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鸞倒鳳,愁味自知(年幼篇)  第二章 吻印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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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君大概是在五歲的時候知道自己是個男孩子的,那一次他想去東廂向乳娘要些好吃的糕點,卻不料恰巧碰到乳娘在給映雪洗澡。
    映雪是乳娘的女兒,與麗君同年出生,隻是稍長麗君兩月,孟氏夫婦見此女聰明伶俐,甚是討人歡喜,便因此將其指給了小麗君做貼身的小丫環。
    在當他看到映雪那異於自己身下之物的那處之後,麗君就知道自己是與映雪不同的人,大家都說映雪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姑娘,那麼自己是否就是男孩子呢?為了證明這一點,他還特地偷看了小廝——榮來,發現榮來那身下的小小的物件恰巧與自己的一樣時,他才知曉自己是個男孩子的事實。
    後來此事在父母親那處也得到明確的證實,亦得知了父母的良苦用心,他也隻有一直隱瞞自己的性別至今。
    “皇甫少華,你看我此處耍得可對?”麗君揮舞著一對小小的拳頭回頭對著在涼亭之中愜意吃著糕點的皇甫少華問道。
    皇甫少華一邊向自己的口中扔下最後一顆好吃的糕點後,一邊笑嘻嘻地誇獎了幾聲在一旁侍候著的蘇映雪,害得小小的映雪小臉一陣陣地發紅。然後他才緩緩走向涼亭之外的樹蔭下站著耍拳的孟麗君,待給麗君糾正了姿勢之後,他又頗有言辭地抱怨道:“我比你足足大了四歲,我喚你麗君妹妹,你就該叫我一聲少華哥哥,按理說你不該就這般直呼我的名字,況且如今的我還是你的師傅。”
    孟麗君不帶好氣地瞪了一眼皇甫少華,就徑自舞弄起皇甫少華在幾日前教於他的拳法。雖然父親也囑咐過他要喚皇甫少華一聲“哥哥”,隻是不知為何?他就是叫不出口。
    皇甫少華入住大學士府也有半月左右,這半月中,麗君便像個小小跟屁蟲寸步不離皇甫少華,這其中的原因並非是麗君有多麼喜歡這個人,而是他想在皇甫少華入住大學士府這有限的一個月中多向他學些武藝,誰讓父母親當真將他當成了一個待字閨中女兒般在教養,雖沒有逼他學什麼針線女紅,但琴棋書畫卻件件不可缺少,那舞刀弄劍的把式更不會讓他去學。他們說,即便你原來是男兒之身,但舞刀弄劍乃是粗野莽夫的舉動,你一個堂堂學士府的公子又怎能去學那般玩藝兒?但,父親,母親,你們又可曾了解到兒子此時內心的想法?我若此時便是以男子之身示人,又何必故意去學習這些兵法武藝以此來證明我尚且還是個真真正正的男子呢?
