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是……仙帝。”又是一句讓人震驚的話。
    “仙帝？”越子規驚訝地看著波瀾不驚的濮陽誌，心裏盡是震驚。仙帝，對他來說是遙遠的存在。上古神祇的力量都是深不可測的。
    “……”蕭倩琴和蕭乾書滿臉的不可置信，他們聽到什麼，濮陽誌是仙帝？
    “怎麼可能……”蕭乾書咬著自己的下唇，“這不可能的！”說罷，蕭乾書的雙手抱著自己的頭，不難看出他很是難受。蕭倩琴見狀更是嚇了一跳，
    “乾書，你怎麼了？”
    察覺到蕭乾書的不尋常，濮陽誌將視線從男子身上移到這名有著不少謎團的少年身上。他知道蕭乾書不簡單，可是他不知道，蕭乾書為什麼會擁有這種力量。以占卜為長的他好像受到某個人的阻擾，無法占卜到其中緣由。
    “……不可能，仙帝……你是仙帝，那麼師父他，師父他是誰……”蕭乾書目無焦距地盯著濮陽誌，讓人心寒。
    “乾書，你這是什麼意思？這與師父有什麼關係？”
    “姐姐……師父曾經告訴我，他是仙界的仙帝。”
    “……”越子規聞言雙眉一跳。真是想不到事情的發展竟然完全讓人摸不準了。又是什麼也記不起來的妖王，又是真假仙帝，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視線落在站在自己身旁的瀲鳶身上，越子規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瀲鳶，又是怎麼一回事，他知道不少常人絕對不可能知道的事……
    “……”濮陽誌聽後也沒有說什麼。他們姐弟口中的那個師父也是一個謎。隻是他現在在意的是蕭乾書，他這個樣子太不尋常了。
    “啊——！”紅衣男子忽然的一聲大喊換回了失神的眾人的注意。蕭乾書手中的玉簫直直地插進了男子的心髒，青色的氣迅速地侵蝕著男子。紅衣男子的臉扭曲著。好痛好痛，這股力量好想像要把他整個人撕裂。蕭乾書的雙眼不知在什麼時候變成了青色，青色的雙眸裏盡是恨意。
    “蕭乾書你在幹什麼！”濮陽誌一揮手，強大的靈力將蕭乾書撞到一丈以外。扶著乏力倒地的紅衣男子，濮陽誌眼神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乾書，你怎麼樣了？”蕭倩琴飄到蕭乾書身旁，有點怨恨地看著濮陽誌，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咳咳……”蕭乾書咳了幾聲，憤恨地說道：“即使他是妖王又怎樣，他害死了這麼多人，難道就不能要他償命嗎？我隻是替天行道！”
    “……你並不明白……”
    “不明白？哼！我不明白？濮陽誌，我看你是對他日久生情了吧，才會三番四次放過他。你說你是仙帝，又怎麼可能打不贏他！”
    麵對蕭乾書的質問和蕭倩琴不解的眼光，濮陽誌閉上了雙眼，並不為自己做一句的辯解。反倒是紅衣男子一把將扶著自己的他推開，抿了抿雙唇，說道：“……本來就是我的錯，你、你們殺了我吧……”
    “你閉嘴！”濮陽誌眉頭微蹙，“……蕭乾書，你說你們的師父才是仙帝？”
    “對，師父才是。……師父不會騙我的……他不會騙我……”蕭乾書喃喃自語一般，青色的雙眸在這個時候變得更為駭人。本來柔和的月光似乎也變得如同利劍一般鋒利，可讓人好不舒服。
    “……”越子規冷冷地看著蕭乾書，他知道蕭乾書是這是怎麼回事。現在看來，蕭乾書原本應該是天界的謫仙，隻要平平安安過完這輩子就能回到天上。可惜遇上了那個所謂的師父，應該在很久以前就受到對方的影響，導致現在魔氣入侵，變得這般神誌不清。
    “……乾書……乾書，你清醒一下，不要嚇姐姐啊。”蕭倩琴也察覺到弟弟的不尋常。可是魂體的她根本什麼也做不到。對上蕭倩琴求助的眼神，濮陽誌緊緊地抿著雙唇。片刻後從懷中拿出一支金色的錐。金錐上刻有九龍飛天的紋路，每一條龍都刻得栩栩如生。越子規雙眉一跳，那東西好像是東方天國的吧？
    蕭乾書也看著金錐，不知為何，他有不好的預感。而事實也像他所想的一般。濮陽誌將金錐拋到空中，那金錐像是活得一般徑直朝蕭乾書刺去。蕭乾書將手中的玉簫一揮，金錐被掃到一旁，可是玉簫也開始破裂。
    “濮陽誌你這是想做什麼！”蕭乾書看著手中已經破碎不能再用的玉簫憤怒地大喊。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濮陽誌應該是喜歡姐姐的，又為何三番四次地阻撓自己殺了害死姐姐的人呢？
