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仙帝與妖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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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是瀑布的聲音。
緩緩睜開雙眼,海藍色的雙眸裏的迷茫在看到屋上的橫梁時,褪下了。紫色的長發,黑色的長袍,瀲鳶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這個決定是對是錯呢?
“你醒了。”身著白衣的越子規帶著微笑拎著兩隻兔子走進家門。
“……嗯。”
“瀲鳶,如果你覺得悶的話,我陪你到山下逛逛吧。”把獵回來的兔子放到灶房,越子規說,“有想去的地方嗎?”
“……雲城。”
“……”
半個月前,雲城。
“你站住,我叫你停下來啊!”閉上雙眼,不理會身後濮陽誌的叫聲,紅衣男子走到了裂縫前。因為月亮的暫時消失,厲鬼的力量得到了提升,又開始蠢蠢欲動了。紅衣男子皺了皺眉,將手中青色的劍插在地上,隨後半跪著地,口中念著不知名的咒語。青色的劍漸漸被黑色的氣息包裹,凶惡的厲鬼像是感應到什麼,漸漸地往後退。
“不,你不能這麼做!你住手啊!”在這時候,濮陽誌悲哀地發現自己對這個人還是與以往一樣——一無所知。不知道,他這一世的名字;不知道,他經曆過什麼;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不知道……很多很多,都是他不知道、不了解的。自己一直把他當作是曾經的好友——妖王蒼凜。可是,沒有了妖王記憶的他隻是他,並不是蒼凜。他成了厲鬼,成了魔,殺了人,殺了讓自己心動的人間女子倩琴,然後代替了她,嫁給了自己。他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他不知道他有什麼理由。在這些年裏,他基本都是陪在自己身旁,盡力做一個好妻子,未曾有傷害自己的念頭。直到被自己揭穿了身份……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濮陽誌冷靜地問。他想知道,他真的想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紅衣男子的身旁盡是魔氣,那是他的靈力。他要以此封閉這一條巨大的裂縫。既然已經開始了就沒有人能夠阻止。散去靈力給他帶來的劇烈疼痛讓他半垂著頭,也讓人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為什麼?什麼為什麼……你大概已經忘了吧……我還是記得牢牢的……那天,雪下的很大很大。幾乎是想要將這世界都給覆蓋了。在路旁,有一個乞丐,隻有一件單薄的衣服的他,好冷、好冷。這個時候,他隻想要一件衣服,哪怕隻是幾條碎布也無所謂。可是,那一名經過的小小少爺,他真的好好人啊,不隻是給了他衣服,還給了他一碗熱乎乎的麵。”
……
“哎,管家,這人好冷吧……你回去拿幾件棉襖來……還有,買一碗熱麵來。”
“……是。”
“呐,現在這麼冷的天氣你就先找個地方住著吧。這些衣物你拿著,還有這裏有些銀兩……”
……
“乞丐從小到大從沒有人對他這麼好啊。他那時候就決定了,日後一定要想辦法報答那名小小少爺。可是……天,總是不從人願。即使得到了幫助,乞丐還是無法逃過一死。可能是老天覺得那乞丐不配擁有寒冬中的溫暖吧,在第二天夜裏,乞丐住的那一間破廟著火了,什麼都燒光了,包括那名乞丐。……啊。”咬了咬牙,紅衣男子將攻擊自己厲鬼摔到一邊,喘著氣繼續說著,
“從那天後,乞丐就成了孤魂野鬼,在附近四處徘徊。他怨恨老天的不公,他怨啊!不久,他發現了,破廟的火災是人為的,是有預謀的。那幾名乞丐看他不順眼,所以啊,在夜裏放了一把火,把他活活燒死了。”嗬嗬,至今他依然清晰地那時候火舌撲到他身上的感覺,那一種疼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隻能任由火焰將自己淹沒。現在啊,他似乎仍然能夠感覺到那時自己身上的灼痛。
“……”濮陽誌沉默了。他已經不記得紅衣男子所說的事了。他也沒有想到,自己不經意之間曾與他擦肩而過。那時候的他仍未恢複屬於仙帝的記憶,不可能知道,自己從前的好友,在什麼地方……
“誌,你想做什麼?”蕭倩琴的一句話將神遊的部分人拉回到了現實。隻見濮陽誌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向紅衣男子。在蕭倩琴和紅衣男子滿臉的驚訝以及蕭乾書滿臉的憤怒下將那個冰冷的紅色人兒抱在懷裏。
