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也該用晚膳了，商大屠本以為軒轅皓文會主動走，卻沒想他根本沒有起身的意思。
    他隻好問了一嘴，誰知道軒轅皓文竟是一口應下。
    商大屠當然覺得反常，倒是軒轅皓文坦率，說瞧見手底案板下留下的字體古怪又離奇，想問問他究竟是何種筆具所寫。
    要不是軒轅皓文提起，他都忘了當時軒轅閬還筆給他時的情形。
    低頭看了看案板上當時留下的自己的名字，他猛地想起那天軒轅閬對他說的話。
    隻是軒轅閬即便懷疑他這次走失，卻也沒揪著他不放，更沒有像那天說的一樣毀了商大屠。
    反而是因為他沒有重罰高穀才跟他置氣。
    他當然知道軒轅閬待他如此寬大，是因為真的對他動了凡心，想同他親近。
    然而他卻一直跟一個死去的人吃醋，他這才後知後覺，心裏不停琢磨著：自己是有多恃寵而驕？
    這麼想想，商大屠都為自己臉紅。
    軒轅皓文發現他看著案板上的字體走神，不由喊了他一句，問他：“月華公子這是在思考何事？”
    商大屠急忙回神。
    但他這筆能給軒轅閬展示，卻不願意再給旁人看。
    他想了想，笑道：“王爺要是想知道這筆如何製作的，不如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們可以等價交換。”
    軒轅皓文來了興致，問他：“好呀，月華公子預備怎麼同本王等價交換？”
    “我交給你製作筆的法子，你讓我多去你們內務府走動走動。”
    “你若是想進內務府做些管事的差事，自去請陛下下旨就好，陛下對公子寵愛有加，自然不會拒絕，作甚要拿製作筆的法子同本王交換？”
    “不一樣，我開口求他，那是我欠他的。我拿我腦子裏的法子跟你換，那是我靠自己得來的。
    主要是，我身份特殊，要是真讓前朝的那些家夥知道我想當官，他們可不得徒手撕了我？”
    商大屠本來就沒準備騙軒轅皓文，他自然實話實說。
    不過，軒轅皓文卻笑了笑，突然很認真地看著他：“公子想入世的想法，陛下知道麼？”
    商大屠被他看得渾身發毛，隻好解釋道：“也不算想入世，想做官，隻是想做些什麼，改變世人對我這個妖妃的看法罷了。
    我總不可能一輩子都躲在陛下的羽翼下，做個沒有自主意識的傀儡。
    這絕非我所願！”
    假月華公子的身份，商大屠自然不敢同外人多說，但心中所懷抱負，他從不害怕告訴旁人。
    當然，除了軒轅閬。
    軒轅皓文沒想到商大屠會這麼坦率，心底對他的欣賞不由又多了幾分。
    比起初見時的試探，如今竟想真心對待，他豪氣地應下：“好！如果本王成功做出此筆，並推廣出去，所得名利，皆會加助公子此身。”
    “若真能如此，我在此提前謝過王爺。”
    商大屠雖然覺得軒轅皓文與旁人不同，但這種毫無根據的承諾，他也隻能如此應下。
    至於軒轅皓文給不給，都還兩說，他本身沒報什麼希望。
    隻是能與軒轅皓文和內務府親近，他未來在宮中行事，自然方便許多。
    提筆簡單地畫了圓珠筆的內部結構，在紙上標注了筆芯和裏頭墨水的特殊要求，商大屠便將畫的注解圖交給了軒轅皓文。
    軒轅皓文拿到手裏，不由感歎：“如此精細的筆，公子當真大才！”
    商大屠不由提醒：“方法我交給你了，不過筆芯最前端的小鋼珠，是個難題，王爺自去研究吧。”
    “好，本王記下了，內務府隨時歡迎公子駕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