    待麗君從頭到尾耍玩了這一套拳法,那一旁觀看著的皇甫少華早就叫好聲連連,可能還是年幼,尚不知那男女有別之說,興奮地上前拉過麗君的小手就往涼亭裏走。
    “妹妹果是名不虛傳的才女,這套拳法我也是花上一個多月的時間才完全熟記於心中,卻不料妹妹這般小小的年紀隻花了十多日的時間便已有此成就了,真是佩服佩服。”說著話的當兒,皇甫少華已從蘇映雪的手中取過擦汗的帕子,甚是自然地為孟麗君擦拭起臉上的汗水來。
    麗君有些驚措,他沒有想過皇甫少華會有此舉動,意識的深處告訴他,作為一個女孩子,他該有些矜持,他該拒絕皇甫少華的這一舉動,但轉念一想,他原本就是一個同皇甫少華一樣的男孩子,一個男孩子又何來這麼眾多的矜持?如此想著,他也就由著皇甫少華去了。
    也就這那麼一瞬間,麗君竟然看到這陽光少年那眼中閃過一絲小小羞澀,那張俊逸的臉上竟也爬上幾絲淡淡的紅雲,他在害羞,小小的麗君能肯定那是他在害羞。
    麗君還是第一次看到此等模樣的皇甫少華,他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已頗有男子漢氣概的皇甫少華竟也會有這般羞澀的一麵,想著,想著,小小的麗君竟不覺得漾起一抹淡淡的笑。
    麗君鮮少有過笑容,這一次還是皇甫少華第一次見到孟麗君的笑容,不由得讓他有些呆然了。原來這小小的人兒笑起竟會這般好看,這人小時便這般美麗可人,長大了定是個傾國傾城的佳人。
    “麗君妹妹,你真好看!“皇甫少華不由得脫口而出。
    “你長得也不難看啊!”小麗君也是脫口而出。
    “那你長大了嫁給我可好?”皇甫少華一對頗具英氣的俊目像是忽然著上了一層亮閃閃金邊,綻放出燦爛的光茫,滿臉盡是不知明的喜悅與興奮。
    那時的麗君有著有異於同齡之人的成熟,也知道他是男孩子的事實,雖然年紀尚幼,但他卻已在眾多的書籍之中知曉男子與男子不可婚配的道理。
    “我不能嫁給你!”麗君回避著。
    “為何?”皇甫少華的語氣有些急切,顯然為了麗君給他的答案有些著急。
    “沒有為什麼!"麗君謹記父母親的話,在十八歲以前不能讓他人知道他是男兒身的事情。
    “你剛才不是說我長得也不難看嗎?“皇甫少華有些鬱悶,麗君妹妹既然不是嫌他貌醜,又怎麼不答應長大了嫁於他。
    “是啊!“小麗君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甚有誠意地答道。眼前的這個人的確長得挺好看,而且是那種他一直很向往的具有著男子氣概的好看。
    “那為何不能嫁給我呢?"皇甫少華仍有些鬱悶。
    “我也不知道,不過書上是這樣寫的!"小小的麗君也有些納悶,其實這小小年紀的他也不知道為何男子與男子不可婚配?隻是書上的聖人都是這麼說的,那麼就應該是不可以的吧?
    皇甫少華跳將起來,那神情就像一隻被奪了食物的小老虎般,有些不明所以的怒意:“哪本書上說了你不能嫁給我的話,待我將它找出來撕個粉碎。“
    麗君笑,笑得甚是開懷,笑到最後,又看了一眼眼前那個煞有其事的皇甫少華,便又止不住心中的笑意大笑開來。皇甫少華啊皇甫少華,哪有什麼書上寫著“孟麗君不可嫁給皇甫少華“的話啊。
    皇甫少華不明所以,隻是看到他的麗君妹妹笑得如此歡暢,他的心情也尤為開朗起來,想到他的爹爹曾告訴他,當他喜歡一個人了,就可以親親她,這樣就會在無形之中給他喜歡的人烙上一個印記,這樣那個人就永遠會是他的人了。
    那年秋,在大學士府花園的涼亭內,十二歲的皇甫少華為了讓那個有才有貌的孟府千金孟麗君成為他日後的新娘,做出了一個令人意外的舉動。
    孟麗君笑得花枝亂顫,一張美麗俊秀的小臉因笑得劇烈而變得粉嫩粉嫩,甚是可愛,皇甫少華趁著麗君笑得開懷之時,猛低下頭,用自己的唇快速地在孟麗君那粉嫩精致的唇上輕輕碰了一下,隨即便是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麗君妹妹,我剛剛已經給你做上記號了,以後你就是我的新娘子了。”說著此話的皇甫少華臉上有著喜不自禁的笑意,那看在小麗君眼裏有著男子陽剛之氣的臉上卻尚有著難脫的稚氣。
    孟麗君的笑停止在他美麗俊秀的小臉上,他並不覺得生氣,他甚至還不知道這到底發生什麼事。
    雖然隻有那麼一下下,但小小麗君能感覺到皇甫少華那唇上的微熱溫度,暖暖的,又軟軟的,似乎還有一絲絲的甜意,味道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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