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寒暑 第97章穿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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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這天沒課。
易寒接到了一個陌生女人的電話,自稱梅姐。
女人開門見山,“你不是想知道蕭陽的事嗎?出來談談!”
易寒放下手機,想著老黃請客那天完全斷片兒的記憶,蕭陽似乎在後半程出現過,可出現時又說了什麼。
他隻隱約感覺到離開的時候心是痛的,卻想不起來痛的原因。
本想再也不理,但電話那邊是個說著蕭陽的女人,易寒還是破防了。
套上外套,去了小區附近的咖啡,一眼認出了約他見麵的對象。
昨天蕭陽摟過的那個女人。
女人叫了兩杯咖啡,“你可能不認識我,我是蕭陽的朋友。”
“我見過。”易寒說。
“哦?”女人很不可思議。
“昨天。”易寒攪動著杯裏的咖啡,一直沒有抬頭看談話對象。
梅姐秒懂,“行,那你要是對我有印象,我就開門見山了,我昨天和男朋友吵起來了,蕭陽怕我一個人回家不放心,把我接到了酒吧裏。”
易寒“哦”了一聲。
梅姐見易寒好幾秒沒回話,繼續說著,“所以,我的意思是,在這件事情上,我希望你不要誤會蕭陽。”
易寒又“哦”了一聲。
對話似乎不怎麼順利。
“你,沒別的什麼想說的?”梅姐詫異地看著她。
“沒!”易寒喝了一口咖啡。
“那成,該說的我都說了,那我走了。”咖啡沒喝完,梅姐還是拿起了手包。
“等一下。”易寒終於主動開口了。
“怎麼了?”梅姐問。
“你能不能告訴我蕭陽在哪裏工作?”
梅姐從手包裏麵拿出了筆和便簽紙,“想知道真相,就自己去看看。”
——
蕭陽第三次體會到了人生的不安。
在經曆了老爸去世和老媽離家出走之後,他以為對什麼事都免疫了,連被人拿刀架到脖子上都沒在怕過。
可是這次,他怕了!
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一直牽扯他的神經,理智上告訴他不應該開始,情感卻一直搖擺著亂動。
家裏的水管也跟著湊熱鬧,接口漏水,把地麵搞濕了一大片。
他去五金超市買了水管,鼓搗了兩個小時才換上,心裏有點沮喪。
老舊小區的物業一直屬於半管不管的狀態,鏽蝕的水龍頭,反味兒的下水道,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沒搬走的,也是交不起物業費的。
一上午看了幾百次手機,終於等到了梅姐的電話,“你囑咐我的事情辦好了。”
“謝謝!”蕭陽說。
“害,你真是離我越來越遠了,這點兒小事客氣什麼?”梅姐不以為然。
蕭陽淺笑,“我覺得你能把他約出來都是壯舉。”
“嗯,你這個朋友挺奇怪的,好像不怎麼愛說話。”梅姐感歎了一句。
“他性格是挺內向的。”
“成,我隻是想跟你說一下,越是這樣的男生心裏越脆弱,你可得注意點兒,別回頭收不了場了。”梅姐的語氣很誠懇。
“那,你跟易寒說這些話的時候,他什麼反應?”蕭陽問。
“沒什麼反應。”梅姐說。
“你是不是這兩天就走,什麼時候出發,我去送你。”
“不用,我不想這麼興師動眾的。”梅姐說完掛了電話。
怎麼會沒有反應?
那是原諒還是不原諒?
梅姐的表達能力沒問題,但易寒那個理解能力——
還有,易寒到底去哪裏看了親爸!
蕭陽抓了抓額頭,看似解決的事情好像一個都沒解決。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
梅姐的字條上寫了一個地址——時光故事酒吧。
易寒摸索著進了酒吧的大門,扭捏的男男女女,射燈的紅紅綠綠,表情的醉生夢死——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浮誇。
他在離舞池很遠的一個角落裏坐下,才發現身上穿得是格格不入的高中校服。
大約十幾分鍾之後,一束鐳射光直接打到主舞台上,隨後上來幾個白色襯衣,緊身西褲,係著黑領帶的小夥子。
中心位的頭發是銀色。
音樂響起,幾個跳舞的小夥子輕舞慢搖起來,旋律漸入高潮,C位居然扯起了領帶。
領帶扯一次,台下的女人歡呼一次,仿佛觀看頂流明星演唱會的死忠粉絲。
C位看起來有些眼熟,但畫了眼妝,距離太遠有些看不清,易寒往前麵移了移。
靠,居然是蕭陽!
