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什麼想問的，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高穀恨不得把心腸都吐出來，交給由遠及近走來的貴人看。
    但商大屠卻不急，招招手讓他起身，“先進去看看公主。”
    “是，公子。”
    進了蘭林宮，商大屠看了一眼還在床上發夢魘的小月，他倒是聽了不少小月的夢話。
    “爹爹，小月有聽爹爹的話，故意親近公子。”
    “……”
    雖然斷斷續續，但他還是聽到了耳裏。因為坐得及近，商大屠替孩子掖被子的手沒由來地停住了。
    他想裝聽不見都難。
    所以，到頭來，他才是徹徹底底被利用的那一個。
    還被沈清秋和小月這對父女完美的演技欺騙了！
    他承認，他帶小月進宮是有私心，是想通過小月探查沈清秋背後的主子。
    但他之所以讓軒轅閬給小月公主的封號，也是想照顧這個孩子。
    卻不想，小月與他親近，並非出自真心。
    也許小月在聽見她爹病危的消息，不肯求到他麵前，心底恐怕也有忌憚他的意思。
    想清楚這一點之後，商大屠的心口不由微微發痛。
    他現在的狀況就是，被人騙了還想傻乎乎地給人數錢，商大屠再理智，多少也會露出異樣的表情。
    彎腰幫小月掖好被子，商大屠再抬眼時，隻覺得眼前泛黑，他整個人晃了晃。
    嚇得白淩急忙上去扶他胳膊，問他：“公子還好吧？”
    商大屠穩住心神，他點點頭，讓白淩把高穀押到偏殿問話。
    發現被小月欺騙，他的心情並不好受，他冷下一張臉，問高穀：“自你奸/汙本公子不成，本公子好心饒你一命，現如今，你算誰家的奴才？”
    高穀立刻磕了個頭點地，毫不猶豫地回答：“自然是公子。”
    “那就好，本公子問你，那天趕來救本公子，並且刺了你一劍的人，看清楚是誰了麼？”
    “公子，那人背對著小人，小人如何能看清楚突然從背後冒出來的人。不過小人可以肯定，若沒有沈老板授意，此人不可能尋到專門用來調教的密室。那種地方，外人根本進不去。”
    高穀的回答，其實是在點商大屠，他那天並非完全是被商大屠激怒，才會想要侮辱商大屠。
    背後更深層的原因，是沈清秋的指使。
    聽到這話，商大屠倒是不懷疑高穀說的真實性，隻是覺得自己太慈悲，太傻，才讓沈清秋和小月騙自己騙到如此地步。
    他不由冷哼，叫高穀起身，“你還知道什麼，都統統說出來。”
    高穀急不可耐地將自己整理好的思緒說給月華公子聽：“公子，小人雖沒見過有什麼神秘人出入清院，但沈老板總會按時去夜市。
    好幾次，他急匆匆地去，又很快就回來，根本沒買任何東西。看他那樣子，倒像去見什麼人的。
    有一次，小人偷偷跟去見瞧過一個戴狐狸麵具的男人，至於那人的具體樣貌，奴才當真沒看見。”
    可這些落在商大屠耳朵裏已經足夠，他讓高穀抱上小月一起出宮，還提點高穀：“本公子身邊不養小人，以後在我跟前，自稱屬下。”
    高穀會意，立刻跪下來，認主一般：“是，公子。”
    ……
    白淩在一旁聽著，時不時心驚幾下，他倒是覺得自己小看了商大屠。
    隻是高穀這人能活著，屬實意外。
    恐怕公子不殺他，陛下應當也容不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