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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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往常,天蒙蒙亮時,“貧民窟”就已經開始熱鬧起來,小賣部、早餐店、小吃攤等紛紛開門營業,拚搏的人們也陸續出門,由於地處偏遠,大多數人都要坐很長時間的公交或者地鐵去上班,所以都起的很早。
但今天,日上三竿,直到中午,整個“貧民窟”仍舊死一般的寂靜。
“啊!~~~~”
鄭有海猛然睜開雙眼,似乎是被噩夢驚醒。摸了摸昏沉沉的腦袋,環顧四周,盡是些已經幹掉的腦漿血跡,又看了看旁邊的屍體。
這是真的,不是做夢。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自己還活著,病好像也好了。
揭開紗布打算再換點消炎藥,卻發現原本血肉模糊的傷口已經愈合結疤了,形成一塊厚厚的結痂。
不過,鄭有海現在沒時間去高興,因為他現在很餓,特別的餓。
看了一眼手機,都11點多了,居然睡了這麼久。
簡單洗漱一下,鄭有海直接下了樓,往外麵走去。至於屍體、血跡啥的,還是等吃飽了回來再做打算了。
一出大門,一股子腥臭味撲鼻而來,左顧右盼,鄭有海驚呆了。
巷子裏到處都是碎肉殘肢和已幹掉的血跡,老瓦房直接坍塌,好一點的磚房上掛著搖搖欲墜的窗戶,帶有血跡的玻璃渣到處都是,顯然曾有人破窗而出過,一片狼藉盡收眼底。
這是怎麼了?世界末日了嗎?
奇怪的是鄭有海並沒有惡心嘔吐,而是饑餓感更濃了,甚至有種想將地上的碎肉殘肢撿起來直接送進胃裏的衝動。
幸好理智占了上峰,鄭有海快步離開,兩眼四處搜索小賣部的蹤跡,也顧不上自己錢帶沒帶夠,實在是太餓了。
這個地方很不熟悉,轉了好久才看到一處小賣部。小賣部不大,20平左右,似乎發生過激烈的鬥爭,裏麵一團亂麻,貨架東倒西歪,物品散落一地,地上些許的血跡。
滿地食品,鄭有海饑餓感倍增,一屁股坐到地上,抓起身邊的食品,拆了包裝就拚命往嘴裏塞。
一袋兩袋三袋。。。
一包兩包三包。。。
一瓶兩瓶三瓶。。。
奇怪了,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能吃了,胃像個無底洞似的,昨天等於一天沒進食,但也不至於這麼能吃。
鄭有海嘴上馬不停蹄的咀嚼,心裏驚奇的嘀咕著。
這一開動,竟足足吃了一個多小時,整個小賣部的食品吃了近一半。
終於飽了,鄭有海滿意的摸摸肚子,癱坐在地上,打算先消消食。
過了好一會兒,結痂位置突然有些癢癢,下意識要去撓撓的手停住了,結痂的位置沒長好可不能撓,這是常識。
忍著撓癢癢的衝動,鄭有海有意無意間看了一下結疤位置,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結痂直接脫落,傷口處以肉眼可見速度愈合,並長出了新皮膚,就連膚色都恢複得一模一樣,一點都不像經曆過受傷的樣子。
“這。。。。我這到底是病好了還是更重了?太神奇了”
鄭有海驚歎不已,嘴巴張的老大。可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認知有限,難不成變異了?
肚子一填飽,人的思維才能不受饑餓的約束。鄭有海放棄思考自身的情況,轉而開始審視所麵臨的處境,努力結合自己僅有的認知,去分析昨天到現在的變故。
昨晚攻擊自己的人,毫無疑問是有病的,而且傳染性極強,潛伏周期短,其發病症狀倒有點像狂犬病,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種病在這個地方已擴散開了。
那麼,首要任務得趁亂洗脫罪名,真的不能再進去了。
鄭有海心一緊,從地上蹦起來,習慣性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出了小賣部,努力回憶著來時的路線。
現在這個傳染病擴散到什麼程度,影響到底有多大,無從告知,萬一H市已控製住了呢?又或者說根本不是傳染病,而是其他某種原因呢?
