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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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警局出來後,鄭有海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打開紙條仔細端詳起來。
這是常青給的,上麵寫了兩處地址,並標明了一處是父親生前租住的房子,另一處則是父親遺體存放的殯儀館地址。
本打算先去殯儀館的看一眼父親遺體,但常青建議先回家,過幾天再去。按習俗孝義來說,頭七,親屬應該在家裏不宜出門,而且明天會安排人把房產證等相關證件送過來,家裏需要有人。
於是鄭有海決定先回家拿,整理的父親一些衣物,到時候一並燒給他。
經過詢問幾個路人後,終於找到了附近的公交站,看著站牌的行駛路線後,鄭有海迷糊了。
這到底該怎麼走啊!
鄭有海打小性格就很內向,不善交際,而後又進過嚴少所,與社會完全性脫節了十年,現在的他內心是自卑的,經曆是空白的。
公交站台,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一眼望去大部分都是年輕女性,而且似乎都很忙碌,聽歌的聽歌,玩手機的玩手機,聊天的聊天,補妝的補妝。。。。。。。
“小。。。小姐,你好!”
鄭有海唯唯諾諾的向身邊一位正在聽音樂的女孩發出了求助。
沒有回應!
漸入春季,乍暖還寒,但女孩穿的單薄,尷尬的鄭有海硬著頭皮戳了戳女孩的手臂,
“恩?怎麼了,有事嗎?”
終於女孩有了反應,拿下耳機,輕啟紅唇。
眼前的女孩,大約二十三四歲,容貌十分秀麗,聲音很溫柔也很動聽。
鄭有海瞬間低頭,不敢直視,嘴裏支支吾吾,自己都不知道在說啥。
“你怎麼啦?”
望著如此窘迫的大男孩,女孩撲哧一笑。
“額,請。。請問。。這。。這裏。。該怎麼過去。”
鄭有海努力地伸了伸舌頭,並將紙條送到女孩眼前,指著上麵的地址。
“嘿嘿嘿。。。”女孩捂著嘴,笑的更甚了,不過很快又認真起來,看著紙條上地址的標注,緩緩說道:“陳家崗,咦。。。我以前好像去過,但好幾年前的事了。。。不過你別急哈,我給你查查。”
女孩說完便掏出手機,認真翻閱起來。
這是一款智能手機,鄭有海根本不認識,他的認知還處在十年前。十年前,最普遍的也就是黑白屏的小靈通,連諾基亞在當時都屬於高端手機,時代變化太快,到處都是高樓大廈,電子產品不斷迭代,生活是越來越先進了,可人壓力越來越大了。
“找到了,你看”
女孩將手機遞給鄭有海。
恩?
鄭有海楞了半天,也沒有接過女孩的手機:“我。。我不會用。”
額!
女孩愕然,有些不可思議,但也沒過多的奇怪,誰都有難言之隱,過於打聽會顯得沒禮貌,隨即又問道:“那你會坐地鐵嗎?”
