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朝堂,君與誰共?(決擇篇) 第九章 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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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這個為了他一無反顧,甚至不惜犧牲自己性命的有情有義的女子,酈君玉有點慌,也有點心虛。
“嗬,這又跟你拋繡球有何關聯?”說著話的酈君玉忙將自己的視線從蘇映雪那一本嚴肅,一本認真的臉上移開,硬擠出幾絲笑容說道,企圖以此來人轉移開這個正麵他的問題。
明知無法回避她,但他卻不得不回避,因為他的心中已經裝了一個劉奎璧。
“因為我原以為公子不在人世了。”蘇映雪看著有意回避著她的視線的酈君玉,心情有點低沉。
“什麼?”酈君玉疑問,一下子對於蘇映雪所說的這句話,竟有點理不出頭緒。
“若這世上沒有了公子,我又何必在意我日後的終身幸福,因而拋繡球招夫婿又有何妨?”蘇映雪低低地說著,語調輕柔,一對杏眼也不知道是因為嬌羞還是因為那原先愁悶低垂著。
酈君玉心神一怔,一下子他渾身頓感冰冷,心內卻尤似火燒般火急火燎,頓失言語,唯有看著那低垂著眼眉看似嬌差的蘇映雪,思緒變得比絲線更綿長,比麻線更煩亂。
他從不知道原來蘇映雪對他的情意竟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濃,她對他情深意重,她對他不惜性命相救,她是女子,是做為一個男子該真正去愛的對象,她是蘇映雪,是一個從小便相依相伴的人。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酈君玉都曾在心裏想過,若映雪當時沒有死去,他會娶她為妻,讓她這個對他情深意重的人成為他終身不棄的伴侶。
可是,真正當他聽到蘇映雪對他這麼赤坦的表白後,他的心還是亂了,他若娶了蘇映雪,那麼劉奎璧該怎麼辦?劉奎璧是一個男子,是一個他本不該愛的人,可是他的心是真正愛著他的。他那麼不容易讓自己的心正麵劉奎璧,也是那麼不容易讓自己放下所有的顧忌與芥蒂去一心一意地愛他,難道他要棄下他愛的亦是愛著他的劉奎璧嗎?
“你這又是何必呢!”除了這句話,酈君玉竟發現自已找不到其他話語。他多麼希望蘇映雪對他不要那麼認真,更希望蘇映雪不要愛上他。
“公子難道還不知道我的心嗎?“見酈君玉的神情,蘇映雪再一次緊隨而上,一對汪汪的杏眼從原先的嬌澀,變得火燙而熾熱。
酈君玉覺得自己將要被蘇映雪這般火燙的熱情灼燒,心亂得尤如戰鼓擂動。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他滿目的為難,她滿目的期待,他有意逃避,她步步緊逼。
“映雪,我……”酈君玉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自已是否要對映雪言明,他愛的是劉奎璧,那個與他相同的男子。
“什麼?”映雪杏眼圓睜,看著酈君玉,她在等待酈君玉的回應。
蘇映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時對她這位從小相依相伴小主人產生這般感情的。小時,當眼前的人還是以女子之相出現於世人麵前時,她便是開始崇拜他,因為那時的孟麗君是個出口成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小小才女。那時,她與他雖是主婢,但眼前的這個人從不曾拿她當低賤的下人看待,她大他幾月,他甚至時常稱她為“姐姐”,那時的他們當真情同姐妹。
小時候,當她還以為還眼前的公子是還是小姐的時候,眼前的這個人時常會對她講:“映雪姐姐,若我是男子,我便娶你為妻。”那時雖不知曉那位叫孟麗君的小姐是個真正的男子,但是她在心裏她也當真希望他能變成一個公子的,那會兒她便在想,若當真小姐成了男子,想必她當真會願意成為他的妻子的,隻可惜那時的小姐仍然是小姐。
長大後,當她得知小姐當真便是公子後,她的心就在一天天地變化著,她沒有忘記,這位公子小時曾對說過的話,亦不曾忘記自己以往的想法。她有時甚至在想,公子是否當真有意於她,因為他在小時便知道自己是男子的事實,他當時對她講出那般話來,想來他自己心裏也明白是何意思的吧?他明明知道自己是男子,卻偏偏對她說出這般話來,可否說明他對她也有意呢?
至今想來,蘇映雪覺得自己在很久以前就喜歡眼前這個人了,不管他是小姐還是公子,她一直就喜歡著,原本不夠明確,但直到那刀峰臨近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得喜歡這個人,喜歡到愛,愛到能心甘情願為他死去。
但,雖然眼前的人從不曾當她是下人,從小開始亦對她如親人一般,但在她自己的心中她卻顯得格外自卑,不管他的公子如何看待她,她與他始終身分不同,他是主,而她卻是仆,盡管心裏喜歡,對他有愛,卻不敢高攀。
如今她成為了太師府的千金,已然有了與她的這位公子同樣尊貴的身分,所以到今日重逢之時,她才會如此大膽地向他表明心跡。
眼前的男子,她不要再錯過了,幾年前她以為此生再也無法見到這個他所喜歡所愛的人,遂絕了心念,以拋繡球為名,打算亂點夫婿,因為她知道,這個世上除了孟麗君,她的心再也無法進入任何一個男子。
愛要爭取,所以她會大膽地表白。
“難道幾年不見,公子已有家室?”見酈君玉麵露難色,欲說難言,蘇映雪不免心生疑竇。畢竟他們分開的太久,三年足可以改變很多事情。
酈君玉左右為難,他不知道該如何跟蘇映雪說起,他不曾有家室,可是如今勝似有家室的人,曾幾何時,在他的心裏,他已然將劉奎璧當成他家室。他是打算與劉奎璧相守終生的。
他該怎麼辦?一個是真心實意,一心一意愛他的劉奎璧,一個是情深義重,不惜為他犧牲自己性命的蘇映雪,一個是他愛的人,一個是他所虧欠的人,他該如何選擇?
關於蘇映雪,他是定然無法給她愛的,因為他的愛已經給了他人。不愛她,卻要娶她,這不僅會辜負了蘇映雪,也會辜負了他自己,更會辜負了劉奎璧。若無法給她真愛,為何不直言明白,免得日後多生事端。他相信映雪是個深明大義的人,定然不會強求於他。
於是他道:“我對你隻有姐弟的情誼,卻不曾有男女的情誼,那些話隻是我年少不更事時所說的童言,你又何必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