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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招人？”
    “再招兩個，現在店麵大了，我順便再賣些繪畫用品。”
    “繪畫用品，那能有多少？”
    “100種不止。”
    “那麼多？”
    “是。”
    柯碣很快就笑了，“要當大老板嘍。”
    楊真見柯碣的情緒緩下來了，就笑道，“人這輩子總得做點兒什麼，我可不想在剛30歲出頭就混混沌沌地混日子，現在有這樣的契機，當然要努力一下。”說著雙手輕柔地撫上柯碣的肩，“我以後或許可以做得更大呢。”
    柯碣看著楊真笑，伸嘴親了下楊真的嘴角，“那你就從藝術家變成商人了。”
    “與其做一個窮困潦倒的藝術家，不如做一個衣食豐足的商人；況且我在藝術上天分有限，根本成不了藝術家的，我倒不如早點兒放棄高傲幻想，免得到最後窮困而死。”
    “你才不會窮困而死呢！你有我！我一定能考好大學有好工作的！我賺了錢就給你花！”
    楊真就低頭吻了吻柯碣的嘴角，笑道，“我相信。”
    柯碣就笑了，情緒完全舒緩了下來了。
    卻又不忿，控述媽媽道，“這些沒文化的家庭婦女，愁死人了，又固執又沒見識，簡直沒法跟她說話了，還打我。”
    楊真摸摸柯碣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額頭，起身，坐在柯碣旁邊，“小碣你記住，媽媽再不對，你可以客觀地描述，但盡量不要當著外人數落媽媽的不是，說剛才那樣對媽媽明顯是不尊重的字眼兒。”
    看著有些嚴肅的楊真，柯碣沒了氣勢，垂了眼睛，嘴裏還不服地咕噥道，“本來嘛。我受了委屈，還不能說說嘛，你又不是外人。”
    “我也不細問你媽媽為什麼說你打你了，雖然我猜那十有八九跟你老往我這裏來有關。如果我猜的對，我教你該怎麼說怎麼做，你願意聽嗎？”
    柯碣立刻警覺起來，“若是不讓我再來了你就免開尊口吧。”
    楊真就瞅著正拿眼兒瞪自己的柯碣，“你媽媽一定是感覺到了什麼。”
    柯碣搖頭，“她是對你身為一個不結婚的男人畫那樣的畫有意見，不是感覺到了咱們倆有什麼。”
    “小碣，你相信我的判斷，你媽媽上午來的時候她話裏話外的意思我聽出來了。”
    “那又怎麼樣！”柯碣提高了聲音，直對著柯碣叫，“你怕了！”
    楊真沒有立刻回擊，隻是非常鎮靜地看著柯碣，一瞬間腦袋裏閃過的東西全是坎坷崎嶇沼澤泥濘，這讓他幾乎無從說起——準確地說，沒法在短時間說服並安撫他。
    “現在我唯一怕的就是突然再也見不到你。”
    “他們能怎麼著我！能把我掐死嗎！隻要不弄死我你就一定會見到我！命是我自己的！我自己說了算！”
    楊真看著滿臉通紅的柯碣，雙臂抱住他，試圖讓他安靜下來。
    柯碣的委屈忽地一下就湧上來，用力地緊緊抱住楊真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口，放聲哭了起來，“我不要離開你……”
    其實些時的柯碣已經知道，如果被他爸媽知道了他和楊真的事會產生怎樣可怕的後果——他其實也是還不敢想的。
    “小碣，我在這方麵經過的事比你多，你不要任性，先聽我的話。”楊真說著蹲下來，捧起柯碣那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兒。
    此時柯碣與楊真對望的眼睛裏滿是委屈、依賴，又是那樣絕對的信任，期盼，哽著，“你說……”然後眼淚又落了下來一串兒。
    楊真的心被柯碣哭得軟塌塌熔化了的蠟燭一般，已經不成型了——他自以為經過多少事，多少孤獨與痛楚，心早已煎熬成冷靜的深潭，可眼下的情形證明，那到底隻是自己的“以為”。
    此時的楊真在一個隻有17歲的孩子麵前沒有脆弱的權利，所以他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俯身，輕輕啄幹了柯碣臉上的眼淚，“不要哭。你想不想在可預想的以後也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