鄭有海搖了搖頭。
“沒事,你紙條給我”
鄭有海沒有阻止女孩從自己手裏拿走紙條,他知道女孩是在幫他。
女孩拿走紙條後,便從包裏掏出一支筆。
“你現在需要走到前麵另一個公交站,上226公交然後。。。。。。。。。”
女孩說了一堆路線,聽的鄭有海頭皮發麻。
“我知道你記不住,呐,給你寫好了,按這個走就可以了。”
女孩將紙條還給鄭有海。
接過紙條,鄭有海連忙鞠躬道謝後便快步離開,自始至終都沒敢正眼看這個好心的女孩。
女孩也沒在意,畢竟每天的過客很多,隻是這個人比較呆萌而已。隨後等待的公交車到站後,女孩隨著人流上車離開了。
幾經波折的鄭有海,終於來到父親生前的住處,一處被形容為“貧民窟”的地方,這時手機顯示,已經晚上八點多了,“貧民窟”燈火通明,小商販生意紅火。
收起手機,鄭有海邁步走進了熱鬧的巷子。
這地方位於H市的東北方向,隨著城市棚戶區改造規劃的推進,這地方一旦納入改造規劃,那麼原住民將直接一夜暴富。由於居住環境不理想,很多人都搬遷去了新城區,然後將自己的房子改造成一個個小單間,方便出租。由於地勢偏遠又隨時可能拆遷,所以這裏的租金是相當便宜。很多剛出來打拚的人都願意選擇這裏,遠離喧囂的鬧市,但交通方便,又多了一份難得的安寧。
連續問了幾位路人,鄭有海終於找到了地方,這是一棟老式的樓房,分三段,外麵是一個大廳,放了個大圓桌和幾張凳子。中間是個院子,有一口水井和一些盆景。裏麵則是住宅樓,共三層。若放在市區,這所占地約400平的小院落,價格必然不菲,而現在這房子屬於鄭有海了,原房主以及租客都早已被清走,隻剩一片寂靜冷清。
鄭有海可沒有心思去考慮未來當包租公的幸福,連忙掏出鑰匙,打開圍欄大門,快步走上三樓,止步在編號303的房間門口。
伴隨著顫抖的呼吸聲緩緩掏出鑰匙,插進鎖孔。
“爸,我回來了。”
淚在眼眶中打轉,聲音哽咽,鄭有海知道裏麵沒有人。
空蕩蕩的房間,一張床,一個櫃子,一台風扇,一台收音機,還有一張桌子,上麵布滿了柴米油鹽和鍋碗瓢盆,這裏便是父親的一生。
緩慢的走進屋內,仿佛每一步像灌了鉛似的那麼沉重。擦了擦快要止不住的眼淚,輕輕坐到床沿,環顧四周,幻想著父親仿佛還在身邊。
無意間發現枕頭旁還有個鞋盒,鄭有海有些好奇,拿過來打開一看,眼淚唰一下的爆開。
一張張化驗單,一盒盒藥品,其中止疼藥最多。
原來父親並不是去外地工作而是生病了,病的很重,所以很長一段時間父親都沒能來嚴少所探視自己。
哇~~~~~的一聲,鄭有海放聲痛哭,周圍也沒旁人,如卸下枷鎖般把這一輩子的痛苦全部釋放出去。
母親去世的早,從小與父親相依為命,不怎麼愛學習,在學校也隻能算個中等生,但父親從來沒有抱怨過,也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兒子不好,更沒有拿自己去跟別人家的孩子去比較,雖然貧窮了點,但不偷不搶,不卑不亢,活的有骨氣。
監獄十年,不斷告誡自己,對不起好兄弟段毅,但永不負他,他的父親以後便是自己的父親,縱然他的父親恨自己,倘若未來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報答、彌補他。
眼淚一滴滴的掉進鞋盒,打濕了鞋盒,卻點燃了鄭有海的怒火。
“但是老天爺,你還要想我怎麼做?你可以懲罰我,但為何要帶走我爸,他是無辜的啊,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去捉弄他。就連。。。就連最後的下場也如此淒涼,到底為什麼??老天爺,你告訴我啊~~~~~”
鄭有海如一頭困獸,歇斯底裏咆哮著,聲音很大,住近一點人都能聽到喊叫,但也無人理睬,畢竟各人各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突然,門口出現一個奇怪的陌生人,衣服破破爛爛,上麵血跡還未幹,像是被某種動物嘶咬過,麵部血肉模糊,雙眼泛白,留著口水活生生像頭饑餓的野獸。
