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衣帶漸寬亦不悔,為誰消得人憔悴。 第6章 追根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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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喝口茶吧?”小五沏了一杯碧螺春,小心翼翼的望著公孫梓墨。
公孫梓墨眉峰皺成一個“川”字,焦急的向房內張望。
“不喝!”他簡潔的答道,大夫都進去半個時辰了,也不知情況如何。
“少爺,您還是喝一口茶吧,潤潤喉嚨,您瞧,您的嘴巴都幹了......”小五冒著被責罵的風險,依舊勸說著,要是世子病倒了,他可怎麼辦啊!
“無妨!”公孫梓墨道,雙手撐在桌子上,像是要起身的樣子。
小五見狀趕緊把茶杯擱到一邊,問道:“公子,您這是要做什麼?”
“怎麼這麼久還沒出來?我進去看看!”公孫梓墨袖子一甩就要進屋。
小五顧不上禮數不禮數,一把拽住公孫梓墨的袖子:“公子,您可不能進去啊!高大夫正在裏麵為琴韻姑娘診治,他醫術高超,琴韻姑娘福大命大,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您這一進去,怕是會打擾到他們,對琴韻姑娘無益啊!”
公孫梓墨剛想發作,轉念一想小五說得在理,於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又坐了下來。
又過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高大夫終於掀起門簾出來了。
“高大夫,琴韻怎樣了?”公孫梓墨見到高大夫,一個下子就撲了上去,他的熱情嚇得高大夫直往後退。
“公子小心!在下手上汙濁,當心弄髒了公子的衣衫!”高大夫邊退邊道。
“情況如何?”公孫梓墨急道:“我可不可以進去看看?”
高大人將手藏在身後,微微笑道:“琴韻姑娘已經脫離裏危險,不過她身子弱,又失血過多,依在下看來,公子還是暫時不要去打擾她比較好!”
公孫梓墨聞言大喜過望:“高大夫真是華佗再世、扁鵲重生,真是太感謝您了!”說著為表謝意,竟對著高大夫鞠了一躬。
高大夫一家世代為醫,在京城裏也算得上有些聲望,他自然是認得公孫梓墨,起先小五將他請來行醫時,已是叮囑過他,叫他裝作不認識世子。如今公孫梓墨給他行這麼大的禮,他心裏還是難免有些誠惶誠恐。
“哎呀呀,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啊!”高大夫想去扶起公孫梓墨,又考慮到自己剛才為琴韻姑娘止血,手上還留有汙跡,不敢去觸碰公孫梓墨,因此神情顯得非常慌張。
“高大夫,琴韻姑娘什麼時候能醒呢?”公孫梓墨問道。
“在下不就前剛給她吃了麻沸散,估計再半個時辰就能醒來!”高大夫畢恭畢敬的答道:“另外,在下還為琴韻姑娘配了一副藥劑,等她醒來讓她服下,能夠調氣補血,想來一個月的時間,她便能完全康複了!”
“如此甚好,有勞高大夫了!小五!快快去準備熱水,好讓高大人清洗一下!”公孫梓墨吩咐道。
小五應聲帶著高大夫下去了。
留下公孫梓墨跟潘玉香在外室守候著。
“潘媽媽,你跟我說說,琴韻到底是怎麼弄傷的?”剛才是擔憂琴韻的身體,所以公孫梓墨一直未提起琴韻是如何受傷的,這會兒她情況穩定了,公孫梓墨便開始追究責任了。
潘玉香雙眼失神似有隱情:“公子,您看這韻丫頭也沒什麼事兒了,依我說,這件事就算了,就是一個意外,您就不要再追查下去了!”
公孫梓墨冷笑一聲:“哼哼,媽媽說的倒是輕巧!琴韻於你,不過是個賺錢的工具,你自然不將她的生死掛著心上,可是與我來說,她卻是本公子的知己,你說,我能善罷甘休麼!”
“哎呀,天地良心!公子這話從何說起!”潘玉香見公孫梓墨生氣了,急忙為自己辯解道:“琴韻這丫頭善解人意,自打她進了我們這‘煙雨樓台’,我便拿她親閨女一樣的對待,吃穿用度都比起她姐妹要好得多得多!更何況她今次遇險,我又是尋醫又是問藥,公子你還說我不疼她,這話真是傷死人了!”
