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細聽空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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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夜深、細聽空階雨滴,夢回無據。——上官利
不知是為什麼,我們以為一直不會醒的夢突然碎了。飄落了花,飄落了葉,飄落了季節的時候,該來的,接踵而來,
我突然明白,原來我們互相之間有那麼多不曾說過的秘密.師父離開的消息終於讓很多人知道了.其中包括我們一度忘卻了的人們.
路叔來了,除了頭發花白了之外,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銳利,身邊多了幾個黑衣的家夥,看樣子內功不俗.對於路叔的請求,韓逍並沒有當麵回答,兩人在書房談了很久,我們跑去偷聽,可什麼也沒有聽到.當晚,若嵐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可是大家卻說一點也不好吃,又苦又澀.兔子說神醫穀催他回去,穀主要傳位於他,他抱著我,拉著斂碧,哭了很久,我說以後還會見麵的,可斂碧說如果兔子不揚名於天下,便永不相見.
兔子和小淼他們哭鬧了很久,韓逍一直沉默著,一頓飯吃的很難過.夜深了,我翻來覆去睡不著,便到園子裏走走.。。。教主是我的大哥,長兄如父,五年的分離,我怎麼會不想他,可是弟弟們也需要我這個大哥啊.正想著,我已走到後花園的院牆下.
冷月如水,月下紅色的海棠樹的枝頭沾染點點瑩輝,很好看,可是那樹下緊緊相擁的兩個絕色的人,卻讓我險些叫出聲來,一隻冰涼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冰冷起來,我回過頭去,是韓逍!他輕輕搖了搖頭,目光很涼,身體很僵硬.
雨靜靜的下起來,蕭蕭之急,模糊了我的眼睛,可那兩個抱在一起的人依舊一動不動,一白一紅,烏黑的發絲在風雨中飛揚糾纏,我不知怎的想起了師父說過的"結發"...
天亮了韓逍隨路叔離開了,我明白他.若嵐是朝中兵部侍郎的獨子,下個月初也要走了.我驚訝的是,斂碧竟然會把自己娘親遺物,神器匕首"蟬翼"送給韓逍,兩人沒有過多的話語,僅僅是"這個匕首你拿去,不許死.""好."可是韓逍眼睛裏卻是濃濃的倔強和悲哀.斂碧啊,你給若嵐的是最平凡的心,給韓逍的卻是最珍貴的物,你叫他如何不悲哀?
若嵐走的時候是千裏胭脂馬隊接走的,臨走時喊了句"斂碧哥,若嵐喜歡你一輩子,斂碧哥也要喜歡在在一輩子,哥要等我回來!"斂碧一身火紅的佇立在秋雨裏,很久很久。。。。。。
當時十七歲的年紀,知道什麼是一輩子嗎?我隻知道,為了這三個字,我們大家都很苦很苦的走了太久,終於走不下去了,也許就能算是實現了一輩子吧.
生命不再平靜,路也不再平靜,冰涼的雨終於飄滿了整個天空,互道離別時,寒煙萬頃,一彎殘月,幾經回首,不知相思何處尋...
當一切歸於平靜時,弟弟們呀,你們可曾後悔幾番情思糾纏,幾番年少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