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卷· 緣起·落堇  第八章 緣起·杠杆原理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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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的不過是富貧之異使得填充思想的知識程度不同,裹腹的食物好壞,多少的差別罷了。你能說現在的你吃得不如前,穿得不如前,你便更卑微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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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烯不語,我知他認可我的說法,卻仍不願接受這樣的說法。
    轉過身誠懇地看著冷烯道:“冷烯,我知道你相信天朝上國,相信天之驕子,相信人有尊卑,要改變這樣的想法很難,我也不迫你。可我須你學會第四件事——尊重。”
    “每個人都是上天的一件藝術品,每個人都是值得尊重的。我們用雙手雙腳勞動來創造財富,來養活自己。而殘疾人不能,沒人願意招聘他們,他們甚而不能自理。長久以來活在家人的謾罵,鄰人的鄙視中,毫無尊嚴可言。如今他們有了工作的機會,得以養活自己甚至家人。他們覺得自己終於像個人一樣活著了,活得終於有價值了。你不覺得這樣努力的人很值得尊重嗎?”
    “活得有價值。”冷烯有在聽,我相信他會好好思考。
    “這是你要召那些殘疾人來插花的原因嗎?”
    “是。我不過是為她們提供一個實現自身價值的機會罷了。”
    “那為什麼售花員是眉目清秀的女子呢?”
    我好笑道:“如此簡單的道理你竟不懂。售花員是天空之閣的門麵,眉目清秀如我們的花兒般,聲音清脆如臨空曠仙境般,讓人願意聆聽釋花,這才願意買。”
    冷烯不語,隻望著茶壺,茶已漸冷,不再飄香。
    “我知你一時半會想不通,想不明,你且慢慢思考。隻不過以後別再讓我聽到‘賤民’兩個字了。”
    難怪小時爸爸喜歡教訓我,原來教育人是如此痛快的事。冷烯與我小時如斯相像。爸爸教訓我時,我隻一味的聽,能接受的便聽了改了,不能接受了仍照舊。卻從不反駁。我今天給冷烯說的這些話定如美國在長崎丟下的那顆原子彈般在冷烯心中炸開,影響深遠。便丟下一句話,準備走人。
    “等一下。”
    “什麼?”
    “能告訴我,玻璃是什麼嗎?”
    “呃……”我嘴角抽搐。他便記得這事,難不成讓我做出一塊給他看嗎。
    那日之後,大長老和二長老應約出外,也就是高薪出診,隻留下三長老日日與我修習。在這個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MP3的時空生活這麼久,我漸漸覺得有些無聊。心裏琢磨著什麼時候該出去旅行一次。
    拉著袖香逛街。說來這麼正兒八經,心無旁騖的逛街這還是第一次。上一次上街還是為了為天空之閣做市場調查和選店麵,也沒顧認真看。今兒上街認真一看才發現,原來這個時空的街和電視上看到的差不多,所不同的便是這麼多的店鋪和熙攘的人群。
    和袖香走在街上不顧形象的東奔西跑。見哪有人圍觀便擠上去。有幾個大漢在耍大幡,我以前隻在電視上見過,如今親眼見到大漢將大幡托起,再使一巧勁移至下巴頂住,真是精彩。我們擠在人群中齊聲叫好,不住鼓掌。
    這時起了一陣微風,刮在臉上輕涼輕涼的,很是舒服。那頂大幡的大漢卻是一驚,腳下幾個來回,站穩腳跟,努力保持大幡的平衡。人群又是一陣叫好。
    和袖香逛了好幾處雜耍也累了,袖香便帶我去一個茶樓喝茶。
    袖香邊給我倒茶邊問:“堇姐姐,剛才耍大幡的大漢好生奇怪,明明隻是極小的一陣風,那大漢竟變得如此吃力。”
    我拿起茶喝了一口道:“那是杠杆原理。”
    “杠杆原理是什麼?”
    我沉吟一聲道:“嗯。秤子,鋤頭,鏟子都是利用杠杆原理的。利用一個支點,然後有個施力點,有個受力點,這便是杠杆。棍子一邊固定在你想搬動的東西上,在另一邊施力。這樣在棍子較長的一方使力,會比直接去搬省力得多。這一邊越長,就越省力。耍大幡便是如此。那大幡有四米長,足有30公斤重,即使是微風也會使得大漢所受的負荷加重。那大漢能耍得那般精彩,定是經過八九年的日夜苦練,一身的巧勁兒呀。”
    見袖香滿目的敬佩和崇拜,我嘴角再次抽搐。這時身後傳來一陣鼓掌聲,一個俊俏的年輕公子走過來,便拍掌邊道:“不知二位姑娘可介意某與你們同桌飲茶?”
    見這公子長得麵善,竟不忍拒絕,便點頭答應。
    那公子坐下,也不客氣,拿起一個茶杯倒了茶便飲,很是豪爽,似乎飲的不是茶而是酒般。這倒讓我想起以前在家時,弟弟放了學回家也是抓起茶壺這般豪爽的牛飲。
    “痛快啊。”連喝三杯茶後,那公子發出一聲滿足的感歎。
    袖香撲哧一聲笑道:“這是茶,又不是酒,哪有你這種飲茶。”
    “你莫不是三日滴水未沾,才喝得這般急切吧?”
    那公子眨眨眼,神態很是調皮,隻聽他道:“剛才聽了這位姑娘的一席言論,很是受教,如此奇趣的話某還是第一次聽到,佩服佩服。”
    “哪裏哪裏,公子謬讚了,我說的不過是一個簡單的生活常識罷了。”
    袖香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公子正拿著茶壺要倒茶,尷尬得放也不是,倒也不是。我才發現剛才那話似乎在說他連生活常識都不知。心下汗顏,很無辜的站起身道:“天色不早,也該回去了。公子,就此別過。”
    那公子忙站起來,“在下複姓慕容,單名沅字。不知可否請教姑娘芳名。”
    慕容?難道是北方的慕容家的人。雖有疑惑,但非我關心之事,便不想追問。
    “黎堇。後會有期。”簡單回答後,便和袖香離開了。
    回到天空之閣,卻見門口有一群人圍觀著。門口跪著一男子,神情悲切,眼淚時而滴落,他聲容並茂哭道,小生家中貧寒,如今家母去世,小生不孝,籌不出錢為家母下葬,讓她老人家入土為安,隻得出來賣身。小生身體健康,能幹粗活,也識得字,望哪位善心人士買了我去吧。
    袖香看著動容,不知覺也掉了兩滴淚。
    心中覺得好笑,便想進閣,“袖香,我們進去吧。”袖香扯著我的袖子道:“堇姐姐,他好可憐,你不覺得嗎?”
    我看了袖香一眼,又看了那男子一眼,再見這圍觀的人擋住了閣門口,人不能來往,便道:“你去賬房領些錢給他,讓他走吧。”說罷,便要進閣。
    那書生攔了我躬身拱手道:“小生在這裏謝謝這位姑娘的善心,家母也可入土為安。但小生一生從不失信他人,我既已說是賣身,便不會失信。望姑娘收下小生,小生願為牛為馬報答姑娘成全我孝道之恩。”
    我見圍觀人愈多,心中微有忿恨,道:“你且隨我進來說吧。”
    進了正堂,我轉身道:“你到底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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