得先把家裏的屍體和血跡給處理掉,哪怕以後回歸安穩,來人調查的話,也要讓這場變故和自己沒有關係。
順著記憶,也沒耽誤多久,鄭有海安全返回到家中。
稍微做了點思考,決定先把屍體弄下去,方便清理血跡。
在搬屍體時,鄭有海又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力氣變大了,能輕而易舉的提起這具少說也有150斤重的屍體,將屍體從屋裏運到院子中,都不費什麼力氣,汗都不曾出過。
這次被咬感染,僥幸沒事,若再一次被咬呢,鄭有海心裏也沒底。不過現在擁有快速的恢複能力和強悍的體魄,再遇這類情況,別的不敢保證,自保是肯定沒有問題的,這倒是讓鄭有海有了一絲安慰。
隨後打了點井水,將屋裏屋外所能看到的血跡紛紛清洗幹淨。最後蹲在院子裏,看著屍體發起呆來。
丟井裏?。。。。不好!
掩埋?。。。。不妥!
分屍?。。。。太殘忍!
想法一一否決掉了,畢竟現在的偵查手段肯定比十年前更加厲害且更加高效,這該如何是好?
正當鄭有海一籌莫展時,突然,吱~~~的一聲,大鐵門被打開的聲音。
“誰?”
鄭有海瞬間警惕起來,順手摸了塊磚,死死盯著門口。
“大。。。大哥,別。。。我。。。我。。。不是喪。。。喪屍。”
來人是一個青年,約20多來歲,麵相清秀,高高瘦瘦的,像個學生。一見麵,這個青年像耗子見到貓似的,膽戰心驚的急忙解釋道。
喪屍?
新名詞超出了鄭有海的認知,眼前的人似乎能交流,不像是被染病的樣子,應該沒多大問題,鄭有海放鬆了警惕,但手上的磚並沒有扔掉,又繼續問道:“你好像了解一些什麼,方便告訴我?”
“大。。。大哥,我。。我。。我。。。我。。。”
青年“我”了半天,“我”不出來,好像是個口吃。
鄭有海直接打斷道;“你別說話了,我問問題,你點頭或者搖頭?”
青年連忙閉嘴,接連點頭,示意可以。
“是不是傳染病,讓這裏的人都變成咬人的怪物?”
青年抿著嘴點點頭。
看來真的知道些什麼,那就好辦了。鄭有海繼續問道;“這種怪物就是你剛說的喪屍?”
青年拚命的點頭,示意正確。
得此答案,鄭有海深深的歎了口氣,如釋重負,用餘光瞟一下身旁的屍體,看來這具屍體不用費腦子去處理了。
“你是緊張才會口吃嗎?”
每個人的一生都會遇到一個或者幾個有口吃的人,鄭有海也不例外,他並沒有歧視這類人,因為這類人心很脆弱,也很自卑,鄭有海語氣變得緩和很多。
青年也感受到了善意,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恩,你現在去把外麵的大門關上,鎖起來,然後來我這邊,等你不緊張了,跟我說說情況。”
“好”
青年說完,便轉身去關門了。
鄭有海剛想將手裏的磚扔掉,卻發現磚已經碎了,明顯是用力過猛,捏碎的,自己也太過緊張了,但是自己什麼時候變這麼厲害了呢?
管他呢!
鄭有海搖搖頭試圖甩開困惑,繼而盯著地上的屍體。
雖然現在已確定跟犯罪沒瓜葛了,但家裏有個屍體,怎麼看都不舒服,而且還散發一股惡臭味,於是鄭有海毫不猶豫的一把將屍體扔出了屋外,洗洗手,等待青年回來。
很快,青年回來了,不過還是緊張,支支吾吾說不清,鄭有海也不著急,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下午5點多了,肚子也有些餓了。
於是鄭有海讓青年在院子裏待著,自己則出去找點吃的回來,青年也很配合,將廚房裏麵鍋碗瓢盆拿到在井邊洗起來,等著鄭有海帶吃的回來。
這棟房子,一樓是原房東及其家人的幾個屋子,離井邊的較近點的屋子是原房東家的廚房,廚房裏麵的東西都在,並沒帶走,不過想想也正常,整棟房子賣了個好價錢,誰還會把廚房那些鍋碗瓢盆給一起帶走呀!
