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鸞倒鳳,愁味自知(年幼篇) 第一章 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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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士元身為翰林院大學士,本該有著令人稱羨的家世,令人驚歎的才學,更該有令人讚賞不已的聰明子嗣,但不知為何?起先,他與他的夫人成親數年卻仍不得子嗣,後來,即便是懷上了,不是胎死腹中,便是生下不久就夭折了。
孟麗君,算起來已經是孟士元的第四個孩子了,先前的一個哥哥一個姐姐都是在尚在繈胞之中時便不幸夭折了,更還有一個不知道是姐姐還是哥哥的在未出世前便已夭折於母親的腹中。
孟麗君,原本不叫麗君,此名乃是他的前一個苦命的姐姐的名字。他曾聽父親說過,他出生時,父母怕他同前幾位哥哥姐姐一般養不活,便去請教了一位高人,至於那高人與父親說了些什麼,麗君並不知曉得詳細,隻聽說他的命中犯了什麼劫,那高人指點說在他十八歲以前,必須以女子的身份生活著,且不可讓他人知曉真相,不然就會像他的哥哥姐姐一般早早夭折。
後來麗君又聽他母親說,也就在那時,父親便將他原來的孟君玉的名改成了現在的孟麗君,也從那時起,男孩孟君玉便變成了女孩孟麗君,此舉在如今聽來頗有些無奈,但聽說隻有如此,他才能有幸地活得更為長久。
除了替母親接生的乳娘、父親、母親,還有他自己,恐怕這天下沒有人會知道孟家的小姐其實是個真真正正的公子的事實。
初見皇甫少華,是在麗君八歲之時。
皇甫少華的父親皇甫敬乃是麗君父親同朝為官的生死之交,隻是皇甫敬後來被朝庭派去河南任河南總督去了,因此這些年鮮少見麵。
在自家的花園之中,孟麗君手捧一本《孫子兵法》在假山前的花蔭之下仔細研讀,由於入讀太過專心,以致於都不曾感覺到已有人在慢慢接近他。
“你身為一介女子,怎的也喜歡這等書本?”從頭頂傳來一抹脆亮的男聲。
專心讀書的麗君被這突來的聲音一驚,手中的書不自覺間脫離了自己的控製,滑向假山邊上的魚池之中。
說時遲那時快,麗君隻見那方才的說話之人一個跟鬥翻至池子邊緣,已手疾眼快地接下了那即將滑入池中的書本,隨便又一個漂亮地翻身已悄然落至目瞪口呆的麗君眼前。
這一連串的動作僅發生在一眨眼之間,快得讓麗君尚還停留在那個男孩所說的那句“你身為一介女子,怎的也喜歡這等書本?”這句話的餘音之中。
麗君怎的也無法想象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多歲的孩子怎會有這般高超的身手,同身為男兒身的他此時雖做著女兒打扮,雖從出生到現在一直被當成女孩兒教養,但那男孩兒的天性卻無論如何都是無法堙滅的,或許身為父親的兒子他繼承了父親的聰明才智,所以即便他如今才隻有八歲,但卻可以熟讀四書五經,出口成章,且成了名聲在外的小小“才女”。父親是文臣,沒有那些武將高絕的武義,所以身為父親的兒子,他也少了這方麵的才能。
身為男兒,他一直向往著那馳騁沙場的酒脫,與武藝高絕的勇猛。這或許就是自己如今這被顛倒的性別所致,長期所作的女生打扮抑製了他作為男子的陽剛,所以他有一種強烈的願望能像一個真正的男子一般有著不同與常人的陽剛與勇猛,而眼前的這個此刻蕩漾著陽光般燦爛的笑容的向他遞過書本的男孩就有著他所向往的東西。
“給!”皇甫少華遞過手中的書本至眼前那個有著明亮眼眸的女孩麵前。
孟麗君晃過了神,接過皇甫少華遞過來的書,對自己方才的失神,麗君感到有那麼絲絲的尷尬,一張小臉上迅速爬上一抹紅雲,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睛閃過一絲羞澀,但像是為了向自己證明自己是個真正的男子一般,麗君又迅速將自己所表現出來的那麼一絲羞澀盡量隱藏起來,向著他明明就有好感的眼前的男孩作一副漠然的表情道:“怎的身為一介女子,就不該看兵書嗎?”
“我並非是這個意思,隻是奇怪,一般的女孩兒在你這般年紀不是都該在閨中學針線女紅嗎?怎的會如你這般在此地拿著兵書研讀?”說著話的當兒,皇甫少華也徑自坐在了麗君旁邊不遠處的池壁上。
孟麗君對於皇甫少華的話並不感覺十分的氣憤,因為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女孩兒,將手中的書本整理翻平後,麗君抬起頭看向他一旁的男孩兒,仍舊堅持他的漠然:“你是何人?怎會出現在我家的花園內?”說著話的同時,麗君也在開始慢慢地又仔細地打量起這個有著陽光般燦爛笑容的男孩子。
他大概比自己大不了幾歲,有著極其好看的相貌,但這種好看卻不似自己的相貌的這種好看,他那種姣好的相貌中帶著幾分英偉的俊氣,且有著一般男子擁有的陽剛之氣,且不說他那俊逸的五官,光看他那異於同齡人的身形,就能一眼辨認出他就是個俊偉不凡的帥小子。再看看自己,可能是被當成女孩子太久了,麗君覺得自己不管是相貌還是身形都有趨於女孩子發展的趨向,相貌不錯,但卻太過陰柔,身體健康,但卻並不強壯,雖然自己的的確確是個名副其實的男孩兒,但讓人一看,就以為是個有著不凡相貌的漂亮姑娘。為何同樣身為男子,差別就這般之大?
“你家的花園?莫不是你就是孟伯父家的小才女麗君妹妹?”皇甫少華先一愣,隨即又像是豁然開朗,說著還頗有其事一般,從那方的池壁中站起來,走至孟麗君細細打量起來。
“是又如何?”麗君為眼前這個少年突來的唐突舉動而感到頗為不悅,因此也就沒有給對方好臉色看,且在說完之時,便倔強地側過身去了。哼,本以為他是個謙謙的君子,卻原來也是個可惡的登徒子。
那皇甫少華似是不在意麗君的舉動,仍然顧自瀟灑自若地說道:“我叫皇甫少華,今日起我便會在府上住上一個月,來此之前,我便聽聞大學士府有一位出了名的小小才女,不想到便是你。”說著便又徑自取過孟麗君手中的《孫子兵法》,隨即又發出嘖嘖的讚歎之聲:“我早該想到你便是麗君妹妹的,若不是才女,又怎會異於其它女孩兒,若是一般像你這般大小的女孩兒,也不知是否還跟在父母的身後討著歡的撒嬌呢!想來妹妹你必有男子一般壯闊的胸襟與遠大的誌向,不然又怎會在此讀起這等男孩兒見了都怕的兵書來。”
孟麗君默默不語,隻看著眼前這個自稱是皇甫少華少年在那方侃侃而談,隻是這時他的心中已不知不覺多了一絲小小的竅喜。他竟然能看到他深藏於內心深處的別樣想法,他的確是有著想一飛衝天的壯闊胸襟與遠大誌向,不過不是“像”一個男子般,而是要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想到此處,小小的麗君又想到了方才這個自稱是皇甫少華的少年那令人驚歎的身手,於是他道:“你可否教我些武
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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