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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回家的路也不過七八分鍾就到了，而且是早就走熟的路，可柯碣竟然騎過了，等到發現周圍的景物不對才回過神，又折了回來。
    柯碣從來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間竟然也可以說那樣的話，幹那樣的事兒。其實柯碣不知道“那樣的事”到底怎麼幹，他現在算是無師自通的——有些事情確實不需要教的。平時柯碣要求楊真的幫忙是隻限於楊真的“手”，再無其它。
    柯碣沒見過楊真的身體，最多就是見過他穿著跨欄背心時露在外頭的兩條臂膀，穿著大短褲時露到膝蓋以下的兩條小腿，還有就是光著的兩隻白腳。好幾次，事情在進行時時，激烈處，柯碣抱過楊真的肩膀，勾過他的脖子，他甚至動了去親楊真嘴唇的念頭——可他覺得自己是變態，沒敢，忍住了。現在看來，那種事情竟是在別人的身上存在的……
    夜已經很深了，柯碣毫無章法，想到頭都疼了。
    第二天柯碣早上九點多才醒，出來上廁所，媽媽看了他一眼，“我燉的芸豆排骨，鍋裏熱著呢，你快吃吧。”
    “噢。”柯碣無精打采地應了一聲，小便去了。
    突然柯碣就想起一件他小時候的事：有一天，他去找楊真，那天楊真家裏也是在大熱天拉著窗簾，他進去之後就看見了一個身材高大，有異地口音的男人在他的家裏。
    於是柯碣很快判斷：今天這個男人和那年的那個男人很可能是同一個人；於是可以更進一步，他們是情人，保持了很久關係的情人。
    接下來的數天，柯碣都處於被震驚過後的迷茫無措裏。
    從楊真那邊來看，柯碣是上次一去之後便再無消息。
    可他們的日子都在繼續。楊真開始裝修他的新樓房了。
    柯碣升到初三，又加了化學課，天天努力著。初一初二是沒有晚自習的，初三有了，天天晚上八點二十才下課，每半個月才休息兩天。
    秋色一點點襲來。
    秋色到了最濃的時候。
    秋色逐漸凋零。
    十月中的一天，柯碣終於再一次出現在了楊真的院子裏。此時楊真的院子裏花草已經敗得差不多了，一片深秋裏的淒清景色。當時楊真正在黃昏清冷的晚風裏用一個耙子勾劃著籬笆上早已枯黃的枝枝蔓蔓。看見柯碣進來，楊真就停了手裏的活兒，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好像在此之前他們什麼都沒發生。
    可莫名的，柯碣的心瘋了似地跳，可他假裝鎮靜，走到楊真麵前，“我給你帶點兒東西來，夏天的時候答應過你的。”說著，把手裏的麻袋放到地上。
    楊真放下手裏的耙子，伸手去拎袋子，“進來吧。”
    “不用，我拎吧，挺沉的。”柯碣說著又拎起袋子，在前麵走，往屋裏去了。
    楊真在後頭跟著，不過兩三個月未見，柯碣又長了不少，明顯比自己高了。
    楊真開了燈，柯碣就站在門口，兩人保持了一個非常禮貌的距離。
    “你坐吧，今兒星期天，休息吧？”
    柯碣就遠遠地走到北窗下，坐在一把破舊的木椅上。“嗯，好不容易休息一回。”他大致地看了看楊真，他的心跳越發無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