鄭有海也才剛發現門口有人在徘徊,有些奇怪,這人什麼時候來的,是怎麼進來的,簡單的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之前鄭有海自己進來時,大門根本就沒關。
出於禮貌,鄭有海起身問道:“你。。。。。”
這一出聲,一個“你”還沒說完,眼前的陌生人像發瘋似的撲了過來,鄭有海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身體本能的做抬手動作。
“嘶~~~~啊!你幹啥啊。疼”
手臂被狠狠的咬住了,吃痛的鄭有海迅速做出反應,使勁推開,奈何這人很是凶狠,力氣也很大,死死咬住不鬆口,推也推不開,而且越咬越咬狠,再遲疑一會兒肉可能就要咬掉下來了。
顧不得那麼多的鄭有海,兩腿發力,穩住身形,奮力將咬著自己的陌生人推移兩步,離近桌子,抓起桌子上的鐵器,就朝這人腦袋上狠狠砸去。
一下,沒鬆口。
兩下,還沒鬆口。
三下。。。。。。一下比一下狠。
嘭~~~~腦漿四濺,終於鬆口了,那人也瞬間癱了下去,應該是死了,鮮血順著指尖,一滴一滴的落下地麵。
也顧不上人有沒有死透,鄭有海拿起鞋盒翻找起來。
消炎藥、消炎粉、一些紗布和一瓶醫用酒精,打開蓋子,將酒精撒在血肉模糊的傷口上。
“嘶~~~~~嗯~~~~”
悶聲冷哼,鄭有海疼的直冒冷汗,眼看差不多了,灑上消炎藥粉,裹上紗布。
這麼大的傷口,不及時處理的話,很容易發炎並惡化,惡化嚴重的話很可能會被截肢。
以前在嚴少所裏鄭有海沒少受傷,醫務室算的上是常客,簡單的醫學救助還是懂的。
做完這一切,鄭有海癱坐地上,看著旁邊的屍體,一屋子血跡腦漿,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這才剛出獄,又犯罪了!
過了一會兒,鄭有海感覺不對勁了,傷口處的疼痛感越來越強烈,慢慢延伸至全身,疼得他齜牙咧嘴,臉色煞白,大汗淋漓,衣服也濕透了。
繼而渾身發紅發熱,熱的異常難受,逼得他褪去衣物,皮膚下清晰可見的血管暴漲,密密麻麻,十分滲人。
呼吸也越來越不順暢,鄭有海張著嘴大口吞氣,意識也逐漸有些模糊起來。
這是怎麼了,生病了嗎?我要死了嗎?好餓!
病?餓?對了,有病就得吃藥。
想到這些,鄭有海強撐著最後一絲清醒,抓起鞋盒裏麵的藥,不管紅的白的,一股腦兒的全塞進嘴裏,硬生生的吞了下去,隨即失去了意識,昏了過去。
忽然,屋外一聲巨響,緊接著各種尖叫聲、打砸聲、哭泣聲混雜著救命聲不斷湧出,越來越多,愈演愈烈,仿佛人間煉獄,直到後半夜,夏國各大市的一級警報接連響起。
似乎一場大災難就要來了。
遠在大西洋北方,有一座孤島,若俯視看的話,這座島是被一望無際的密林所覆蓋,若喜歡探險的人,一定會喜歡這裏,神秘恐怖的叢林氣息是很吸引人的題材。
然誰也沒料到,在座孤島下麵居然是一座龐大的地下城,在地下城某處的一個豪華的辦公室內,有兩個歐洲麵孔的人正在交談。
“BOSS,計劃順利實施,通訊已屏蔽,夏國即將淪陷。十二國的尾款已到賬。”
一名西裝革履金發碧眼的男人,正畢恭畢敬的用米國語給BOSS彙報消息。
這位叫的BOSS的人站在一個大地球儀旁,手持一杯紅酒,微微抿了一口,入喉下咽,眼神精光,似乎非常享受美酒帶來的愉悅。
“酒不錯,繼續!”
“還有一個消息,mr。劉,叛變了。”
“叛變?NO!NO!他從來就沒有站在我們這邊,談何叛變?況且一個男人選擇了自己的國家,邁爾特,你覺得這有錯嗎?”
BOSS抬起頭,盯著邁爾特問道。
邁爾特沒有回答,仍舊畢恭畢敬的站著。
“人都處理了嗎?”
