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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逗笑了柯碣，他把身體又挺起來點兒，過來幫著扶著軟軟的熱水袋。柯碣柔軟低服的目光看著近在咫尺的楊真，嬌嗔著聲音道，“看在我胃疼的份兒上你就別這樣啦，我真知道錯了，我現在天天在家看書，門兒都不出呢。”
    “門兒都不出？那你現在是身在何處？”楊真低頭，用力擰緊熱水袋的塞子，也不等柯碣的回答，翻身就往屋裏走。
    柯碣忙又跟了進來，看著拿著一個幹毛巾把熱水袋包上的楊真道，“除了你這裏我哪兒都沒去，真的，不少同學約我出去呢，我都拒絕了。”
    楊真過來，看著柯碣，“炕上躺著去，敷上。”
    “不用不用，拿手捂上就行。”柯碣說著接過水袋來，用手捂到自己的胃上。
    現在正是盛夏，這熱水袋的能量簡直是要炸了。沒捂上一分鍾，柯碣的額頭就開始呼呼冒汗了。可楊真就盯著柯碣，不肯放過他。怎麼著也得挺兩三分鍾才能說不疼了呀——真是要了命了。
    趁著楊真就盛湯的空兒，柯碣忙把水袋拿下來，可轉眼楊真就端著剛煮開的湯進來了——好大一碗呀。
    “不疼了，這熱水袋特別好使，不用喝湯了。”柯碣貌似輕鬆地又抹了一把額頭不斷湧出的層層大汗。
    “喝了也沒壞處，都是好東西，來，聽話，喝了。”楊真說著，把碗放在炕沿上，過來拉住柯碣，“來，上炕臥著，我喂你喝。”
    “不是……不用……我是說……你真喂我嗎？”柯碣也不知道要抗拒還是同意了，稀裏糊塗地就上了炕，倚著東側牆壁半臥著。
    楊真先拿個毛毯把柯碣的腿連腳都嚴嚴實實蓋上了，然後把熱水袋又妥妥貼貼敷到胃部，然後自己端過熱氣騰騰的湯碗來，坐在邊上，拿大湯匙兒一口一口喂柯碣喝熱湯。柯碣隻能憋著，一口一口都喝了。
    三下裏齊攻，沒一分鍾柯碣的頭上身上就跟水裏澇出來的似的。
    “不疼了不疼了，真不疼了……再喝要中暑了……”柯碣說著推開楊真的熱碗，一把扔了熱水袋，把毛毯往下一踹，伸手抓過炕上放的一把大蒲扇來，用力扇著，大口大口喘著氣，“你這是要害死我……”
    楊真就瞅著柯碣，麵不改色，“中暑我也有辦法，我學過中暑急救……”
    不等楊真說完，柯碣忙搖著腦袋，跳下床，“不用了不用了，那個，我要回家了，要吃晚飯了，我媽說給我包包子。”
    柯碣說著，也不等楊真說話，幾乎是以光速逃跑的。
    走到沒什麼人的地方，柯碣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褲子——我的媽呀，褲子和內褲都跟臀部腿部粘一起了，後背也透了，幾乎整件T恤都包身上了。
    快到家了柯碣才想到楊真可能是故意的，想到這裏柯碣恨得牙癢癢，發誓要報仇——自己哪能這樣就拜下陣來，太丟臉了。
    原本柯碣不是這樣的性格，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眼下這個讓自己丟了臉麵的事他是一定得找回來的。
    吃晚飯的時候柯碣就一直歪著脖子在想轍，結果引得媽媽說他，“想啥呢想得這麼深沉，眼珠子都不動彈了，是不是下午出去看著哪個漂亮女同學了？”
    柯碣這才回了回神，也不看媽媽，一麵低頭扒飯一麵道，“沒有。才聽說今年的中考成績下來了，我們學校一高中統招走了127個人，指標到校26人，一共150多人，明年想上一高中得考前150。咱們鄉鎮上的初中教學質量不如縣裏，為了照顧他們，占了不少咱們縣裏學生上一高中的名額，不然我們學校還能走得再多點兒。”
    柯碣這是在欺負他媽媽不明白這些，所以說得這麼複雜，而且很容易就把話題給引走了。媽媽果然成功上了當，細問著兒子什麼叫“統招”什麼叫“指標到校”，柯碣就一樣一樣給媽媽解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