公孫梓墨打斷了潘玉香的絮叨:“行了潘媽媽,你對琴韻如何,我是知道的,方才說話偏激,還望媽媽見諒!媽媽,我知道琴韻這次受傷絕非意外,你還說將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吧!”
潘玉香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實情告之公孫梓墨,她將大門關好,這才小聲說道:“公子,見您對韻丫頭一片癡心,若是再隱瞞下去,倒是我不講情理了!打傷韻丫頭的不是別人,正是翰林大學士之子韓袁恒韓大少爺!”
公孫梓墨眯起眼睛,玩味的低聲重複道:“韓袁恒——”
“是呢!就是他!他前幾天個到我們這裏來找樂子,不知怎麼就看上了琴韻,硬是要拉她一起喝酒,琴韻當然是不願意了,我也上去打圓場,可是他脾氣上來了,叫人把我這給砸了個亂七八糟!琴韻見事態大了,被迫著跟他喝了幾杯酒,期間他一直對韻丫頭動手動腳的,要不是後來他家裏來人叫他回去,指不定當晚會發生什麼大事兒呢!”
“是麼?為何你們不早告訴我?”公孫梓墨拳頭握得咯咯直響。
“哎,都是韻兒心好,不想您為這些事情操心!她說了,叫我們都別在您跟前提起,說您準備大婚,沒時間管理這些子事情......”
“後來呢?”公孫梓墨問道。
“您那天回去之後,琴韻一直精神恍惚,長籲短歎,淚水都沒幹過!我見她總是這樣,心生不忍,就讓她出去走走散散心,沒想到這孩子心眼兒實,竟想著要去偷偷見你一麵,換了便衣,一個人騎著馬就出去了!”潘玉香說到這裏歎了口氣:“哎!也合該韻兒運氣不好,居然在大街上和韓少爺的轎子撞到了一起,那韓少爺借口自己受驚就要打人,一看,認出了是琴韻,便生拉活拽要將琴韻帶回自己的府邸!琴韻不肯,雙方爭執起來,她一時失手,打了韓少爺一個耳光,這下可不得了了,韓少爺就罵她不識抬舉,叫手下人狠狠的教訓一下韻兒......要不是一個熟客看到了,跑來通風報信,我可憐的女兒,隻怕是要一命嗚呼了!”
“光天化日,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難道就沒有王法了麼!”公孫梓墨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敢於本公子作對,我看他是活膩了!”
“公子,恕我多嘴——”潘玉香望了一眼琴韻,發現她睡得還很熟,於是接著說道:“琴韻不願意跟公子談及此事,就是怕公子與人起衝突!那韓少爺乃是當今宰相韓斯仁的孫子,他一家均是朝中重臣,公子雖然也是富貴之家,但是還是不要跟這樣的人有前牽絆才好!都道‘官官相護’,若是因為我們這樣的煙花女子跟人鬧矛盾,那可真是罪過了!更何況公子您還新娶了媳婦,做我們這行的,早就習慣了,公子還是有時間多陪陪琴韻,這便足夠了!”
“怎的?媽媽認為我會怕那韓姓一家?”公孫梓墨斜眼道。
“不不!當然不是!”潘玉香道:“說句冒昧的話,其實公子的身份我們已經知道了!香玉隻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有個風吹草動的,哪家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公子,哦,不!世子!以您的身份和地位,當然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裏,可是假如為了我們琴韻,您跟宰相一家鬧得不愉快,那琴韻的罪過可就大了!難道您想琴韻被世人唾罵麼?”
公孫梓墨看了看潘玉香,半晌無語。
“你們什麼時候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
“就是前不久韓少爺來鬧事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琴韻給您畫的畫像,他還說叫琴韻不要癡心妄想,因為您馬上就要迎娶他的表妹,倒不如跟他算了,您不知道,韻丫頭還強顏歡笑,到了夜晚無人的時候哭得就跟淚人兒似的......”潘玉香擦了擦眼角道。
“真的嗎?原來她都知道......”公孫梓墨閉上了眼睛,心中百感交集。
“公子,高大夫走了!藥材也都買回來了!”小五忙完了手上的活兒,就趕緊跑來稟告。
“哦,那我去吩咐廚房煎藥!”潘玉香提著裙角出去了。
“嗯,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公孫梓墨有氣無力的說道。
小五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爺,您還是先回去吧,這裏有小的們照看著呢!明兒個可是世子妃回門兒日子,您可不能缺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