    濮陽誌沒有回答，視線落在金錐上。被擊落在地的金錐顫動著，忽而向上衝起直指蕭乾書。
    “不！”在蕭倩琴的驚呼聲中，蕭乾書側身躲開了金錐，隻是手臂被金錐劃出了一條血痕。
    “為什麼……誌，為什麼！”為什麼要攻擊我的弟弟？為什麼！
    “……”緩緩地閉上雙眼，濮陽誌不能回答的蕭倩琴，也無法與她對視。
    “……我們走吧。”一把拉起還處於失神狀態的瀲鳶的手，越子規知道這裏的事不是他們能夠插手。而且，以蕭倩琴現在的狀況看來，她已經沒有餘力阻撓他們出城了。
    “……”瀲鳶看著越子規的手，輕輕地搖頭，而後將目光轉移到他們身後，地麵不知在什麼時候裂開了一條巨大的縫隙陣陣的黑氣從裂縫中冒出，麵目猙獰的厲鬼在正向他們逼近。
    “什麼！”越子規見狀猛然抬頭，隻見天上那一輪皎潔的明月正處於逐漸消失的狀態，“……月蝕！”
    “糟了……”同是察覺到異常的濮陽誌眉頭緊鎖，他自然明白，現在發生了什麼事，隻是……
    “倩琴，你自己小心點，這些厲鬼不會因為你是其中一員而對你熟視無睹，不要被他們捉住。”他能說的隻有這些了，他對蕭倩琴是有虧欠，可他卻不可能因此讓紅衣男子償命。要是蕭倩琴與厲鬼同化了，他就真的無法幫助她了。
    金錐飛到高空，發出刺眼的金光，刻在金錐上的龍紋像是活化了，九道龍形的金光擊到地麵上，從裂縫中湧出的厲鬼被消滅得灰也不剩。被這突如其來的金光嚇著的厲鬼徘徊在裂縫中，不敢輕易飄到地麵上。
    濮陽誌捂著自己的胸口，不住地喘氣，額上流著不少的汗水。其實他和紅衣男子一樣，並沒有恢複屬於上古神祇的力量。隻是他恢複了記憶，而紅衣男子卻是什麼都忘了。金龍錐是神界東方天龍國的聖物，當年的龍帝龍魂將它交給自己的時候也曾說過此錐頗耗靈力，最好不要常用。但現在這種情勢，也由不了他了。月蝕之時，鬼界中對人世充滿憎惡的厲鬼就會趁機出來破壞，不阻止他們的話，人界就會有大混亂了。
    “……嘖。”看了看明顯是過度消耗了靈力的濮陽誌，再看看裂縫中等待著機會的厲鬼，越子規覺得十分頭疼。要是不把裂縫關上，鬼界的厲鬼不知有多少，他們是不可能殺絕的。可是，在場的人似乎沒幾個有把裂縫關上的能力。而自己，有這能力，卻不能……
    歐陽宇退後一步。他從不知道他們的縣令大人竟然是如此的厲害，也不曾看過現在這樣的畫麵。直覺告訴他，這裏的人與事，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蕭倩琴躲在蕭乾書身後，蕭乾書也緊張兮兮的盯著事態的發展。因為他們都明白，要是蕭倩琴被厲鬼捉了去，她就會成為厲鬼，那就真的永世不能超生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紅衣男子忽然向前邁步，麵無表情的朝著裂縫走去。似乎是知道對方想做什麼，濮陽誌帶著連自己也察覺不到的一絲驚慌大喊：“你站住！”然而，紅衣男子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步一步，堅定地向著裂縫走去。
    越子規微微張開口，他好像猜到了紅衣男子想做什麼了。隻是有可能嗎？如果是真的，豈非太奇怪了……
    不明白紅衣男子想要做什麼，蕭乾書死死地盯著他。他知道，紅衣男子現在是魔，可是他曾經是厲鬼。現在他要是到厲鬼那邊，隻能做兩件事。一，吸收厲鬼的怨氣，使自己變得更強大；二，犧牲自己的靈力，將厲鬼趕回鬼界，並關上裂縫，隻是這樣，他自己也會消失。蕭乾書不敢妄動，他不會想到，紅衣男子作出的決定會是第二個。畢竟，那是自己的敵人。
    “站住，你站住！”濮陽誌是多麼希望自己能夠攔下那個人。可是現在的自己即使是動一根手指頭也十分困難，根本無力阻止。越子規緊握著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瀲鳶的手。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不要卷入這件事情。無論這些人的真正身份是什麼，也不是他們這些局外人能夠插手。回想起以前看過的書籍，根據記載，在很久很久以前，妖王是因為不知道做了什麼事才會失蹤的，而仙帝的紀錄幾乎是沒有。
    天上的明月不見了，地上的厲鬼又聚集起來。
    他們知道，先前的金光是不會再攻擊他們了。
    隻是，那個紅衣男子，是想要做什麼？
    冷寂的街道上，每個人想著不同的事。
    那一抹紅色的身影漸漸、漸漸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