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