“你……”被突如其來的懷抱嚇著的紅衣男子隻能帶著驚訝以及不解地看著把自己緊緊抱著的青年。
“我陪你。”對上紅衣男子墨黑的雙眸,濮陽誌笑得雲淡風輕。
“……為什麼……”不解的語氣。
“因為……你是我愛的人。”溫柔而堅定的語氣。
濮陽誌並不否認自己對蕭倩琴的喜歡。但也隻限於“喜歡”。他知道,當自己明白紅衣男子要做什麼的時候,那一刻,他的心真的好痛。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自己麵前。不是因為,他曾經是妖王蒼凜。而是因為他的本身,那個陪伴自己多年的他。
“……我不值得……我不值得……”微微垂下眼簾,紅衣男子不敢直視濮陽誌的眼睛。不敢,不敢看那雙眼中深深愛戀;不敢,不敢看那雙眼中深深愧疚;不敢,不敢看那雙眼中深深痛苦;不敢,不敢……他承認,當初自己殺了蕭倩琴後,才知道她將要嫁給濮陽誌。為了不讓他傷心,自己代替了蕭倩琴。本來想著陪著他走完短短的幾十年,就算是當初他對自己的好的報答。可是,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他終於知道自己陷入的對方的溫柔之中,不能自拔。他愛他,很愛很愛。可是,濮陽誌隻是把他當作了蕭倩琴。他開始痛恨自己這一個替身,想離開,卻放不下。
“……”在蕭乾書身後的蕭倩琴哭了,無聲地落淚。她早該知道的,當濮陽誌為了那個人而阻止蕭乾書的時候,她就該知道,濮陽誌對那個人動情了。她依然記得,與濮陽誌的首次相遇。那時候的她,被溫柔的他,深深吸引著。
……
“哎,姑娘小心。”
“……謝謝。”
“姑娘,這個城鎮的馬車可不少,小心點兒。”
“……謝謝提醒。”
……
而後,自己終於知道了,那天把自己拉了一把,免被馬車撞到的人就是這雲城的縣令。因為自己的“夢紅淚”,他們見了第二次的麵。她想不到,對方依然記著萍水相逢的她。
……
“原來姑娘就是瀟湘仙子。”
“……這……隻是大家過譽了。”
“不,姑娘的確很適合這個稱號。”
“……謝謝。”
……
可是,如果時間可以倒轉,那麼她會選擇,不會在成婚的前一晚出門。那就不會遇上那個人,那一切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出門是想要把自己珍藏的美酒拿出來,可是,卻遇上了那個人,看到了那個人正在殺人。當她清醒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了孤魂。她看到了婚禮繼續進行。可是,轎子裏的人卻絕對不是她。她想進到府裏告訴濮陽誌,他娶回來的,並不是她。可是,布在府外強大的結界,讓她無法進入。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與另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成婚。
“濮陽誌!你竟然為了一個男人負了姐姐!而且是害死姐姐的男人!”看到自己親愛的姐姐的淚,蕭乾書憤恨地瞪著渾身散發著白色氣息的濮陽誌。而對方,沒有理會。
“……”越子規皺了皺眉。如果妖王和仙帝一起消失,那可不是好玩的。雖然影響最大的是妖界和仙界,可是這天地一旦失去平衡,魔界也不可能免難。不自覺地看了看身旁的瀲鳶,竟不知道他是在什麼時候撿起了地上的九龍金錐。他想做什麼?
將金錐拋到空中,瞬間發出刺眼的金光。金錐上的九龍再次出現,隻是似乎與濮陽誌的有所不同。濮陽誌驚訝地看著金錐,這怎麼可能!九龍漸漸彙聚成一條金龍,而它的雙眼竟是妖異的紫色。
“神咒•龍嘯。”隨著字音,金龍向裂縫衝去。震耳欲聾的吼聲,讓人無法睜眼的金光。當一切塵埃落定時,街道上隻有冷寂依舊。方才的事似乎是一場夢,一場噩夢。
“……”摟著紅衣男子站起來,濮陽誌眼神複雜地看著瀲鳶。而其他人則是一臉的驚訝,這是怎麼回事?
“瀲鳶!”及時扶著忽然昏厥的瀲鳶,越子規緊緊地抿著雙唇。
“……我沒事。”
“……”
“……你到底是什麼人……”回過神來的蕭乾書脫口而出。剛剛那一幕,好驚人!那壓倒性的力量,好強!那就對不可能是一個術者能夠擁有的力量。
“……”
東海龍宮。
“……那是……”鳴兮盯著鏡子,而後看著笑得無奈地龍九子。
“……有些事還是會出人意料啊……就如我這一世的三哥……”翔翎金紅色的雙眸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痛。他是在什麼時候恢複記憶的,恢複屬於龍神寒的記憶……
“……龍神炎?……你知道什麼?”
“……西魔界的王啊,看來我們不僅要小心不被風茹阻止的同時,還要小心被河神夷以及……戰神刑璃的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