見邁爾特沒出聲,BOSS也沒在意,繼續問道。
“Mr。劉,至今沒有後代,隻有一位母親,已經當成實驗材料了”
“恩,你下去吧。”
接到BOSS的命令,邁爾特立即退了出去,並隨手帶上了門,此刻辦公室隻剩BOSS一人。
BOSS將剩餘的酒一飲而盡,望著地球儀,竟然口吐夏國語,並自言自語道:“段正宏,當初你選擇你的國家而出賣了我。現在,你該如何救你的國呢?”
H市,段氏公司,雖已經是深夜,但整個公司燈火通明,戒備森嚴,來來往往很多軍人拿著槍在巡邏,整個公司四周被10米多高的鋼鐵結構牆所圍繞。而圍牆外早已是人間地獄。
段氏公司的董事長辦公室裏。
“段總,根據情報,夏國爆發起步2億人,多是中產階級,分布很廣,覆蓋至全國,這是一種新病毒,和我們仿製的病毒不一樣,病毒載體是某商品,上報的商品是一種,下發的商品是另一種,由某幾個直播帶貨以及電商網購推廣,食用者並不是立即發病,有一定潛伏期,也可能是有預謀的先埋雷,後引線,這塊還需要調查,目前通訊設備已被屏蔽,大數據已無法再獲取更詳細的信息。可恨這些商人,為了蠅頭小利,坑了整個夏國。”
常青整理著手上的資料,義憤填膺道。
“老劉,謝謝你。”
段正宏站在玻璃窗前,盯著鋼鐵牆外麵如人間地獄般的景象,並沒有回答常青的話,而是轉身對著老劉的說道。
“部長!。。。”
老劉沒說完,段正宏搶先說道:“你一生未娶,獻給了國家,縱然我是國防副部長,但卻救不了你的親人,也救不了夏國人民。我有罪啊!”
“部長!”常青,老劉兩人雙目通紅,異口同聲的喊道。
段正宏揮揮手打斷二人:“眼下,夏國國難當頭,這背後的布局不是一個人能辦到,現在他們要我夏國的命,我就要誅他們國的心。”
頓了頓,段正宏變嚴肅起來,說道:“夏國解放軍,特戰隊隊長,代號狼煙,我現在命令你和你的隊員不惜一切代價,讓遠在他鄉的同誌,完成使命。”
“是,長官。”
常青對段正宏做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便出了辦公室,走進一台能上天台的電梯,而天台上有一架直升機正等著他。
“夏國由共和、共生、國農、國民、民進、民營、民盟等7大派組成,目前執政派是共和,七派相互牽製,又相互扶持,是為了更好的帶領國家走向繁榮。而我是民營派,民營派是唯一可從商的派係,我兒子死後,有一家外國醫藥公司找上了我,說有辦法救我兒子,但是有個條件。條件就是需要我向組織擔保,同意他們公司在我國組建藥物實驗室,當時我鬼迷心竅的就答應了,於是天天盼著我兒子能活過來,結果我兒子的屍體被冷凍幾年,毫無進展。他們一拖再拖的樣子,讓我起疑心了,後來我安排了人去調查,去一個消失一個,這讓我更加懷疑,索性上報了組織,組織開始大規模清理,這才讓我知道,原來他們表麵是醫藥實驗室,實際上是直接拿夏國人做生化實驗,為的就是做這種生化武器,但他們的核心數據被盡數銷毀,核心成員也被集體抹殺,就連我兒子的屍體最後也下落不明,這些年我膽戰心驚,想進一切辦法來預防,結果還是讓人鑽了空子。”
段正宏紅著眼眶望向老劉,撲通一聲竟直接跪在了地上,頓時老淚縱橫:“我對不起組織,對不起人民,對不起兒子,也對不起你呀。”
老劉抹掉眼淚,急忙將段正宏扶起:“部長,您不能垮啊!我們還有希望的。”
將段正宏扶到座椅上,老劉又急忙說道:“他們利用我當視線,我也利用他們當魚餌,之前他們給了我一份原液,也是最後一個命令,為了給您下藥,這份原液我已送到地下實驗室去分析了。我失去了母親,您失去兒子,如果連夏國都失去了,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還有一大批難民等著我們去救呢,部長您要振作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