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漢儀亂  第三十四章 刺殺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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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桶中氳起水氣,我將長發綰起,閉眼假寐。今日的一切讓我疲憊不堪。又一個生命,在我眼前消失。雖然是料到的結局,可仍是一陣唏噓。
    夕兒急急忙忙衝了進來,聲音不由提高了幾分,“姐姐,不好了。”
    眉頭不由一緊,我向來不喜沐浴時有人在跟前伺候,夕兒是知道的。如此不管不顧地衝進來,怕真出什麼事了。“別著急,慢慢說。”刻意壓低了聲音,提醒她小心隔牆有耳。
    夕兒也機靈,剛她是太著急了,才言行有些無狀。此刻也壓低了聲音說道:“哥哥派人來說,陛下遇襲了。說不好請太醫,讓姐姐去看看。”隨後又咕噥一句:也不知道哥哥怎麼想的。
    何允的考量我猜到幾分,此事確實不宜驚動太醫及眾人。雖然我幾乎參與了整件事情,可是,他有什麼把握我必會站在他們那邊?
    “陛下宣我侍寢,是嗎?”我故意提高了音量,向一旁的夕兒使了個眼色。大概現在也隻有這個理由才能瞞混過去。“這是好事,哪裏不好了?”
    “是,夕兒高興糊塗了,請夫人快些更衣。”夕兒先是一愣,回神後謙恭地回道。
    “嗯…”嘴上雖是答著,卻留心著屋外的動靜。不多時,果然看見窗邊有一黑影閃過。
    夕兒也注意到了黑影,不由低呼一聲。“姐姐……陛下……”我連忙捂住她的嘴,雖然一個聽牆角的走了,誰能保證這地方不會有其他的耳目?
    想著,嘴角不由閃過一絲嘲弄。皇甫遠幾乎是帶著整個後宮過來冬獵的,除了雨夫人不知為何身體不適不能前來外,其餘的夫人全都到齊。漢儀對女子,並沒有太多的限製,不似炎國,拋頭露麵會有損清譽。女子可以縱馬馳騁,可以搭弓射箭。而每年冬獵,夫人們間的比賽也是有的。獵得獵物最多的,皇甫遠也是毫不吝嗇的褒獎。雖無言明,可兩年來都是留宿在獲得第一的夫人那裏。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我本就是她們眼中的新寵,加之今日之事,隻怕各個夫人都派人盯著我的一舉一動呢。
    我換了身流水煙的衣衫,發髻未挽,隻別了一支雕花白玉簪子。一是無時間,何允差人來請,怕是皇甫遠現下不好,連口諭都下不了,恐已昏迷。隻是這話我是不會跟夕兒說的,關心則亂,她又是個單純的丫頭,怕讓人瞧出端倪。二則,既然是侍寢,挽個複雜的發髻豈不多此一舉?
    月光下,流水煙的裙擺仿佛染上一層月光,隨著步伐,婉轉流動。就算未施粉黛,也讓人無法忽視。著實是步步風情,步步驚心。
    去主帳的路並不遠,可是卻有不少人等在沿途。可見,剛才故意驚動人的那聲,已傳了出去。冷眼看著這宮裏的纏鬥,多少有些無奈。費盡心思的討好一個人,卻換不來真心。我不是也這樣嗎?
    沒走幾步,我便看到一女子靜默矗立於路中,高挑的身材,冷水的眸子。隻是不是我熟悉的裝扮,而是一身華衣錦服。她終究是跟了他。
    “姐姐,是二十六夫人。”見我站在小蝶不遠處,並不上前,夕兒怕我不認識眼前之人,出聲提醒道。
    “恩。”看著她眉角眼梢淡淡的落寞,我不知她過的好不好。嫁給皇甫遠大概是她曾經的夢想,可是如今,並未看到她臉上的喜色。為了我,她武功盡失。皇甫遠終究是收了她,不知是由於愧疚,還是出於什麼目的。
    兩人無話,靜默很久。夕兒焦急的扯了扯我的衣衫,我知她是擔心皇甫遠出事。
    微微頷首,提步離去。
    “既已逃走,你就不該回來。”在我經過她身邊時,她歎了口氣。朱唇親啟,無限的落寞。
    腳下一頓,她多少是怨恨我的。當初的她就像是現在的夕兒,對於皇甫遠說不清是崇拜還是愛慕,她們無條件的成為他的助力,接受他任何命令。“你比我了解皇甫遠……”根本不是我逃不逃的問題,而是他放不放我走的問題。
    “我多希望,你真的就如劉均說的,你趁著我昏迷,逃走了。”風中隻留下了小碟的喃喃自語。
    那時,雖我是利用她,卻也有幾分真心。而她看我的心疼,也是假不了。如今想來,大概是因為我們兩人都不顧一切的愛著。隻是我學著放下,她依舊執著。
    “她比姐姐早些天入宮。可是宮裏都知道,陛下是偏心姐姐的。她就成了宮裏最大的笑話,姐姐以後可要小心……”夕兒善意的提醒。
    我笑著,並不接話。別人都會害我,她不會。上官清有上官清的孤傲,小蝶有小蝶的情誼。不管哪個,她都不會傷我。起碼現在不會。
    皇甫遠比我想象中傷的重,躺在床榻上毫無聲息。血,雖已止住。可慘白的臉色,也能猜到他究竟失了多少血。那雙好看的鳳眼,此刻正緊閉著。皺著的眉頭表明他並不好。沒有算計,沒有冷漠,毫無情緒的他讓我覺得如此陌生。隻一雙眼,讓我竟仿佛不認識他。
    夕兒見到毫無血色的皇甫遠時,差點就驚叫出聲。好在何允反應迅速,隔空點了她的啞穴。她跌跌撞撞的來到床邊,卻又保持了相當一段距離。我看了看夕兒,忍下了安慰的話。這丫頭已亂陣腳,想必說什麼都聽不進去。何允果然是了解他妹妹的。半句未言,先封其口。
    “怎樣?”我靜立在離床一丈遠的地方,並不靠近。
    “那一刀並未傷中要害,隻是那刀淬了毒,雖也放了一盆的血,顏色也已轉為紅色,但……陛下仍未醒過。屬下特請夫人來,拿個主意。”何允立在一旁,低頭恭敬的答道。
    “何侍衛何來自信,篤定我就會幫你們?”無害淺笑,“若他死了,就無人會威脅我,我便可以自由。換成是你,你會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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