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翔毅去黎若房間找黎若時，敲了半天門發現黎若已經不在房中了，卻是把對門的何或給吵醒了，何或不滿地開起門，皺著眉瞪著陳翔毅。
    “何，何總，真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何或揚了揚下巴，不語看著他。
    陳翔毅尷尬笑了笑說：“您也準備準備，競標快開始了。我找黎若去。”說完騷著後腦勺快步離開了。
    何或看著對麵緊閉的門，若有所思地深望了一眼，吸了口氣，挑了挑眉，嘴角斜起一笑，關上了門回到房中。
    “黎若，競標要開始了，要過去嗎？”在餐廳找到了黎若，陳翔毅走了過去。
    “嗯，好。”黎若抬頭微微一笑，又飲了口咖啡，然後收拾著文件。
    黎若抬頭時，陳翔毅已經注意到她畫了個淡妝，他有些愣神地看著仔細收拾著文件的黎若。
    “怎麼了？”黎若收拾好東西，站起身看著發呆的陳翔毅。
    “你今天畫妝了？”陳翔毅明知故問。
    “是呀。”黎若微微一笑，“走吧。”
    二人轉身，入眼的卻是何或，以及挽著他的手，幾乎掛在他身上的楊儷。
    “喲，你們二位可起得真早呀，這就一起用完早餐啦？”看到黎若，楊儷又禁不住的一通冷嘲熱諷。她特意把“一起”二字加了重音，還斜著眼觀察何或的表情，發現他的表情依舊不變，她有些得意地看著黎若說：“你們感情倒真是好呢。”
    “正巧遇上而已。”黎若淡淡回答著，轉頭對何或說：“何總監，我們先過去了。”
    何或點頭，黎若使和陳翔毅先行去了競標會場。
    會場中的人都在小小聲地討論著，陳翔毅進門的時候，會場陷入了短暫的安靜，大家都看著陳翔毅，以及在他身邊的黎若。
    黎若不自在地皺起眉，快步走到自已公司的場地坐下。
    “抱歉。”陳翔毅低聲道歉。
    會場中的細碎的討論聲再次響起，大家看似正常地討論著，卻總有人拿餘光瞟過來。
    “抱歉，早知道這趟我就不來了，惹了這麼多事。”陳翔毅再次道歉著。
    “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早知道’，你沒辦法早知道，不用再道歉了。”
    “可是……”陳翔毅還想再說什麼，見黎若已在認真整理文件，便靜默不語，轉過身去。
    “黎若。”
    “嗯？”
    “這場競標會是公平的，但，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
    陳翔毅還沒說完，卻被一個聲音打亂，“對我們自己的公司沒信心嗎？”
    不用抬頭也知道這個聲音是誰的。何或和楊儷用完早餐也來到會場，何或根本沒有看陳翔毅一眼，徑自坐在黎若的身邊，拿過經黎若再次整理的文案看著。
    而黎若沒有抬起頭過，似乎知道何或會替她回答問題一般。
    楊儷則用不解的目光一直看著何或，推了他兩下，又看了眼陳翔毅。何或不為所動。
    陳翔毅看著低頭認真著的黎若和何或，感覺著他們兩人中間似乎有著一些莫名的情緒在流淌著，他可以看得出來，對於何或，黎若的態度一向是和別人一樣，淡淡的，敬畏中帶著距離，但也看不出厭煩的情緒。然而，今天看著他們，卻覺得與往日不同，何或隻是一抬手，黎若便將他想要的文件夾準確遞到他手上。何或指著文案中的某些字眼，不需多語，黎若便明白地接了過去，修改了起來，然後又遞回去由何或審核。
    陳翔毅一直覺得，黎若是那麼淡的一個人，她是不可能與何或有什麼交集的，即使是現在，他也覺得這兩人是不會擦出什麼火花的，然而，他的心卻不安地劇烈跳動著。
    到底是為什麼呢？哪裏奇怪了？問題出在哪裏了？
    “各位請就座。”陳叔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來，各公司的負責人都坐了下來，等著陳叔主持的競標大會。
    “各位遠道而來，真是辛苦了……”陳叔禮節性地說著客套的歡迎的話，而這些話昨天在晚會的時候已經講過了一次，陳叔避重就輕地講著，仿佛昨天不曾發生過什麼事情一樣。
    “好，現在競標開始。”陳叔一聲宣布，然後宣布從華宣公司開始，然後按順序依次上台發表競標理由及公司的優勢力量。
    華宣公司的負責人上台，“這是華宣的副總呢。”何或在黎若耳邊輕聲說道：“看來各公司對這次競標真的很重視。”
    “你昨晚不就應該看到他了？”黎若沒有轉頭。
    “昨晚那情形太亂，注意力也完全不集中。”何或輕笑著，目光注視向台上，沒有再說話。黎若也是仔細聽著華宣的發言。
    “……經過剛才的介紹，各位對我們華宣有了簡單的了解，我們華宣是抱著和國際接軌這樣的目標而努力發展著，而且我們公司目前正計劃和德國德碼爾集團聯手，使我們公司越做越強。因此，我認為，我們公司是完全有能力勝任此次廣告代理的……”
    “還隻是計劃，就拿出來講。狗屁不通。”何或一聲低語，不再聽華宣的副總那又長又臭的發言，低頭研究自己的文案了。
    黎若心中一陣好笑，她發現今天的何或仿佛孩子一般，有些多話，講的話也是不講情麵的，雖然用“狗屁不通”來說對手公司有些不禮貌，但黎若卻也覺得，形容得合情合理。
    她心中一陣暗爽，依舊仔細聽著每家公司的發言。
    黎若所在的公司按排序的話是在中靠後的位置，輪到他們的時候已經將近午餐時間了。
    陳叔看了看表，抬眼說：“接下來再上來一家公司負責人發言，然後我們就可以午間休息一會了。”
    何或將文案交給黎若，黎若一愣，皺眉看著何或搖頭。
    何或挑了挑眉，固執的將文案湊到黎若麵前。
    “何總監，不如讓我上去講吧。”楊儷熱情地湊了過來，諂笑著說。
    “你沒有她熟。”何或簡單一句話，將楊儷的媚笑抵了回去。
    黎若心中一驚，臉上仍無波動，靜默將文案推開，站了起來，昂首徑自走向台。
    何或眼露欣賞，微微笑著鼓掌著。
    站在台上，黎若心中一陣打鼓，她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對著這麼多人發言。她不著痕跡地深呼吸幾口，環視著台下。
    台下的眾公司都在看著台上的這個隻著淡妝素服的女子，猜測著眼前這個和港軒小少爺走得近，又是公司代表的女子到底是誰。
    “去年的那一場金融風暴，諸公司，想必都深有體會吧。”黎若的這個開場白更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她這樣說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