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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個初春的周日下午，柯碣在楊真這裏等著英語老師來。當時楊真在畫畫，是一幅很大的風景油畫，在打初稿階段——當然是準備賣錢的唄；柯碣坐他邊上，兩人聊天。
    聊著聊著，柯碣有些難為情的，遮遮掩掩的，半吐半露的跟楊真說了一個自己很私密的話題。
    楊真雲淡風輕，“所有的男人都有會這種情況發生，怎麼，你們沒有生理課嗎？”
    “有這課，但學校不給上，我們的生理課都是上自習或是被主科老師要去了。”
    楊真就接著道，“這個沒什麼，說明你身體生長正常，不用有精神負擔。你這個年紀，班裏大約百分之八九十的男生都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了，再不發生就不正常了。”
    柯碣就瞅著楊真，“那你多大的時候開始的？”
    楊真就笑，“這種話題很少有晚輩問長輩的，不過我倒願意回答，我比你還要早些，大約14歲的時候。”
    “那你當時害怕了嗎？”
    “我家裏有哥哥，他比我大好幾歲，我跟他說了，他給我傳授了這方麵的知識，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
    柯碣歪著腦袋在想什麼，眼睛眨得也很慢。沒一會兒柯碣獨自起身，往外頭去了，沒一會兒又進來，重新又坐了下來。
    “是不是還有什麼想問的？想問就問，可以回答的我會回答。咱們雖然不是一個輩兒上的人，但咱們都是男人，有些事情更容易溝通一些。”楊真還是那種他代表性的雲淡風輕的讓人感到很放鬆的態度。
    柯碣就不大敢正視楊真，小小的聲音道，“你跟女人那個過沒有？”
    “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楊真回答得幹脆，態度卻很溫和。
    可是柯碣沒有再說下去的勇氣，轉問楊真畫的是什麼。
    這裏初春的雨天是非常冷的，周日那天下午柯碣來得有點兒早，恰好楊真下午也沒去店裏，兩人早早就遇到了。
    “你怎麼不打把傘？這棉衣都澆透了。”楊真忙拉了柯碣進來，“我去燒水，你洗洗頭，把濕棉衣脫了，這樣非得凍出病來不可。”楊真說著，往外頭走廊去。
    燒上水楊真進來，屋裏的柯碣越發凍得直磕牙兒，一麵脫著濕了的薄棉衣一麵嘴上還說呢，“怎麼比冬天都冷，凍死我了！”
    楊真就道，“把外邊的褲子也脫了，進被窩躺著去，炕是熱的，快點吧。”
    柯碣也顧不得許多了，向下把已經潮了的褲子也脫掉，露出黑色的毛褲來，一躍蹦到炕上，抓起炕頭疊著的大被就鑽了進去，把自己嚴嚴實實地裹住，隻剩了一顆頭。
    “哎喲，真暖和！”柯碣由不得歎道。
    楊真過來，用濕毛巾把柯碣褲子上的泥點子細細抹幹淨，然後同潮棉衣一起平鋪到很熱的炕上烘幹。又道，“你家裏電話怎麼沒人接？”
    這會柯碣已經漸漸停止磕牙了，就轉向楊真這邊兒，道，“怎麼了？”
    “羅老師說今天來不了了，孩子腮腺炎，在醫院紮針呢。我想告訴你一聲，可你家的電話一直沒人接。”
    柯碣就道，“我媽回農村我姥姥家了，我姥姥跟我舅媽打架了，我媽拉架去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來呢。”
    “那你呢？”
    “我逛書店去了，吃完中午飯就出來了，然後直接往你這裏來了。”
    楊真這才道，“那你先安心暖著吧，等雨小點我叫車送你回去。”
    “噢。”
    結果外頭的雨越下越大，天兒也越來越黑，等到楊真端了熱水進來給柯碣洗頭的時候已經需要開燈了。
    柯碣從被窩裏鑽出來，脫了毛衫，隻穿著一件乳白色的秋衣，彎著腰洗頭。那秋衣沒有領子，柯碣彎下身去的時候就露出了他那雪白頎長的脖子，精細漂亮的鎖骨，以及一小片雪白的胸口。對此柯碣自己渾然不覺，直到發現楊真在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