鄭有海在“貧民窟”裏瞎轉悠幾圈,找到了一家生鮮小超市,扛了一大包的蔬菜肉類後便往回趕,期間再也沒發現活人,也沒有再發現喪屍。
雖然很奇怪,但也覺得挺好。
一大包食材扛回來後,鄭有海與胡小陽兩人就在院子裏開始忙碌起來,洗菜生火做飯,不一會兒一桌子菜就弄好了。
沒想到這個青年還會做菜,還挺好吃,這讓鄭有海刮目相看,他自己也會做飯,能吃但不好吃,畢竟嚴少所裏做大鍋飯時沒那麼多講究,能吃就行。
這頓飯青年吃的有點急,像是餓了一天,鄭有海吃的有點多,一鍋飯,一桌子菜,四分之三都進了他的胃,卻隻吃了個半飽。
晚上要吃少,半飽就半飽吧!鄭有海心態很好。
兩人吃完飯,氣氛緩和很多,有事沒事聊了起來,青年結巴也好了很多。
青年名叫胡小陽,23歲,T縣人,雙親務農,高中輟學,自考本科,也算是個有誌氣的人。來H市是打工的,昨天生病了,剛好休息沒出門,因為幾年前上映一部電影《生化危險》,裏麵有描述因病毒感染而變成吃人怪物的喪屍。
變成喪屍後,視力、味覺嚴重退化,嗅覺隻對鮮血有感覺,力量很大,聽覺異常靈敏。
胡小陽做夢都沒想到影視演變成了現實,更沒想到現實喪屍與影視作品裏麵的喪屍特性都大致相同。由於知道這些喪屍的特性,胡小陽成功躲過一劫,昨晚待在自己的房間,看到窗外的災難時,楞是一聲都沒敢吭,也一夜沒敢合眼。
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中午,外麵徹底沒了動靜,胡小陽也餓的實在受不了,才小心翼翼的出了門,剛好撞見從小賣部出來的鄭有海,也沒敢靠的太近,遠遠的跟著,一直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末日世界獨自生存行不通的,胡小陽在鄭有海門外徘徊了好久,才鼓起勇氣決定跟鄭有海碰麵。
根據影視劇裏的描述,喪屍見到人就會撲咬,完全喪失人性,其弱點隻有頭部。隻有將大腦徹底破壞,喪屍才會真正的死亡。
喪屍病毒主要通過血液傳播,被感染者發病長短是根據感染者自身素質以及感染量來定,若病毒感染量很少,達不到致病量,身體的免疫能力也會自覺消滅這些入侵者。
“貧民窟”規模不大,原住民加上房客差不多也就千人而已,喪屍災難開始,這裏幾乎無人生還,直到後半夜,城市警報響起從而吸引了這些無目標的喪屍,導致這裏空空蕩蕩。
鄭有海有意隱去了自己被咬的情況,主要蹲過嚴少所,被熟悉的人背後捅刀這種事也經曆過,現在除了段毅和父親,他誰也不信。
其次鄭有海身上也沒有疤痕,就算說自己被咬過,也很難讓人相信,還不如不告訴胡小陽,以免心存芥蒂。
兩人互相了解兩個多小時,也針對性的分析了一點情況,決定今天先休息,明天再做打算。
天一黑,才發現電和自來水都停了,不過萬幸的是,這裏的人生火做飯絕大多數用的都是煤球,這東西便宜,還經用。
於是兩人又開始燒井水準備洗碗洗澡,期間胡小陽還領著鄭有海回家拿了幾套幹淨衣服過來,順便將小賣部吃的全部打包回家,由於停電,一路就靠著月光來指引,兩人的手機也都基本關機狀態,隻是鄭有海舍不得丟父親的手機,仍揣在兜裏。
一個人黑燈瞎火,又在這喪屍橫行的世界,那可真膽戰心驚,不過現在好多了,有個伴兒了。
鎖好大門,洗完澡,兩人換上幹淨衣服,便上樓休息去了,胡小陽有點怕,硬要和鄭有海擠在一張床上,鄭有海也理解並沒有拒絕,兩人提心吊膽地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