這小子什麼時候把頭發變成了銀色。
歌曲進入了下半部分,蕭陽扯得更使勁兒了,領口扯開了一大截,形成了一個大大的深V。
這舞跳得極具X張力,易寒的臉被燒紅了一大塊。
他悄咪咪地從舞台的前排回到了角落裏,叫了一瓶冰水,一棍腦地灌了下去。
不能再待下去了,校服在這裏就是個另類,易寒受不了別人異樣的眼睛。
剛要轉身,肩膀被人按住了,是蕭陽,“來就看個全場,哪有半路上走的”。
易寒沒敢抬頭,他感覺到臉在發燒。
蕭陽讓吧台的小哥調製了兩杯雞尾酒,遞給了易寒。
“這玩意,要錢嗎?”易寒看著雞尾酒,想起來了五花三層。
“嗬,要啊,你買單!”蕭陽說。
“那不要了。”易寒把酒推了回去。
第一次嚐這種酒,準確點兒說,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易寒猜測不了價位。
蕭陽嘴角一歪,“逗你呢,酒吧舞台的扛把子,這點兒雞尾酒的特權還是有的。”
“一點都不好笑。”易寒說。
蕭陽抿了一口雞尾酒,棱角分明的易寒襯托著酒吧昏暗的燈光,別樣的味道。
他壓製著隨時可以飛到舞台上高歌一曲的心情,裝模做樣地問了一句,“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向梅姐要的地址。”易寒說。
“所以,是你向梅姐要的地址,而不是梅姐主動給的你地址?”
被看穿心思的感覺仿佛沒穿衣服,易寒剛恢複平靜的臉又開始發燒,他抬頭看著蕭陽,“你這個頭發怎麼回事?”
“你說這個啊!”蕭陽低頭,“你摸一下。”
“不摸。”易寒拒絕。
蕭陽拽下來一根兒頭發絲兒,遞到了易寒麵前,“看看就知道了。”
易寒拿在手裏撚了撚,淡淡的灰色細粉。
靠,原來是噴的。
蕭陽伸出一隻手拽了拽易寒的衣領子,“你下次能不能別穿這個來酒吧。”
易寒抿了一口雞尾酒,難喝得很,嘴裏念叨著,“不會有下次。”
他把雞尾酒放在了吧台上,從高腳凳上跳了下來。
“去哪?”蕭陽問。
“回家!”
既然已經知道了答案,易寒不想逗留。
“別,我還有一首歌沒唱。等著……”
他又把易寒按到了凳子上,躍上了舞台。
“這首歌,我要送給一個最重要的人,希望……”蕭陽往易寒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們彼此之間都不是過客。”
——
馬上要期中考了,甭管情不情願,有老黃天天拿著教棍攆著,五班的同學隻得收心。
劉寶強在食堂叼著肉,“高中有三座大山!”
“什麼三座大山,說來聽聽!”一個同學問。
“月考、期中考、期末考!”
“切。”幾個同學撇了撇嘴。
“對啦,你說蕭大神為啥穿女裝?”一個女生問劉寶強。
“蕭大神”是取代了“蕭霸王”的新外號,自打運動會結束之後,蕭陽的各項技能迅速被神化,現在他的title是一高舞擔。
易寒嘴裏喊著粥,想聽聽劉寶強怎麼胡謅。
“我哪裏知道!”劉寶強撇嘴。
“嗨,咱們班,就你能傍上蕭大神,你不知道誰知道。”打聽的女生似乎不太滿意。
“拉倒吧,我就是個小跟班兒,還沒他知道得多。”劉寶強往易寒那邊遞了個顏色。
易寒趕緊把頭埋進了碗裏。
女生們有些失望,套話兒這種事兒得看跟誰套,對方是劉寶強還好說,如果對方是易寒的話,基本上算是封門了。
“你說,他是不是有點——”女生話說到一半兒,把另外兩個字轉化成了口型。
易寒看出來是“變態”兩個字,沒忍住笑。
“你是說?特殊癖好?”另一個女生問。
“沒準兒,現在這人十個有八個都有毛病,誰知道別人背地裏是什麼樣的人!”
“唉,你們有完沒完!”劉寶強忍不住插句嘴。
兩個女生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畢竟蕭大神的跟班兒在此,不能什麼話都說。
在學校食堂吃過早餐去學校的路上,劉寶強快走兩步追上易寒,“唉,你知不知道蕭陽到底咋回事?”
“什麼?”
“就穿裙子發朋友圈那件事兒啊!”
“我不知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我看到你朋友圈點讚了。”
靠,這都能發現。
數來數去,易寒在班裏也就加了三個人的微信,秦秋月、蕭陽,還有當初磨磨唧唧磨了易寒三天的劉寶強,理由是方便考試傳答案。
加完之後易寒才發現被套路了,考試手機都是沒收的,傳答案的事兒全是扯淡。
劉寶強一直在視奸蕭陽的朋友圈,以至於點讚這種小事兒都躲不過他的眼睛。
不過易寒懶得解釋,他微微揚著嘴角,覺得“變態”這事兒足夠他笑個三年。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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