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壓在心裏的問題，“你怎麼知道？”
    蕭陽反應了一下，猜到了易寒是在說習慣的事兒，“混久了，別人一個表情，一個動作都知道咋回事兒了，不然就得等著挨打！”
    說完之後，拿起另一雙筷子往易寒碗裏夾了一塊魚肚子上的肉。
    “我那是腳崴了！”易寒怎麼聽怎麼覺得蕭陽是在內涵他昨天的遭遇。
    “嗯，要不就往死地掐脖子，或者沒深沒淺地往人家腦袋上輪！”蕭陽說。
    “說了悠著勁兒呢，那你為什麼請我吃飯？”易寒想岔開話題，打架這事兒，他是絕逼聊不過蕭陽的。
    “做了這麼大個事兒，還不值一頓飯嗎？”蕭陽一笑。
    易寒低頭吃麵，“其實，也沒改變什麼！”
    “也許現在改變不了什麼，沒準兒將來就能改變什麼呢？”蕭陽喝了一口啤酒。
    雖說這話是安慰，但易寒聽著順耳。
    “這兩天腳要是不見好，就別上晚自習了，你那個成績，在家學習也一樣。”蕭陽說。
    “知道，我挺不願意去單獨自習室的。”易寒又夾了一口魚，沒想到蕭陽做菜還挺好吃。
    “為啥？”蕭陽問。
    “我不喜歡陌生的環境。”易寒說。
    “看出來了，你要是實在難受，就跟老黃申請留在班裏唄。”
    “嗯，腳好了我會去說的。”易寒點頭。
    易寒沒因為刀疤臉的事情影響心情，這讓蕭陽舒坦了許多，其實不想讓易寒上晚自習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他怕刀疤臉在放學的路上找後賬。
    “你找到工作了嗎？”易寒問。
    “找到了。本來就打算奶奶出院就去上班的。”
    總的來說，在蕭陽家吃飯的這個晚上，兩個人都沒有說太多的話。
    蕭陽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易寒就更少了，聊完了該聊的，更多的時候是蕭陽給易寒夾菜，易寒在桌子上悶頭吃。
    即便是這樣，易寒還是覺得來蕭陽家就是一個壯舉。
    小小的屋子，舉杯對飲，雖然一個啤酒一個飲料，居然莫名的有點兒溫馨。
    飯桌上用心的廚藝，自行車上厚實的肩膀，懷裏悸動的心跳，不管怎樣，都是真實的。
    回到家之後，易寒在記錄本上寫了兩個字“飯局”，鎖進了抽屜裏。
    ———
    第二天，腳疼得有點兒過分，易寒打算挺蕭陽的，去醫院看看。
    李名大早上的良心發現，還給易寒出了車。
    醫院的繁瑣程序在李名的招呼之下一路綠燈，簡單的扭腳脖子啟動了專家問診。
    “李易寒啊，你的腳踝骨這一塊跟正常人不太一樣，韌帶這裏有點兒鬆。”老專家拖著一嘴南方口音，一板一眼地說道。
    什麼意思？還能好不？易寒聽著有點心慌。
    “以後少做點兒劇烈運動，尤其是彈跳這方便要注意，現在正長身體，骨骼處於活躍期，所以還是要好好休息，養好了再去。”醫生又說。
    那是不是連籃球足球都得告別了？
    人生忽然有點兒悲催。
    “還有你這裏的傷，回去都好好養養！”醫生順便給易寒看了肋骨。
    完蛋了，傷筋動骨一百天，是不是連喘氣兒都得悠著點兒了。
    “那我是不是這幾天不能去學校了？”易寒問醫生。
    “想去也行，最好上學放學都有車接送，樓梯還是不要走了，爬樓梯腳踝吃勁兒，不容易養好。”
    “那我以後還能打球嗎？”易寒不放心問了一嘴。
    “能啊，前提是得養好！”醫生說。
    易寒這才把心放在了肚子裏。
    醫生在病曆本上劃了幾筆誰也看不懂的字兒，還開了雲南白藥噴霧劑和口服藥。